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鍋飯(三)(2 / 2)

革宋 緋紅之月 2681 字 2020-12-31

「嗯。你知道就好。」脫脫很認同郝仁與郝康,見郝康聽勸,他只是叮囑一句,就開始幫郝康想辦法,「至於這嘎巴拉碗,若是丞相向國師索要,國師定然要向大汗告狀。那時候什么不好聽的都能說出來,反倒是讓大汗疑心丞相……」

長輩晚輩談著談著就到了開宴的時候,郝仁自己不在乎錢,酒席上也都是四國同盟的特產,對於郝仁根本連九牛一毛都談不上。有漢人廚子烹調,席面上琳琅滿目。雅典產櫻桃燒酒的香氣讓素來方正的玉昔帖木兒御使都忍不住露出笑容。賓主盡歡,臨走的時候郝仁還送了一車禮物給玉昔帖木兒。

送走貴客,郝康就到了郝仁面前,將脫脫的建議說了出來。正如郝康所料,郝仁眉頭皺起,一臉不快。就聽郝仁說道:「既然如此,試試看吧。」

兩天後,巴格達皇宮里面,太後闊闊真一聲驚叫,從床上坐了起來。旁邊侍候的宮女連忙上前服侍,就見太後先是兩眼呆滯看著前方,猛然就放聲大哭。這已經不是太後第一次這么發作,過去一個多月太後總是睡不好,經常做噩夢。最近稍微被什么動靜打擾就會如此。宮女們一邊小心侍奉,一邊去稟告大汗鐵穆爾。

鐵穆爾乃是太後闊闊真最喜愛的兒子,也與母親非常親近。他已經命令宮女遇到這等情況就去叫醒他,得知消息後鐵穆爾立刻胡亂披上衣服邊走邊整理,趕到母後這邊,就見母親從癔症中恢復過來,坐在船上靠著厚厚的靠背。見鐵穆爾到了面前,闊闊真拉住鐵穆爾的手,哭著說道:「兒啊,我又做夢夢到你爹了。可總是聽不到他說什么。看來我是要跟著你爹去了。」

聽了這話,鐵穆爾淚水滾滾而下。他握著母親的手說道:「娘,你不過是做夢,可是當不得真。我爹已經不在了,若是連你也不在了,留下我一個人可怎么辦」

闊闊真本就精神衰弱,聽了這話更是傷心,抱住兒子放聲大哭。母子相擁而泣,連周圍的人忍不住垂淚。哭了一陣,闊闊又開始頭暈目眩,靠在厚厚的靠背上閉上眼睛不說話。

鐵穆爾站起身,叫過親信侍衛吩咐幾句。親信侍衛出去沒多久就拿著一個小箱子回來。鐵穆爾從箱子里取出一個小瓶,對闊闊真說道:「娘,郝仁丞相聽說你身子不好,送來葯。我已經讓人試過葯,你就試試看。」

闊闊真聽到郝仁的名字,勉強睜開眼,無力的說道:「我不想吃葯。吃了那么多葯都沒用,我受不了那味道。」

「再試一次。就這一次。」鐵穆爾勸道。

看著兒子有些憔悴的面孔,闊闊真強打精神要拿小瓶。鐵穆爾連忙自己擰開瓶子,從中傾倒出葯丸,碧綠的葯丸散發出奇異的香氣,有點刺鼻。鐵穆爾只留下一顆,其他都放回瓶子里。宮女連忙去端來溫水,幫闊闊真服下葯丸。

闊闊真吃了葯之後就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不說話,只是拉著鐵穆爾的手。過了一陣,闊闊真手一松,軟綿綿的滑落在卧榻上。鐵穆爾嚇得三魂出竅,連忙晃動母親的肩頭,呼喊著母親的名字。見太後沒反應,又喊道:「御醫!御醫!」

御醫已經侍候在旁邊,已經沖上來查看。稍加探查,御醫阻攔鐵穆爾繼續呼喚,「大汗,太後只是睡著了。可否不要再驚動她。」

「啊!」鐵穆爾驚喜交集,母親可太久沒這么沉沉睡去,雖然是好事,未免也太過神效。輕輕抽掉靠背,扶著母親睡安穩。鐵穆爾到了外間,讓人給他鋪了床,叮囑若是發現太後有什么不對,就立刻叫醒他。這才在外間躺下。

