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怕被益州王一邊的人算計,現在劉老夫人和鄭氏也和他們住在一起,將所有的家丁都歸攏在院子里,滿寶他們這兩天出門,看著是只有一個大吉在趕馬車,但後面其實還悄悄跟著人呢。
就是怕他們在大街上走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給干掉了。
當然,滿寶他們也因為知道這一點兒,所以沒有亂跑。
基本上就在天牢和葯鋪、岳家轉一圈而已。
白善和滿寶將一個食盒給巴菩,白善蹲下去和巴菩聊天,主要打探一下隔壁向家兄弟的動靜,如果向家兄弟還在牢里,那他們也好知道一點兒動向;如果不在,那他們便給魏大人們遮掩一下,讓外人以為向家兄弟還在。
這種事情,白善一個人就能做,他還在地上找了個好一點兒的位置,一邊坐著看他吃飯,一邊和他聊天。
滿寶則把一個包袱塞給那個女囚,還有一紙袋的包子。
女囚拿著東西沒動,抬起頭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她,面無表情的問:「小娘子想從我這兒得到些什么?」
滿寶好奇的問,「你能給我什么?」
女囚搖頭,「我快要死了,身無長物,什么都給不了小娘子。」
滿寶便笑道:「我也沒想從你這兒得到什么。」
她頓了頓後,從袖子里拿出一瓶葯給她,道:「這是避孕的葯丸,吃了可以推遲月事。」
女囚微愣,滿眼不解的看著滿寶,「小娘子為何幫我?」
滿寶搖了搖頭後道:「我也不知道,想幫就幫了。」
她見她身上傷痕累累,手指因為用刑都有些變形了,便嘆息一聲道:「我大約有些明白了,女子在這世間生活要比男子難好多。」
女囚本來已經抱住包袱,聞言突然抬頭看向滿寶,見她衣著雖不華貴,卻是細棉,衣著得體,腰上還掛著玉佩,便扯了扯嘴角道:「小娘子一看就出生很好,也會有這樣的煩惱嗎?」
滿寶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從隔壁動靜說到劍南道風物的白善巴菩倆人,對他們的話題不太感興趣,干脆也席地而坐,和女囚說話。
「我以前也覺得我不會有這樣的煩惱,我父母很疼惜我,上頭又有六個哥哥,我自己也很厲害,將來肯定不會被人欺負的,可你知道嗎,我認識的一個姐姐,她比我還要厲害,家世也比我好,結果她昨天差點就被欺負得沒了命……」
滿寶絮絮叨叨的和女囚說起話來,深覺這個時代的女子生存之難。
女囚一直沒說話,默默地從紙袋里拿出包子來吃,把她送的葯丸倒出一顆來吃下,等白善叫上滿寶要走了,她這才一把抓住她,低聲道:「你別信對面那混蛋,前天晚上大人來找過他,讓他小心說話,不該說的不說。」
滿寶低頭看了眼她變形的手指,對她狡黠的一笑,低聲道:「你放心,我們都知道。」
女囚便收回了手。
滿寶和白善一起出去,巴菩等他們走遠了,這才收回了目光惡狠狠的瞪著女囚,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樣。
女囚毫不在意,她抱了包袱上炕,把包袱打開,拿出一套干凈的舊衣賞,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然後就靠在牆上不說話了。
離行刑的日子沒幾天了,她無所求,所以並不怕得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