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逸仙(1 / 2)

在夏季、秋季多是穿著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材。如今已經進入冬天了,逸仙披了一件裘衣。

裘衣,說是皮草也可以。裘衣不便宜,但是最初看見的時候很喜歡,最終買了下來。

毛絨絨的領口映襯著秀麗的臉頰,從扯起的嘴角來說,她應該在笑,只是從她的臉上很難看得出笑意。擅長照顧人,同樣擅長廚藝,說話永遠溫溫柔柔,人妻模樣,然而臉上總有一股化不掉的哀愁,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未亡人。

對這一點,每次遇到人需要尷尬解釋,私底下她也愁過,想過原因。

作為艦娘,繼承了輕巡洋艦逸仙號之魂。逸仙號經歷了國恨家仇,鋼鐵的歷史和船員的記憶,惆悵、悔恨、不甘心,或許正是造成如此氣質的原因之一。另一面,盡管從來沒有婚約,沒有許人。別人不知道,自己卻清楚,一顆心早已許給提督。到提督離開,感覺被拋棄了,真是很難再綻放燦爛的笑容。

坐在床邊,裹著裘衣,她在念叨:「提督呀提督……」

她又想起離開提督的這些年,開了一家茶樓,不單單賣茶水,各種點心還有美食都有經營,在整個旅游小鎮還是有不少的人氣。以女子的身份,尤其是漂亮女子的身份開店,有好處有難處。漂亮會引得男人的追求,本來沒有辦法拿下的生意,可以順利拿下。難處是本來可以拿下的生意,對方也要拿捏一下,想要從你的身上索取什么。

同樣遇到過不少說話刻薄的婦女,即便作為艦娘的身份暴露出來,依然不消停。被人罵是狐狸精、狐媚子、克夫……哪有什么夫,自己又沒有得到過戒指。當然,遇到這種,並非是永遠都溫溫柔柔,雖然大多數時候退讓,偶爾會平平淡淡的反駁,嗆人一句。其實知道,這樣的人,理會她,她們會更加起勁。不理會,她們會洋洋得意。這樣的人往往欺軟怕硬,對付她們,教訓一次,她們永遠不敢多說什么,只是下不了手。

終歸這些都不是難題,工作這么長事情,也培養出的自若與獨立氣息,這是小事。

什么是大事?

逸仙坐在古香古色的圓木桌邊,左手放在桌子上面,臉枕上去,右手拿著一支漂亮的雀釵在眼前旋轉,自言自語。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作為艦娘,說到底的話,沒有家鄉,很難有異鄉這樣一個概念。然人對於艦娘來說,家鄉、家、灣,所有的一切都是提督賦予。沒有了提督,一切都沒有了,任何地方都是異鄉。不僅僅是蘇江,以前也去過別的城市,像是山城、中海等等,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給人一種家的感覺。如今漸漸臨近了除夕,過年是頭等大事,少了一個人終究是差了一些什么。

「為什么我會遇到這種事情?還是說作為逸仙號,正如歷史中那樣,會遇到很多苦難。作為戰艦迫不得已遠離自己的故鄉,作為艦娘也遠離了提督。戰艦沒有靈魂會為敵人服務,會為別人服務。作為艦娘,有自己的想法、思維。除開你,任何人都不行,可是你在哪里?」

「生活越來越難以維持下去了,沒有男人在身邊真的很麻煩。隔壁家、對面酒店,生意不好就過來罵人。被欺負了,還被人找了麻煩,還要封店,好不容易才解決問題。真是的,自己的艦娘被欺負了,作為提督卻不在身邊,像什么話……有你在身邊的話,肯定會站出來吧。不對,如果你回來了,大家會回到鎮守府,這樣的事情再也不需要管了。」

「我們可是每天都會收到很多花,漂亮的玫瑰,都可以開一個花店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過來旁擊側敲說親,說一個女人身邊必須要男人。可是做女人也要忠貞,你說是不是?唉,我們會好好的,但是你難道不會嫉妒嗎?」

