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經濟合作(八)(2 / 2)

革宋 緋紅之月 2578 字 2020-12-31

四個碗里面一個裝了碗海帶湯,海帶還沒切絲,一大片墨綠色的海帶在清寡的湯水里纖毫畢露。另外有一碗涼拌青菜。在一個小碗里面有量不大的肉,看著像是叫花雞。剩下的一碗是濃粥,看著里面黃色的顆粒,應該是面湯玉米粥。

船長又等了一陣,沒見新的飯菜送上來。倭國人則做了個合十的動作,然後就吃喝起來。船長是個體面人,知道這大概就是所有飯菜。他不願意在倭國人面前顯得饞。只能和其他倭國人一樣吃了起來。

海帶湯里加了鹽,有著海產品特有的咸腥氣。蔬菜是熱水淖過,加了鹽調味。有著新鮮蔬菜的感覺,就是菜腥氣與土腥氣都很充足。濃粥還算老實,就是熬了粥。卻感覺有些火候不足的意思。

嘗了新鮮之後,船長最後吃起了叫花雞。不經意間,雞就吃完了。船長停下筷子,用不滿的眼光看著空盪盪的雞肉碗。他吃叫花雞都是一次買一只,作為飯桌上的一道菜而已。在少年時代,船長倒是有過吃不飽的感覺,投奔了趙官家的航海行會之後就再沒了這樣的情況。沒想到此時竟然勾起了少年時代的難忘回憶,船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對參加倭國人的聚餐行為十分後悔。

不過畢竟少年時候餓過肚子,以那時候的標准,這頓飯決不能稱為刁難。看到那些倭國人個個吃的心滿意足的模樣,船長也端起飯菜吃了個干凈。放下筷子之後他就准備找機會溜走。早點回到船上的話,還能讓大廚給做點東西吃。哪怕是蒸個香腸也行。這頓飯吃的已經感覺嘴里淡出鳥來,那兩三口肉還不如沒有。

吃完飯,女仆撤下那種小飯台。然後送上茶。喝茶用的杯子好歹不是木質,而是陶器。船長本想溜走,可還是心有不甘。有些事情是必須見到伊予水軍的頭頭趙鳴人才能談的事情。耐著性子聽著完全聽不懂的倭國話,船長在百無聊賴的時候就拿起陶杯喝上一口。

好不容易等到會議結束,船上就上前與趙鳴人打招呼。趙鳴人立刻就引著船長前往密室,兩人坐下之後,船長率直的開口,我帶了銀幣過來,咱們這里能換多少

一千貫。趙鳴人回答的爽快。大宋的銀幣自身就有面額的不同,這種不同在倭國也被承認。倭國的大宋銀幣使用者們甚至非常歡迎這樣的不同面額。現在的市場價上,是價值一貫的銀幣兌換半兩倭國產的白銀。在大宋,一兩白銀兌換四貫交鈔。這些白銀可以直接在大宋那邊兌換交鈔和銀幣。是個利潤很大的買賣。

兩邊確定了交易數量和交易時間,然後各自離開。趙鳴人松了口氣,直接躺在了榻榻米上。剛歇息沒多久,就有親隨來稟報,到了和三好家見面的時候。

在晚上比較式和談一些事情,趙鳴人倒是無所謂,那些客人卻不想被人見到他們和伊予水軍勾結。譬如三好家的使者。在趙鳴人對面坐下,使者很不習慣的說道:趙君,我們想讓你們幫我們提供消息。

什么消息趙鳴人故意賣關子。

如果幕府調集船只,你們總是能知道的。三好家的使者答道。

我們伊予水軍可以得到什么

那就得看你們的消息值多少。

雙方就這么討價還價起來。趙鳴人真正想得到的只是三好家一個港口的進出使用權,但是三好家明顯不願意做出這樣的讓步,經過一番討論,三好家的使者帶著趙鳴人的條件離開。

趙鳴人就再次躺在榻榻米上的休息。在回來之前,趙鳴人也覺得留在本地的這幫人太蠢,這么多年都沒辦法改變大家的生活。等他自己在伊予水軍當家作主,馬上就感覺到村上家的兩代當家其實也沒那么笨蛋。

