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縣令道:「城里的伙計是六百文到八百文之間。」
滿寶就沉思起來,「那給他們一個月九百文,或是一千文的工錢?」
「可以,」唐縣令起身道:「你和蕭院正談吧,盡量提高一點兒,你也說,照顧看管天花病人,尤其還是死刑犯,他們肯定不太願意,價格高點兒我好給你們找人。」
滿寶連忙叮囑道:「最好是成年的男人,老實聽話,或是力氣大的老婦人也可以。」
唐縣令表示沒問題,往外走了兩步才想起來一般,回身看她,「滿寶,所以這世上真有種痘之法嗎?」
滿寶道:「我是那種信口雌黃的人嗎?當然是有的了。」
唐縣令便不由感嘆起她的好運氣來,「看來老天爺的確獨愛你,你想去西域游學,那邊卻正好傳出種痘法。」
滿寶只是一笑。
唐縣令回去找人,滿寶則回去找蕭院正要錢。
在這一點而上蕭院正還算大方,他道:「我回頭就和戶部要錢,既然刑部那邊答應了,那此事就辦起來,我昨晚想了一夜,最後找出了三個地方。一個是長安縣或者萬年縣的職田,在邊邊上建個幾間屋子關人;一個則是刑部在城外的山神廟,有時刑部大牢住不下這么多犯人,他們就會把人暫且壓在山神廟里,現在是春天,很多犯人要到春秋時才押解進京,所以現在山神廟里是空的,里面門禁還算嚴,我覺著可用。」
「還有一個就是和陛下在皇庄里求幾間房,」他道:「第一條得花錢,而且長安縣和萬年縣可能都不會答應,但他們官兒小,肯定是刑部和陛下欺負他們;第二條現在拿著最簡單最方便,但事後清理要難一些,你也知道,天花這東西存活時間長,就怕他們住在里面一時有遺漏,到時候夏秋住進去的犯人會把天花往外帶,另外兩個地方,用完以後大不了房子一拆,一把火就把一切都燒了。」
「第三條嘛,又方便,又省錢,事後也好清理,正如我所言的,再難一把火燒了就是,不燒,封起來也不難。」
反正皇庄那么大,只要說了里面有天花,任他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進去。
滿寶就摸了摸下巴思考,覺得這會兒她最缺的就是時間,她得趕在安西的信回來之前敲定去西域的事兒,於是道:「就選山神廟或皇庄吧,您先跟刑部商量,不行我去找陛下。」
蕭院正揚了揚眉,半響後笑著應下。等她走了便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到底還年輕,干勁兒太足,這種事怎么能心急呢?自然是穩扎穩打的來。」
話是這樣說,蕭院正還是去找刑部溝通了。
刑部當然不同意了,正如蕭院正考慮的那樣,現在借出去一時爽,後面他們刑部要用了真染上天花怎么辦?
不說病人,他們刑部的衙役也惜命的好不好?
於是他們一口回絕了,不管蕭院正怎么說都不答應。
於是滿寶第二天就去給皇帝請平安脈去了,給皇帝請完平安脈她還順勢去給皇後請了一下脈,最後喜滋滋的回太醫院,和蕭院正說,「還是皇後娘娘通情達理。」
蕭院正就知道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
皇帝傍晚和皇後一起用飯,聽到皇後的話不由吹了一下鼻子道:「朕也沒說不答應,不過看她心急火燎的想要鎮一鎮她,免得冒失出錯,她怎么就找到你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