鐵穆爾也被折騰的不輕,心中雖然擔心母親,可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一覺醒來,鐵穆爾揉了揉眼,看到不熟悉的周圍環境,沒想起怎么回事。等他坐起,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連忙起身進了里屋,就見母後闊闊真正安靜的躺在床上,詢問宮女情況,宮女說太後睡得極好。正說話間,就聽闊闊真用半夢半醒那種含糊聲音說道:「是鐵穆爾么,別吵,讓我再睡會兒。」

鐵穆爾屏息凝神向宮女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自己輕手輕腳的離開母親的寢室,走出老遠之後才緊握雙拳露出喜色。再走出去老遠,進了其他院落,這才歡笑出聲。

三天之後,鐵穆爾把郝仁請來,見面就說道:「丞相,多謝你的靈葯。太後開始好了許多。」

郝仁嘆道:「大汗,是葯三分毒。臣其實也很擔心葯性強烈,會不會傷到太後身體。」

鐵穆爾與郝仁都不知道後世有個專有名詞,叫做蒙古大夫。指的就是醫術稀爛,還用各種忽悠兼糊弄行醫的家伙。鐵穆爾只知道現在蒙古人的大夫醫術稀爛,還用各種忽悠兼糊弄行醫。所以弄懂並且接受是葯三分毒的理念。他可不敢輕易給母親服葯,郝仁的要有一大半都找了同樣身體比較弱的宮女試葯。

「丞相,不知葯還有沒有。」鐵穆爾問。這幾天太後闊闊真每天睡前都服葯,現在那種碧綠色帶著刺鼻異香的葯丸只剩下一粒。

「臣這就命人去取,請陛下也派人同去。」郝仁答道

鐵穆爾立刻派自己的心腹脫脫與郝仁的侍衛同去,等他們走了,君臣兩人就談起蒙古朝政。說了一陣現在朝廷的艱難,鐵穆爾聽不下去,就再次擔心起母後闊闊真,把話題拉回到這里。

郝仁嘆道:「大汗,這種葯一時效果不錯,過一陣子太後習慣了,只怕葯效就會變弱。而且臣覺得太後突然身子不好,或許是因為些邪物作祟也說不定。」

鐵穆爾早就覺得母親的表現不太對勁,經常做些非常離譜的夢。特別是數次夢到鐵穆爾已故的父親真金在夢里出現。母後說是真金召喚她歸天,可鐵穆爾卻不信。他連忙問道:「丞相,可否有辦法驅邪」

「這個……臣身邊也沒有這等人。真的要驅邪,還是得大汗找人。」郝仁答道。

「唉……,我已經找過高人祈福,卻是沒用。」鐵穆爾嘆道。

正在此時,脫脫已經與侍衛一起回來。這次帶回的不是小瓶,而是一個玉盒。鐵穆爾打開,就見里面整整齊齊排了一百顆碧綠色的葯丸,濃郁的刺鼻異香讓鐵穆爾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合上蓋子,鐵穆爾把玉盒交給親信侍衛。又與郝仁談起驅邪的事情。

脫脫聽了一陣,進言道:「大汗,國師上次是為太後祈福,不如請國師為太後辦個驅邪法會。」

鐵穆爾點點頭,認同了這個建議。

辦法會之前兩天,鐵穆爾沒讓母親繼續服葯。即便相信郝仁的忠誠,鐵穆爾也不敢輕易給母親服葯。更何況他對郝仁的信賴遠沒到太後闊闊真對郝仁的信賴程度。正好趁著這個時間把葯找人試過。

鐵穆爾沒敢和上次一樣大半都用來試,而是每一粒上切下一點,把這些小點揉成大粒給宮女服用。頭一天晚上還好,闊闊真睡得還行。第二天闊闊真就睡得不怎么好。早晨起來之後闊闊真看著懶洋洋的,強打精神參加了國師主持的驅邪法會。

下午法會結束,闊闊真回去睡了一陣。晚上睡到半夜太後又被驚醒,又是整晚沒睡好。不得以,鐵穆爾只能再給母親服葯,穩定了睡眠。他不想再找郝仁,而是叫來脫脫。

脫脫聽了主子的哀嘆,進言道:「大汗,國師的法力自然厲害,不過臣認識個法師頗為靈驗,不如請這個法師作法看看到底是什么邪物在騷擾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