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往臨安的路上(2 / 2)

革宋 緋紅之月 1588 字 2020-12-31

海上北風凜冽,蔚藍的天空下,冰冷的海水不斷飛濺到船上。船上的水手們身上半濕,非常不好受。趙嘉仁知道那種感覺,他與水手們一起在船上經受風吹雨打。半濕的衣服被北風一吹,更是冰冷刺骨。若是水手不能進行有效的處置,很容易就受寒落下病根。

看著船上整齊的索具,訓練有素的水手,還有第二根桅桿上換成硬帆面的大三角帆,趙嘉仁殺心大起。只要有一支船隊,就要抓到蒲家的罪行,徹底殲滅蒲家勢力。怕被水手們看到自己發狠的表情,趙嘉仁趴在船舷上臉朝外。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恢復心情回到船艙。繼續與香行代表們談笑風生。那些香行代表既然不肯投資,他們知道的就越少越好。

船只抵達慶元府的海港,趙嘉仁下船登陸。慶元府作為京杭大運河的端口,有兩個港口。海邊港口停泊體積巨大的海船,運河港口則是停泊體積小的內河船只。趙嘉仁把香行代表安置好,自己前往父親趙知拙的府上。

見到三兒子終於出現在自己眼前,趙知拙怒氣勃發,他冷笑一聲:「哈趙大官人,你可是走的好門路」

趙嘉仁到現在還是個從八品的縣尉,即便領了提點刑獄的差事,也不過是個正七品下的官。他不配被稱為大官人,與老爹這個正五品的知州完全沒有可比性。即便老爹態度如此惡劣,趙嘉仁一點都不怕。自家老爹若是想揍自己,趙嘉仁完全可以按照宋代的孝道來應對,那就是扭頭就跑。

「爹。提點刑獄是官家覃恩給的差事,你若是不想讓我當這個官,可以上表反對。你對我說什么,我都不會自己上表辭退。」趙嘉仁老爹說的非常清楚明白。

見到兒子如此堅持,趙知拙怒道:「你到底托了哪家的關系。給我說明白」

「我還不知道有誰能令官家下覃恩。爹,你也太小覷官家了吧」趙嘉仁立刻把話給頂了回去。他既然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就不願意欺瞞趙知拙。

趙知拙看到三兒子這股子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勁頭,他怒氣更盛。只是此前他已經氣了好久,此時反倒沒有過份激動。讓下人搬了個凳子過來,趙知拙先讓兒子坐下,這才壓抑著怒氣說道:「你既然想做這個差事,我只問你一件事。臨安都講丁大全中意你,可董槐與丁大全勢如水火。若丁大全罷相,你作為他的黨羽自然要罷官。而我也必然受你牽連。你可曾考慮過此事」

見老爹不發火,不擺架子,趙嘉仁也從容答道:「董槐必罷相無疑。爹,你可看了邸報,兩個月前,董槐言於官家,國有三害。戚里不奉法,一矣。執法大吏久於其官而擅威福,二矣。皇城司不檢士,三矣。將率不檢士,故士卒橫,士卒橫,則變生於無時。執法擅威福,故賢不肖混淆,賢不肖混淆,則奸邪肆,賢人伏而不出。親戚不舉法,故法令輕,法令輕,故朝廷卑。三者弗去,政且廢,願自今除之。按董槐所言,朝堂上皆是三害。他當了丞相之後,還要親自動手除掉這三害。我聽聞董槐為人剛毅,做如此之言,就要行如此之事。爹,你覺得得罪了朝堂內大多數人,他還能將丁大全罷相不成」

聽著兒子用文雅的語氣講述著殘酷的政治斗爭,趙知拙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柱直沖腦門。單純從道理上講,趙知拙明白趙嘉仁說的沒錯。但是董槐官聲素來極好,又能應對邊患。趙嘉仁的判斷基於一個觀點,朝廷內諸位官員的私心完全凌駕國事之上。

如果趙嘉仁是個三十多歲的官員,做出這樣的判斷倒也沒什么。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做出這樣的判斷,並且毫不遲疑的准備利用這樣的局面撈取更高地位。趙知拙生出一種看到毒蛇猛獸般的感覺來。

定了定神,趙知拙強行把那種不安的感覺壓下去。自己面對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而不是毒蛇猛獸。趙知拙說道:「即便董槐會罷相,丁大全也會被罷相。到那時,你也脫不了株連。」

看老爹還是糾纏不休,趙嘉仁想通了關節,他笑道:「爹。你之所以這么想,是以為我走的是丁大全的門路。可我此次根本沒走丁大全的路子。你說的沒錯,丁大全一定會被罷相。而丁大全之後登上相位的那位,才是我親近之人。」

十五歲的兒子用如此態度面對朝廷之事,趙知拙的面容越來越嚴肅。過了好一陣,他站起身,指著大門對趙嘉仁說了一句,「滾」

也不管兒子什么反應,趙知拙起身拂袖而去。他此時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如同怪物般的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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