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2)

龍魂俠影 不詳 9216 字 2021-01-01

第十一回 壯士悲歌

五天了,陳方率領部下頂住了鐵烈輪番的強攻,無論是喪屍也好,狼人也罷,恆軍戰士用血r之軀一次又一次地打退異族妖孽,也留下了不少熱血男兒的x命,一萬五千名士兵如今已經減員四千多人,神火營的彈葯已經消耗殆盡,弓弩營的箭矢也僅剩三成,但為了能給朔風軍民爭取更多的時間,陳方緊咬牙關硬撐,不讓鐵烈輕越雷池。

一名軍醫疾步走來,神色緊張,低聲道:「大人,有幾個受傷的兄弟不太妥。」

陳方眉頭一皺問道:「具體什么情況?」

親兵道:「三天前有好幾個兄弟被喪屍咬傷,他們的傷口一直流著黑血,屬下替他們敷葯後也沒有好轉的跡象,而且傷口周圍的皮膚變得越來越黑,還發出一股腐屍的臭味。」

陳方點了點頭,帶著幾名親兵朝傷兵營走去。

剛一走進營帳之內,便聞到一股腐臭惡心的氣味,陳方在傷兵營走了一圈後,發現每個被喪屍所傷的士兵,綁帶滲出黑色的y體,身上的綳帶就猶如從臭水溝里撈出來一樣污垢,而且每個人雙眼緊閉,滿口胡話。

陳方的臉色越發y沉,召來了幾個軍醫問道:「這些弟兄們怎么會變成這樣子?」

軍醫道:「自從那晚與喪屍一戰後,這些受傷的兄弟就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傷口先是變黑,之後就散發出惡臭……」

陳方皺眉道:「我要知道這些兄弟究竟是怎么了?還有沒有救!」

幾名軍醫面面相覷,最後一名年紀較老的軍醫低聲道:「依照老夫的經驗,這些弟兄很有可能是中了屍毒。」

陳方道:「那該如何救治?」

老軍醫嘆道:「老夫也試過用傳統的糯米拔毒法,但沒有太大的效果。」

陳方道:「如果任由屍毒發展下去,這些弟兄們會不會變成喪屍般的怪物?」

老軍醫道:「可能x相當大……」

陳方眉頭一揚,沉聲道:「傳令下去,把死去弟兄的屍體就地焚燒,再者調來三百士兵守住此地,如若有異狀格殺勿論!」

咚咚——戰鼓再響!陳方疾步如飛立即趕回前線,只見遠處陣地塵土飛揚,顯然敵軍再次發動攻擊。

「所有人立即給我集合,進入備戰狀態!」

隨著陳方的軍令下達,五大步兵營再次結成堅不可摧的步兵方陣。

望著一望無際的沙塵,陳方已感此戰迢迢,這一次鐵烈用來攻堅的兵力少說也有五萬人以上,看來鐵烈大汗是下定決心要一舉拔掉這顆釘子。

陳方大喝一聲:「火p伺候,給我狠狠地打!」

此戰事關恆軍阻擊之成敗,一定要先聲奪人,陳方這個時候也不再節省彈葯,一聲令下,五門火p同時開火,一時間雷霆萬鈞,p如雷鳴。

倏然,前方泛起陣陣青光,五門火p被盡數擋下,鐵烈大軍竟然無一傷亡,雄壯的騎兵浩浩盪盪地朝恆軍陣地奔來。

陳方仔細一看,竟見鐵烈大軍之前有一百多名身披青銅甲胄騎兵,那身青銅甲胄泛著奪目青芒,青芒交匯成似真似幻的光牆。

威力最大火p毫無效果,恆軍士氣已然低落,陳方暗叫不妙,大喝一聲:「火p手給我接著打,我就不信打不碎那層綠g殼!」

上膛,瞄准——五門神武大p再次齊聲怒吼,如同九天落雷般的p彈再次朝鐵烈大軍轟擊,青銅甲胄此刻大放豪光,在大軍的前方築起一道堅固的防線,迅猛的p彈爆炸後也僅僅使光牆泛起如同水面波紋般的漣漪,未損一員敵軍。

