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將官帖交給周四郎,叮囑道:「路上小心。」雖然大晉現在看著國泰民安,但有些地方依舊有山匪、水匪之類的存在。
送走他們,白善這才上車,和車夫道:「啟程。」
他們人不多,除了十來個護衛,便是幾個貼身伺候的下人而已。
四輛馬車緩緩的朝商州方向去。
陸路就是比水路要慢的,白善他們還在去商州的路上呢,庄先生他們就到了京城。
庄紀然夫妻兩個是第一次出遠門,更是第一次來京,從進城門開始他們的目光就黏在車外挪不開了。
這里的街市很熱鬧,人很多,房屋也比他們見過的高大,街道也更寬敞。
周四郎讓周五郎帶著周家人回周宅,他則送庄先生他們去郡主府。
庄紀然在看到郡主府的大門時,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這,這是……」
「這是你師姑的宅子。」
庄紀然難以想象,「周家現在都能買得起這樣的宅子了?」
「買不起,」庄先生道:「這是陛下賞賜,於國有功,自然得國厚待,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劉貴已經提前收到消息,另外給庄家人安排了一個院子,是一個客院,臨近前院,但和庄先生的院子相隔不是很遠。
他帶著下人將行李都搬進去,和庄紀然道:「這里頭的被褥擺件都是新的,庄二爺看還有什么缺的,告訴小的,小的讓人去置辦。」
庄紀然有些拘謹,「這就很好了。」
劉貴笑道:「這院子和庄先生的南山居相隔不遠,距離角門也近,庄二爺不管是出門還是去找庄先生都方便得很。」
庄紀然尷尬的應下,等送走劉貴便去找庄先生,「祖父,我們以後都要住在這里嗎?」
庄先生只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道:「這些俗務你不必管,只管讀你的書,教好你的妻兒子侄便可。」
等他住得久了,熟悉了白周兩家,這種尷尬也就會消失。
庄先生道:「你只需記住今日的收留之恩便可。」
庄紀然撓了撓腦袋道:「祖父,父親說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我們為何不自己出去租個房子住?」
和庄先生的隨性不同,庄紀然很受父親的影響,那是一針一飯都不願意白拿人家的,以免被人小看了去。
知子莫若父,庄先生自然知道他和兒子最大的分歧在何處,他頓了頓後道:「我是白善周滿的老師,弟子奉養老師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我不是啊,」庄紀然扭捏道:「祖父,您拖家帶口的也不好吧?」
庄先生是隨性之人,養的三個弟子更是一個比一個隨性,已經很久沒有為這種事操過心了,他本來還想跟孫兒曉之以理,但他在他臉上看到了兒子的影子,干脆直接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強硬的下令道:「我說住下就住下,你休要廢話。」
「好吧。」庄紀然低垂下腦袋,默默地轉身要離開。
「站住,」庄先生指著有些落塵的書房道:「去打水來,將書房打掃一遍。」
這都是閑的,當忙得沒有時間時,他還有空去想這些事嗎?
庄紀然老實的應下,去找人要木盆打了水過來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