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護送而來的災厄(二)(2 / 2)

革宋 緋紅之月 2105 字 2020-12-31

依舊沒人說話。司馬斌乃是司馬考的孫子,就算是有人要力主救司馬斌,也該是司馬考才對。沉默了一陣,司馬考的兒子司馬紘喏喏的開口了,爹,我只怕是有人在誣陷咱們家的人。總不能任人對付咱們家人吧。

司馬考看著自己的兒子,臉色平靜的如同對待人犯,你既然這么講,那我問你。有人偷盜海運船上的白銀,就你所知,可是真的

大概是真的。司馬紘也不敢對老爹說瞎話,的確存在這種偷盜。

你覺得我們司馬家這十幾年里靠海運賺了多少錢

這這和此事沒什么關系吧。司馬紘被老爹的問題給弄的不知所措。

我雖然也不知道具體數字,幾百萬貫總是有的。因為知道這個數字,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司馬家從海運中賺到如此多的錢,本該對海運心存感激,對那些海運的船員報以善意才對。有了海運,有了那些船員,我司馬家才能賺到這些錢。若是船員在海上跑著跑著就病倒病死,誰給咱們運貨給我講講

司馬考最初的時候是忍著怒氣,此時怒氣爆發,聲音越說越大。等他幾乎是怒吼著說完,周圍是鴉雀無聲。司馬紘滿臉的驚訝,萬萬沒想到老爹竟然會這么說話。然而看到老爹眼中冒火的看過來,司馬紘立刻低下了頭。

對這幫家伙的沉默,司馬考是越看越惱火。他扶著拐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幫家伙,聲音中更是充滿了怒意,我不覺得司馬斌會主動干這等事。可我沒想到司馬斌竟然對此事視若無睹。敢搞這小把戲的後面必然有些靠山,但是那些人的靠山再大,能大到連我都搬不動么我不要司馬斌告發那些人,他只要在他任內不許那些人胡作非為就行就好。誰敢因為這個對司馬斌動手,我一定會護住司馬斌。便是我護不住,至少我還能到官家面前告御狀。以官家的賢明,豈能容許那些宵小之輩橫行。可現在呢,我哪里還有臉去見官家。我們司馬家十幾年來如何起家,你們想必清楚的很沒有官家的提攜,就沒有我們的今日。下次我們司馬家的人再見到官家,別人只用說一句,那就是偷盜船上白銀,故意害死水手的司馬家。你們覺得官家會怎么看我們咳咳咳咳咳咳咳

因為太過激動,被自己嗆到,司馬考連連咳嗽。這下司馬家的頭面人物連忙上來扶著司馬考坐下,給他捶背。等自己感覺稍好些,司馬考推開周圍的家伙,萬分痛心的喝道:你們就是自尋死路,自尋死路

司馬紘神色慘然,他當然心疼兒子,得知兒子出事,滿心只想把兒子先救出來再說。但是聽了老爹這番話,司馬紘心中新增了無比惶恐。在兒子司馬斌剛上任沒多久,就緊張的告訴司馬弘,他所管的部門有人在儲水設備的殺菌白銀上缺少斤兩。司馬紘得知那些人背後有別家勢力,就給兒子建議,千萬不要參與盜竊,卻也不要擋人財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何必因為公家的事情結下私怨。

原本看著是你好我好他也好的事情,現在讓兒子司馬斌身陷囹圄,不僅老爹司馬考公開表示不會去救兒子,司馬家族的前程都遭到牽連。這時候司馬紘才恍然大悟,當上層們搞著你好我好的禮尚往來之時,被他們忽略無視的是那些司馬紘從來沒看進過眼中的水手性命。而老爹司馬考和當今官家卻知道駕駛船只遠航萬里的是水手,而不是司馬紘與司馬斌父子。

司馬家族的重要人物們都陰沉著臉,水手的死活並不在他們考慮之內。他們在意的是司馬家族的未來,這個未來正如司馬考所說,維系在趙官家的青睞與否。等司馬考發完脾氣,終於有人開口說道:叔父,我們當下又該做什么。

你等若是想更加敗壞司馬家的前程,那就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你們想聽聽我說,那我就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到了外面不許提一字與司馬斌有關之事。不管別人說什么,你們就一句話,此時我們司馬家沒什么要袒護,沒什么要辯解,全由朝廷處置。

司馬紘張了張嘴,很想當時就表示反對。但是他此時也知道絕不能公開這么講,在周圍這些人看來,司馬家族的利益遠高於司馬斌一人的性命。若是將司馬斌千刀萬剮就能換回趙官家對司馬家族的青睞,這幫人是絕不會有絲毫反對。

差不多是在司馬考召開司馬家族會議之時,從趙嘉仁那里回來的丁飛也接到了司馬考的信。司馬考在信中簡單明快的告訴丁飛,司馬家族對於司馬弘這個不孝子絕不袒護,所以丁飛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若是有人以司馬考家族的名義去游說,那必然是假冒的。這點請丁飛一定注意。

對於前任准司法部部長司馬考的反應,丁飛心中很是贊嘆。他覺得自己若是遇到這樣的局面,大概就未必有司馬考這般當機立斷。其實以丁飛掌握的資料,司馬斌這個人貌似沒有往自己口袋里撈好處。但是司馬斌便是沒有給自己撈好處,卻也護著那些奸人。這個責任也不低。丁飛在當肅奸委員會主席之時,便是自己沒有因為收取好處而縱放宋奸。只要他在明知道的情況下坐視不理,那也只有死罪一條。

把司馬考的信件收起來,丁飛立刻派人前往泉州。此次泉州出了命案,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海事局泉州分局的一位科長,這是實權正科級。新官制下的干部就是以前的吏員,實權副科就是以前最低級別的官員。若是一個縣的縣尉突然自縊身亡,在以前的官場只怕也不是毫無反應。

調查這案件,要派遣的自然是丁飛信得過的人。去之前,丁飛先詢問衛生部,泉州的疫情如何了。衛生部給的回復是疫情已經控制住,最近沒有出現新的鼠疫案例。這下丁飛才下令部下出發。

前來打聽泉州疫情除了丁飛之外,趙謙也前來詢問。他是受大伯趙嘉信之命前來,太上皇趙知拙與陳太後去世,作為長子的趙嘉信就想立刻南下去將父母的靈柩運到杭州安葬。卻沒想到爆發了鼠疫。鼠疫一出,當地立刻禁止所有船只進出港口。又對所有來自天竺洋的海船嚴格檢疫。這下航線大亂,南下的船隊受到極大影響。

元旦時候的趙謙在地方上拜訪農戶,給他們問好。這是老爹趙嘉仁的命令,趙謙不得不遵從。等元旦結束,他就趕回杭州,才得知了爺爺奶奶去世的消息。趙謙意外之余,作為老爹代表去見大伯二伯,大伯看著雖然悲痛,卻還很有理智。二伯就顯得很癲狂,整個人神神叨叨的說些自己不孝沒有能夠侍奉在父母身邊之類的話。

倒是二伯父趙嘉禮的兒子趙雍偷偷對趙謙說道:你不用管我爹,他這話看著是在自責,其實是想說三叔聽。

趙嘉仁三兄弟乃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趙謙這一輩共有七個男孩十個女孩。在這些堂兄弟里面,趙謙與趙雍的關系最好。聽了堂兄的話,趙謙很想大笑,卻因為禮貌,只是干笑兩聲。眾人都知道,趙家三兄弟里面最不成器的便是老二趙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