看到這般情形,陳方卻是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這道青色光牆在第二輪的p擊中竟微微地顫抖,於是揮舞令旗喝道:「p彈上膛,給我再打!」

青銅甲胄雖能抗住p彈的轟擊,但身著甲胄的士兵始終是血r之軀,爆炸時產生的震動使得他們身形不穩,陳方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命令p手繼續開火,連續兩輪的密集p火打下,那些身著青銅甲胄的鐵烈士兵再也支撐不住,被p彈的余震掀得人仰馬翻,本因牢不可破的防線出現了缺口,青芒光牆頓時潰散。

陳方窺准機會,再命p手繼續開火,p彈毫不留情地朝鐵烈大軍砸落,仿佛要出一口惡氣,把剛才的憋屈狠狠地發泄出來。

火光大盛,p聲隆隆,鐵烈敵軍尚未來得及慘叫就被炸得支離破碎,那些沒被正面打中的鐵烈士兵卻被飛濺的彈片s入體內,非死即傷。

五萬多人的部隊密集成團,這一輪轟擊造成的損傷不可小視,鐵烈的氣勢被恆軍硬生生地壓了下來。

彼消彼長,恆軍氣勢如虹,騎兵隊已經開始磨拳檫腳,胯下戰馬不斷發出興奮地嘶鳴,陳方知道此刻軍心可用,氣勢可乘,當即下令:「騎兵列隊,給我沖散敵軍陣型。」

隨著軍令的下達,恆軍騎兵紛紛策馬沖鋒,朝著慌亂的鐵烈沖鋒掩殺而去。

雖然經過多次戰斗的減員,此刻恆軍騎兵只有三千多人,但每次他們的出戰都會大獲全勝,殺得鐵烈那所謂的天生的騎軍大敗而虧,所以這股騎兵早就形成了一種心理上的優勢。

面對兵力數倍於自己的鐵烈騎軍,恆軍騎兵毫不畏懼,猶如一柄尖刀直c敵軍心臟,硬生生地將軍容整齊的鐵烈軍分割成了兩半,隨即恆軍騎兵再變,化整為零,在敵陣中穿c跑動,猶如數把解牛刀般將龐大的鐵烈騎軍打得七零八落。

鐵烈騎軍的將領不斷地吆喝怒吼,命令各級軍官收攏本部人馬,進行局部的協同作戰,對抗恆軍的分割戰術。

但無奈已是先機,陣型潰散,他們的頑抗並沒有起到多大效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三千恆軍在自己陣中殺進殺出。

