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嘆息道:「可惜現在只是我們的判斷,我們畢竟不能透視,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只能根據脈象和她的臉色舌苔來猜。」
太後怔了好一會兒後問道:「竟是胎宮不好,那下一胎……」
滿寶這才艱難的道:「下一胎很有可能也是這樣的情況,而且第一胎第二胎要是流了,以後有可能胎兒都很難保住,而每一次小產對母體傷害都很大,要是在小產的過程中不注意,還很有可能會大出血……」
這也是她一直想要告訴他們的原因之一,要僅是這一胎保不住,那她就治好眼下就好了。
可李雲鳳的身體卻是不容易再短期有孕,不然一旦再懷上,極有可能會再次小產,且有大出血的風險……
她是很討厭李雲鳳,和她也算有仇,但她也是大夫,她不知道,或者對方不是她的病人時也就算了,既然已經是了,她再隱瞞不報……
若是莫老師知道,恐怕會恥於教她,她自己恐怕也恥於自己的醫德。劉太醫說了要徐徐圖之,緩緩暗示,可她心里知道,李雲鳳身份特殊,蕭院正恐怕不願惹這件事。
暗示過後對方懂不懂,或者接不接受,那是病人的事兒了。
但滿寶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她道:「娘娘,大出血會死人的。」
太後一下靠在了身後的迎枕上,半響才回過神來看向周滿,「你為什么告訴哀家這些,讓她……大出血,你也算報仇了吧?」
滿寶道:「可那樣一來,臣以後每醫治一個病人都會想起雲鳳郡主,然後心中不安吧?」
她頓了頓後道:「娘娘,我是很不喜歡雲鳳郡主,她是我殺父殺母之仇的女兒,我呢,在她那里恐怕有著殺父之仇,可認真的想一想,我父母死時她也才兩三歲而已,益州王可不是因我而死的,所以我們之間也不是非死不可,還有人說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她「唉」了一聲嘆道:「所以呢,我和太後都成了朋友,又為什么要單單去害她呢?」
太後還在思考,瞬間被她這一句話給震出了思緒:……她什么時候和她是朋友了?
滿寶還在繼續,「何況,害她就是害我自己,雖然以後會有很多人懷疑我,但我敢保證,我是從沒升起害她的想法的,不然我大可以不提醒她身體有益,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再在宮宴上勞累應酬一下,喝兩杯酒孩子就保不住了。她現在年紀又小,一旦小產就極有可能血崩,到時候……」
「行了,行了,」太後連忙止住她這么多的設想,問道:「那你說,她的病要怎么治?」
想起了周滿剛才說的縫補的話,她心中一突,提著心問:「她的病能治好嗎?」
滿寶不說話了。
太後就在榻上坐直了,盯著她的臉問,「你老實告訴哀家,到底能不能治好?」
滿寶就嘆息道:「這可怎么說呢,別說我,怕是連劉太醫和蕭院正都不敢肯定的,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三年內不要懷孕生孩子,一直吃葯調理,或許能調好。但是娘娘,她嫁的人家好歹是世家,她夫家願意等她三年嗎?」
太後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