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曉夢之怒(2 / 2)

「那也未必需要去找焱妃啊。」

「你在擔心什么?月神。」東皇看向月神。

「我……」月神無言以答。

她能告訴東皇,自從焱妃被鎮壓,無數日夜她都在擔心東皇再次想起焱妃,把焱妃從寒冰煉獄放出來嗎?

這么多年過去,東皇從沒提過焱妃,月神只以為東皇已經把她忘了,慢慢的,月神也就沒有再擔驚受怕。

可是連月神自己都不知道,內心深處對焱妃重回東皇視野的恐懼,從來沒有消失。這時突然被東皇引出來,月神方寸大亂。

「焱妃的祖龍之氣,不但是復活扶桑神木的唯一希望,而且我還需要她的讀心術。」

「焱妃的讀心術,不過是微末伎倆,東皇大人明察秋毫,根本不需要。」月神道。

東皇微微嘆了口氣:「以前本座也以為自己不需要,背對著所有人,也能洞穿所有人內心的想法。

但是楊東讓我改變了主意,楊東是唯一一個我真正看不透的人。如果不是因為蒼龍七宿,我早就殺了他。

而現在,我對他的一切都很感興趣,他身上有些什么,他到底師承何處,以及他到底來自哪里。

本座已經很多年,沒有對一個人這么多感興趣了。」

月神記得,東皇上次對一個人如此感興趣,正是焱妃。後來焱妃成為了陰陽家歷史上一代傳奇。

「她會答應你嗎?」月神無力地道,她知道,東皇去見焱妃這件事,已經不可避免。

「月兒在你手上,我相信她會同意的。」

東皇對月神道:「焱妃的事,你不用管,復活扶桑神木和拿到讀心術,本座都會親自去和焱妃說。

東郡現在形勢復雜,你去協助星魂行事,重點盯住羅網和影密衛的人,不要讓他們影響了我們拿到秘寶的計劃。」

「是。」月神低聲應道。

東皇點點頭,身體慢慢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在山峰上。

「你真的只是去復活神樹和拿讀心術嗎?」月神輕聲道。

眼眸望向遠方,層層疊疊的山巒,好像月神起伏的心境,那霧靄彌漫其間,寒冷徹骨。在那些雲霧繚繞中,月神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還有焱妃。

「妹妹,在看什么呢?又在看紫雲護法?哦,不對,現在是東皇大人了。」

很多年前的一個春天,陰陽家的閣樓上,焱妃突然出現在月神身後,把正值豆蔻的月神嚇了一跳。

「才沒有。」月神撇嘴道。

焱妃抿嘴笑了一下,趴在月神旁邊的欄桿上,望著在遠處花園里修煉的東皇太一:「不過話說回來,妹妹你有沒有現,自從紫雲當上了陰陽家的領,性格變了好多。

以前他修煉都會和我們一起,現在幾乎都是他一個人修煉,對我們的態度,似乎也生分了好多好多,跟以前判若兩人。」

「他當領了嘛,當然得有個領樣,哪能成天還與我們混在一起,對我們的態度也還好吧,畢竟尊卑有別,姐姐以後不要再叫他紫雲了,要叫東皇大人的。」月神抬起頭認真地對焱妃道。

焱妃伸出手指,按了一下月神可愛的鼻子:「你呀,還說你沒在看他,都維護成這樣了,老實交代,是不是喜歡紫雲了?」

「姐姐你胡說什么呢。」月神生氣地轉身跑開了,焱妃微笑地看著月神背影。

又是一個夏天。

「妹妹,怎么了?不開心嗎?」荷花池邊,焱妃來到月神身後,月神坐在池水里凸出的岩石上,失落地看著水里的倒影。

「姐姐,東皇大人是不是喜歡你,不喜歡我?」月神低聲道,低聲得甚至害怕自己聽見。

「傻瓜,怎么會呢,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而且他當東皇這些年,我感覺連那種朋友的關系都淡了。」

「可是他每次找的都是你,每天與你說的話也比所有人都多,今天我生日,想跟他說句話,想讓他給我說一聲生辰快樂,他只說自己沒時間,要修煉。

但剛才他又找你過去了。難道不是因為他喜歡你,不喜歡我嗎?」

焱妃沉吟一下:「我想,這應該是因為我的職位比你高,東皇大人他是領,找得更多的當然是職位高的。」

「真的嗎?」月神不確信道:「姐姐你不是會讀心術嗎?幫我看看東皇大人心里的想法好嗎?」

焱妃微笑道:「傻妹妹,姐姐的讀心術不是萬能的,別說姐姐不敢對東皇使用讀心術,就算敢,我以前試過,東皇大人是我唯一完全看不透心思的人。」

焱妃見月神不甘心,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吧,我去請一個任務,離開陰陽家一段時間,這樣你就是陰陽家職位最高的人了,東皇大人一定找你更多,好不好?」

月神臉蛋刷地通紅,但還是鼓起勇氣,認真地點頭:「好。」

……

後來,焱妃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申請來的任務,竟然是赴燕國,與太子丹成婚。可是為了對月神的承諾,焱妃還是選擇去了燕國。

但是,情況卻沒有如焱妃所料那樣好轉,反而是東皇太一,無數次在焱妃住過的閣樓前駐足,看著緊閉的窗戶,呆許久才離去。

那一段時間,東皇太一一直在閉關,月神見到東皇的時間,反而更少了。

而在焱妃被關入寒冰煉獄之後,東皇除了這一次來桑海,更是從沒踏出羅生堂一步。

不過唯一的改觀是,的確,沒了焱妃,月神成為陰陽家第二人,每天能和東皇說最多的話。哪怕都是公事,月神也知足了。

可就在月神以為,這輩子就可以一直這樣下去時,東皇卻再次提到焱妃。

月神的直覺告訴她,東皇去找焱妃,不可能只是恢復神樹和拿讀心術,如果焱妃從寒冰煉獄走出來,陰陽家再也沒有自己一席之地。

以後連站在東皇太一身後,與他說公事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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