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得不到好處的族人和一筆現成的錢,怎么選擇,再是容易不過了。
這些年周滿一直冷著和夏家來往,除了她成親時請過一次夏家,之後再未請過,為的就是今天。
夏銳不是他父親,不會強留周滿,在他看來,周滿分宗也好,那樣他們那一支便全是她做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你何時回紅田村,要不要我跟著一起?」
周滿笑道:「正要請夏伯伯幫忙呢。」
周滿和白善准備了一匣子銀錠,就是收買夏族長用的。
第二天夫妻兩個便把孩子留給劉老夫人和鄭氏,他們帶著錢接上夏銳一起去了紅田村。
夏族長早等著了,將人迎進門便往後看,「你們沒把孩子帶來?」
周滿笑道:「孩子小呢,帶他也是累贅,我們今日主要是談事情,等談好了再帶他過來。」
「也是,」夏族長笑吟吟的道:「祭祖和上族譜都是大事,我們先把事情商定了再帶他來拜祭祖先也可。」
周滿正襟危坐,「族長,既然要開祠堂,我便想把我這一支分出來另立宗祠,這次一起辦了如何?」
夏族長一驚,「什么,你要分宗?」
周滿點頭道:「對,您也知道,我們現在主要在京城,在商州這邊也沒什么產業了,所以打算將宗祠立在長安,以後便和商州這邊聯宗。」
「不行,你們這一支人丁凋零,怎么能分宗?」
周滿道:「這只是現在,等這孩子長大,自然可以為夏氏開枝散葉,以前我不提分宗之事,是因為我隨父姓,但現在我們這一脈有了一個男孩兒,那分宗便是理所應當的了。」
夏族長不答應,他道:「京城距離商州並不遠,你祖父母的墳墓都在這里,你這一脈若不回鄉,族里也能幫著祭掃,你要是分宗,十年八年的不回來,難道要讓你祖父母墳上的草瘋漲不成?」
又不是沒有過。
周滿暗想,當年她未曾回來前,也就夏俠記得祭掃一下祖父母的墳墓,族里誰還會給他燒一炷香?
周滿看向夏銳。
夏銳就沖他們揮手道:「你們先出去,我和族長談一談。」
等他們走了,夏銳便拉著夏族長的手道:「族長,你強留她有什么用?你看她現在都當了多大的官兒,外頭誰知道她是我們夏家出去的子嗣?」
夏銳道:「不知道還好,知道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取笑我們呢。他們這一脈現在這樣,誰不在背地里嘲笑我們欺負弱小,這才把嫡親的血脈推得老遠,連照看一下宗族都不肯。」
夏族長臉色漲紅。
夏氏在商州並不是很大的宗族,不過是因為聚集的族人多罷了,但大多都是窮人,影響有限。
對名聲也就不是很看重。
但再不看重,被人這樣看,心里依舊嘔得很,尤其是在說親的時候。
夏銳也道:「你看看這些年族里的青年說親,有幾個能說到特別好的?」
「不借著周滿的名頭還好,大家相看准了悄無聲息的娶了,一借她的名頭,人家略一打聽,吸引來的都是什么樣的人啊?」夏銳道:「都是些趨利避害的勢利眼,好人沒幾個。」
夏族長臉色越來越難看。
「所以與其留著她,不如就讓她分宗離開,大家好聚好散,好歹還有一份香火情在是不是?」夏銳壓低了聲音道:「而且她也不是空口要分宗,她這次來還帶來了一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