和伊予水軍有關的水軍以及他們的家人,總數當然沒有三十萬,要是有三十萬,便是無法擊破幕府,至少也能攻下四國。即便沒有三十萬,十幾萬總是有的。海上飯危險難測,風雨突變暗礁淺灘暗流,幾乎時時刻刻都會面對危險。不得不干這行的絕大多數都是窮人。現在趙鳴人要做的就是讓這十幾萬窮人生活變好。他感覺到的壓力之大難以形容。

今天運來了上千噸的物資,對於十幾萬人來說不過是幾天就能吃光的東西。然而趙鳴人卻很感激,至少大宋的當權者肯投資。而倭國的當權者滿腦子想的就是怎么將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

船長回去的時候沒帶回去什么商品,他的銀幣兌換的白銀嚴嚴實實藏在船長室的保險櫃里。到了三韓海域,就重新見到了燈塔的光明。瞭望哨扯著喉嚨告訴大家這個消息,船上的人們立刻都露出了輕松的表情。有了燈塔就意味著航線終於恢復到可知的狀態。船長懸著的心也落回到肚子里。

船只抵達直沽寨後,電報就送往杭州。杭州的禮部得到了消息,之後就啟動其他的審核流程。熊尚書並不關心這個審核,那是財務部門的事情。他身為尚書自有賺錢的門路,這種蠅頭小利根本不會在他眼里。在熊尚書看來,貪瀆就是個極大的罪責。

如果想賺錢,就得靠趙嘉仁給條路。所以熊尚書很在幾天天發出的地中海以及東羅馬地區人員全部撤退的命令。這樣的撤退甚至連船只都不要了,通通賣給當地人。這樣的撤退就不是簡單的離開,大有離開了就不准備回來的意思。熊裳知道,趙官家之前還挺想在東羅馬那邊摻乎一下。覺得歐洲也許是可以開發的目標。難倒趙官家覺得打不過金帳西遷的蒙古人么

熊裳並不知道,就在這個正式的撤退命令抵達君士坦丁堡之前,那邊的人員也已經開始組織撤退了。大使決定自己不走,讓其他人先走。所有人當中堅持向東走中東商路的就是大使,既然大使留在君士坦丁堡,其他人就決定走埃及。

船隊運上了人員,沿著地中海出發。船只開到亞歷山大港附近,就見到港口的情況不對勁。瞭望哨仔細看了許久,這才告訴船長,港口好像沒什么人了。

沒人不是很正常么。船長並不太訝異。蒙古已經擊敗了馬木留克,殺進過埃及一次。這次行動把埃及人嚇得夠嗆,日夜擔心遭到蒙古人的殺戮。那些沿海城市感到擔心很正常,船長命道:靠岸。

船只靠近了海岸,這次連指揮進港的船長都覺得事情不對勁。若是人都跑了,城市里面必然會呈現出冷清。現在看明顯不是這樣,城里面懸掛了許多表示治喪的旗幟。城市又顯得異乎尋常的空空盪盪。仿佛人都沒有了。

邪門啦船長忍不住嘟囔著。

楊從容在望遠鏡里面看著空盪盪的街道,心里面也發毛。他問船長,咱們若是不在這里補給,直接去最近的那段沙漠,食物和水應該夠用吧。

夠用。船長也不敢再堅持之前靠岸的命令。他心中也懷疑起瘟疫泛濫的消息。

那還等什么,趕緊走吧楊從容命道。他也想起了瘟疫泛濫的事情,這些天君士坦丁堡死人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貴族跑出城市,去了鄉下居住。這下大宋建議的城市衛生計劃完全沒了實現的可能。因為沒有足夠的人手去完成清潔城市的工作。

走,向東船閘下令。

楊從容在望遠鏡里面看著空盪盪的街道,心里面也發毛。他問船長,咱們若是不在這里補給,直接去最近的那段沙漠,食物和水應該夠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