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便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臉感動的道:「這都是因為娘娘的善心。」
周滿道:「民生艱難,大晉很多百姓都因家中貧困而不能就醫,尤其是女子,不僅因為貧困,還因為性別的原因生了病多靠熬著,而不是就醫。」
「娘娘身體本來就不好,每次一生病想起這些事就越發感到愧疚難過,」周滿一臉感動的道:「陛下知道後,既是疼惜娘娘,也是因為心中有感悟,於是經過多方商量,這才成立了太醫署。」
「太醫署的目的便是培育出更多的醫者送往地方,讓天下的百姓,不論富貴還是貧窮都能感受到娘娘的慈心和陛下的皇恩……」
周滿吧啦吧啦的說了有兩刻鍾,不僅繪聲繪色的描繪了皇後在知道民間的女子這么辛苦時是多么的難受,孩子生病因為無錢看病時的悲傷,還描繪了皇帝在看到皇後傷神時是如何的焦急和無奈……
圍觀的人不論是普通的百姓,還是文士,或是士紳長者,全都聽得津津有味。
連龐敘等人都忍不住感嘆道:「皇後娘娘素來賢德。」
又道:「帝後感情素來好。」
這可比醫署的可行性發展和給大晉帶來的影響報告更好理解,也更好傳播,於是天黑都沒到,不少人就都聽到了這個傳播過兩次的故事了。
一些飯館酒肆皆在談論這件事,話題的熱度一度超越白善審理案情的熱度。
連深居家中不出門的宋老爺都聽說了。
他在沉默了許久後道:「娘娘仁愛,陛下厚德,我記得醫署之前說過資金不足,讓人去買上一批葯材,不拘是什么葯,隨便買一些給醫署送去,就當是我們宋家在做功德好事了。」
管家應了一聲,卻沒有退下。
宋老爺卻也沉默了下來,主仆二人都沉默,但管家一點兒也不急,他只需等著宋老爺拿主意就行。
宋老爺嘆息一聲問道:「鹽場那邊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嗎?」
「是,工人們都找了各種借口請假回家,白縣令便直接給他們批了長假,但叫人守住了鹽場,不許人再隨便進出。我們的人悄悄的進去查看過,里面除了守衛的人就沒別人了,的確沒有再煮鹽。」
宋老爺道:「沒兩日就是端午了,距離六月沒多少時間了,我們這位縣令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全副身心都在剿匪判案上……」
「會不會是……忘了?」
宋老爺:「陛下跟前出來的中書舍人,你覺得會忘了這樣重要的事嗎?何況他身邊還有方縣丞提點呢,現在看,董縣尉對這位縣令大人也推崇得很。就算他能忘了,這兩位能忘了嗎?」
北海縣的財政一直是從鹽上來的,在北海縣縣衙里這么多年的方縣丞和董縣尉不可能不知道。
他沉吟片刻,還是道:「再讓人去新鹽場那邊看一看。」
「過不去啊,」管家苦惱道:「那邊現在被羅巡檢圍起來了,剿匪這樣的大事,白縣令寧願從青州城借兵也沒動用新鹽場那邊的人。」
一開始他們以為他是故弄玄虛,他們連木柴都沒有,光圍著鹽場有什么用?
可現在看白善如此氣定神閑,宋老爺總覺得心中難安,有些坐不住了。
而此時,縣衙後院正在設宴,白善和周滿不僅請了崔瑗等人用飯,還請了當時圍觀的一些北海縣文士、長者和外縣來的文士,又拉了方縣丞和董縣尉作陪。
被排擠在外的宋主簿知道這事時已經遲了,他想硬混進去也不可能,只能失落的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