「楊東」嬴政沉吟著，眼睛望著遠方的夜空，似乎下定不了決心。

「對啊，楊東也看見了那石壁和石人，他要是出去亂說，一樣可以煽動人心，一樣危害大秦江山，父皇，這可不得不防啊。」

胡亥雖然蠢，但是趙高對他說過，楊東是扶蘇身邊很重要的人，能借機除掉楊東，胡亥當然不會放過。

「楊東是帝國第一煉丹師，他煉制的丹葯，舉世無雙，如果他死了，朕到哪里去找比他更好的煉丹師？

還有赤尾丹，現在能緩解朕頭痛的，只有這一味丹葯了。雲中君與方士館那些方士煉制的丹葯，都已經不起任何作用，楊東若死，朕再頭痛，你是想父皇痛死嗎？」

胡亥嚇了一跳，連忙跪下：「父皇，兒臣萬萬不是這個意思啊。」

「朕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也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想除掉楊東，是趙高的意思吧？」

秦始皇語氣平靜，胡亥表情卻大變，愣愣地對秦始皇道：「父皇，你怎么知道……」

「胡亥，你從來就不知道朕將趙高派給你做老師，是為什么嗎？」秦始皇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第十八個兒子。

「不知道啊，為什么啊？」胡亥茫然地看著秦始皇。

秦始皇突然感覺右邊腦袋的疼痛感又上來了，一手捂住頭，身體靠在廊柱上，沉聲道：「朝中三派勢力，章邯是可以絕對信任的。李斯可用，但不可委以全權，否則丞相勢力膨脹，威高鎮主。

是以父皇以章邯居中，李斯掌臣工，陰陽家勢力外部牽制，以穩固我大秦朝堂。

但是陰陽家居心叵測，東皇太一，動機不明，此棋子並不在朕掌控之中，所以要牽制李斯，必須要有另一股勢力出現在朝堂，那就是趙高的羅網。

趙高隸屬李斯，但並不會屈居人下，有他在，李斯永遠會被掣肘，如此以來，我大秦的江山就穩了。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派趙高做你的老師了嗎？」

「哦。」胡亥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父皇，你是想抬舉趙高的地位，以讓他更好的牽制李斯，對不對？」

嬴政看著胖乎乎的胡亥，突然覺得扶蘇不像是只有一半老秦血統，這胡亥卻不像親生的。

自己怎么會生出這樣一個蠢貨，只要是一個正常人，現在都應該知道，自己把趙高派去的目的，就是要胡亥繼承大統，自己這是在為他的將來鋪路。

秦始皇深吸一口氣，對胡亥道：「胡亥，你記住，無論任何時候，無論將來什么形勢，李斯與趙高，要么共存，要么皆亡，決不能只留下一人，你明白嗎？」

「明……明白。」胡亥眨巴著眼睛道。

「你重復一遍。」

「胡亥，你記住，無論任何時候……父皇，你後面說啥來著？能再說一遍嗎？我剛才沒聽清。」胡亥撓著頭，一臉痛苦地看著秦始皇。

……

胡亥離開宮殿，秦始皇在後面看著，緩緩搖頭，自己的決定，真的對嗎？如果胡亥繼位，真的能內平朝堂，外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