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朕現在也收不到多少鹽稅。」
他道:「鹽關乎民生,自朕登基以來,本就是要輕徭薄賦,所以這鹽稅征與不征朕都不太在意。」
大臣們沉默。
皇帝掃了他們一眼後道:「但是朕不征稅,鹽價就必須平抑下來,除了成本外,官鹽不該賺錢,不然賺的錢肥了誰的葯包?」
就好比現在,鹽價那么高,但他卻收到鹽稅。百姓一邊要吃高價鹽,他這個皇帝還財政空虛,想想就不開心。
所以皇帝就兩個條件,「若要收稅,那稅收必須切實的進入國庫;不收稅朕也能接受,那鹽價中的稅收部分就必須得砍去,讓百姓得以實惠。」
魏知直接道:「收稅!」
他道:「將稅收固定下來,將來除非戰時,不然鹽稅不能上浮,就是上浮也有范圍。」
皇帝眉頭跳了又跳,他覺得魏知此舉就是在防止他之後出現昏君加稅官鹽。
皇帝忍了忍,沒說話。
魏知繼續道:「所以臣才提議放開官鹽市場,由商人運輸售賣,朝廷可限定鹽價范圍,在邊關和缺鹽地區設立官倉,若有商人囤積居奇,由官府平價售鹽、抑制鹽價,除此外,在一些特殊的地方,還可以設定鹽場專賣……」
魏知頓了頓後道:「現在青州北海縣不就是鹽場專賣嗎?若是交給商人,那就是他們上門購買……」
幾位大人低聲討論起來,一直沉默的孔祭酒扯著胡子問道:「制鹽的成本還能再下降嗎?」
魏大人立即道:「我認為還可以,這也是我提議商賣的原因之一,不涉及買賣,鹽場可以有更多的經歷去研究降低制鹽成本。」
孔祭酒翻了翻魏大人的折子,發現上面的數據還是去年太子從青州拿回來的,都過去一年了,以他對白善幾個學生的了解,不可能沒變化。
於是合上折子道:「可以去信問一問白善現在制鹽的成本。」
他道:「五十文一斗,說真的,這個鹽價還是高了。」
眾人:……
連皇帝都看向孔祭酒。
孔祭酒幽幽地道:「陛下,如今只青州一州便能代替整個江南的鹽場,若是曬鹽法廣為流傳,各地有鹽鹵的地方都可以試驗此制鹽法,您想想到時候市面上有多少鹽?」
皇帝微微瞪眼。
孔祭酒道:「鹽是關乎民生,但也和其他的商品一樣,多了便價賤,但又和別的商品不一樣,尤其靠海的地方,海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所以……」
孔祭酒抬起雙眼,爍爍有神的看向皇帝,「陛下,既然要平抑鹽價,那就要百姓得到最大的實惠才好。」
皇帝摸了摸下巴,興奮的扭頭看向魏知。
魏知遲疑了一下後點頭道:「臣是沒什么意見的,但是陛下,鹽稅……」
他看向劉尚書。
劉尚書沉默著沒說話,半晌去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