「寧海、平海還是那么努力。即便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重慶號也學會了使用筷子,變得很熟練了。她做菜,也不會只用咸魚和土豆了。話說呀,她穿著青色旗袍,在煙雨中打傘真的很漂亮哦,打傘的大姐姐、打傘的小姐姐。成長了,改變還真大。以前是英艦,現在變成了什么……你總是喜歡說保家衛國農業部,開疆拓土漁政局,大家都是漁政船。」

「眼看著除夕了,今年又沒有人點爆竹,還是要交給寧海和平海嗎?紅包的話,還是要我來嗎?重慶明明那么大人了,居然還問我討要紅包,她學習習俗就學到了這個。吶吶,你真的不想要看看她們到底這么樣嗎?」

「元宵、中秋、元旦,現在又到了除夕了。團團圓圓,在萬里之遙要回家過年,有錢沒錢也要回家過年吧。不需要鎮守府,不需要豪華的房子,只要有你在,即便是小小的破房子也關系。我會在家中准備豐盛的美食的,先要有一碟魚,年年有余嘛……年年有余,年年有魚,你最喜歡魚了,吃大青花魚還是射水魚。」

「我想呀,吃完飯,坐在火盆邊,大家一起聊天,然後掐著表准備新年到來的第一秒放爆竹。然後在大年初一,每個人都不允許說不吉利的話。而且一整天都不做飯了,只熱年夜飯,因為一整天都不給做事只能玩。玩,去哪里玩呢?去河邊吧,應該去海邊。有你在身邊,在哪里都沒有關系,即便再無聊也沒有關系,不過我想你會先無聊吧,沒耐心的提督。說好撈到應瑞和肇和,誰都沒有。」

「說起來福字應該是正著貼,還是倒著貼比較好呢?福倒,福到,應該倒著貼比較好吧。可是這樣說的話,福到旺到、一帆風順,所有的東西都要倒著來了。反正不管是正著貼,還是倒著貼,都需要你來貼才可以了。」

心中想著很多的事情,陡然傳過來敲門的聲音,逸仙的自言自語戛然而止。

「逸仙姐,在嗎?」

這是廚房忙不過來了吧,必須要過去幫忙了吧,交給平海、寧海兩個還是不行。一邊想,逸仙連忙整理衣服,又理了理散亂絲,道:「在,進來吧,有什么事情?」

另一邊,坐在二樓,蘇顧和牧誠在說話。

「你剛剛找的理由……想要見你們老板娘一面,我是提督,我的名字叫做蘇顧,有艦娘離家出走了,叫做長春。」

蘇顧道:「那個服務員,非要我們說一個理由才幫我們叫人,我順口說了。這個理由挺好吧,長春剛好是漁政船,找逸仙問問情況差不多。畢竟我們又不能直接說,我們鎮守府丟了逸仙,懷疑你就是。這樣說,會被當做耍流氓吧。長春不長春無所謂,主要是我的名字才是重點。」

即便是提督,單純的拜訪會得到婉拒,只能找一些理由。直接說你可能是我們鎮守府的艦娘,我是你家提督,不僅僅會被當做流氓,萬一不是,那么就尷尬了。最重要是名字,聽到自己的名字還無動於衷,說明不是自己的艦娘。那么好好吃點心就好了,等明天、後天要回鎮守府過年了。

牧誠的臉色變得扭曲起來,長春他是沒有見過,但是在學院學習過有關舊世界的各種戰艦的知識。像是長春號很清楚,導彈驅逐艦嘛。換做別人說會認為是吹牛,但是對方……有小宅,幼年提爾比茨誰也沒有見過、聽過。再來一個誰也沒有見過的長春,同樣說不定。

「你,你別告訴我,你有長春。」

蘇顧好笑道:「隨便編的理由,長春有沒有我不知道,我有果敢。」

他聽小宅說了,果敢去了東方旅行,想要改名叫做長春。名字改了,應該是成長了吧,像是普林斯頓一樣。

總算安心了,牧誠不屑道:「果敢……我還有鮑爾號,她以後說不定會變成沈陽號。」

「即便鮑爾號成長後會變成沈陽號,但是你的鮑爾號肯定成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