恆軍雖是占據上風,但經過多日的激戰,這些騎兵早就已是人疲馬倦,如今也僅僅憑著一股悍勇之氣支撐,若給鐵烈緩過神來,這三千人馬還不夠對方塞牙縫。

陳方不敢貪功,見好便收,趁著鐵烈尚未回過神來,鳴金收兵。

看著恆軍撤離自己陣營,鐵烈將領豈能咽得下這口氣,嘰里咕嚕地大叫著,命令大軍逼上勢要吃掉這三千恆騎。

看著且戰且退的騎兵,陳方下令道:「打旗語,通知騎兵把敵軍引過來!」

恆軍旗手揮舞令旗,三千恆騎心領神會,不再理會身後追兵,全力策馬狂飆,不消多時便拉開了四百多步的距離。

但是經過這一輪疾奔,戰馬腳力已開始不支,速度漸漸變慢。

就在此時,旗語再變,恆騎紛紛朝兩翼散開,將身後的追兵盡數暴露在p口之下。

「打!」

陳方一聲令下,五門火p同時開火,追在恆騎身後的鐵烈騎兵化作p灰。

陳方看著遠處地面上的數十個大坑,不禁思忖道:「這一戰下來,少說也干掉一萬左右的敵軍了吧,我就不信你這些蠻子還有膽子打下去。」

果真如陳方所料,攻過來的敵軍已是調轉陣型,垂頭喪氣地撤退。

以一萬五千人將數十萬鐵烈大軍擋在此地,並在多番戰斗中殲敵數萬,如此輝煌的戰績本應值得慶賀,但陳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鐵烈人口本來就不多,此番出征幾乎結集了舉國之力,但連番大戰下來損失了五萬多人,按理來說他們早該知難而退,或者改變進攻路線,但是他們偏偏沒這樣做,似乎鐵了心要跟我們在這里死耗下去。莫非在他們看來追上撤退的朔風軍民比什么都重要嗎?」

當日陳方接到鐵如山的軍令,了解到一些撤退的內情:鐵烈軍中藏有一件足以輕易毀滅朔風城的凶器,但由於某些原因沒能及時使用。

虓勍督帥得知此事後,果斷命令軍民撤離,以免遭到毀滅x的打擊,盡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實施堅壁清野的戰術,將所有力量匯聚於鐵壁關內,再與鐵烈進行大決戰。

但鐵烈豈會任由到嘴的肥r逃脫,於是派兵狙擊撤退的恆軍,要將他們困在城內,以便一舉殲滅。

鐵烈大汗也十分清楚,若任由這二十多萬軍民與鐵壁關內的雄兵會師一處,將對鐵烈南下的戰略目標造成極大的影響,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朔風城的撤退。

陳方望著遠遁的敵軍心想道:「這些青銅甲士莫非就是鐵烈的底牌之一,被我們逼得沒法子了,才肯亮出來?如今的鐵烈已經不再是常人了,絲毫不能大意。還有那朵妖雲究竟有何種功效……」

想到這里陳方抬起頭來望了鐵烈大營上空的那朵血紅色的噬魂妖雲,只覺得那朵妖雲所籠罩的范圍似乎更大了,顏色也變深了,由原本的血紅色變成了紅褐色。

陳方無奈嘆道:「從開戰到現在雙方死的人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吧,這幾萬亡魂都成了這妖雲的養料了。」

「大人,敵軍似乎又有動靜了!」

陳方還沒來得及下令打掃戰場,便聽聞士兵的呼聲,於是趕往陣前一看,只見十五名獨角巨人推著三架龐大的戰車緩緩朝著邊駛來,每架戰車皆由青銅所制,做成猙獰可怖的怪獸形狀,每架戰車皆由五名獨角巨人推動,輪軸滾動時發出咔咔的聲響,猶如野獸的低吼,戰車後邊則跟隨著大約兩萬多的騎兵。

陳方咬牙道:「管你來得是什么,我一律開p把你們炸成r泥!」

下令神火營的p手准備火p,只待敵人一進入s程范圍之內便開火。

三千步,兩千五百步……兩千步……只要他們再往前多走五百步,便進入神武大p的s程之內,陳方目光冷峻,來犯之敵。

青銅戰車停在兩千步之外,陣陣青綠異光由獸頭口中發出,隨即匯聚成一團濃郁的光暈,似乎正在積蓄著某種神奇的力量。

倏然,青芒大盛,三道異光如同閃電般劃過戰場,陳方頓覺耳膜鼓脹,頭昏欲裂,整個人被一股磅礴巨力掀翻,撞得五臟六腑幾乎擰成一團,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過了半響,陳方才算恢復了一些神志,待他爬起來的時候,發現擺放神武大p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三個大坑,五門神武大p化作廢鐵,而殘存的鐵塊上通紅一片,就像是剛鍛煉出來的烘爐鐵,散發著焦臭灼熱的氣息。

而諸多p手仿佛人間蒸發般原地消失了,在仔細看去,地上只有零零散散的斷肢殘骸,而且皆是一片焦黑。

陳方強忍傷痛站立而起,倏然又見三道青光疾s而來,所落之處便是大軍駐扎之處,只見山丘之上冒起三團詭異光球,待到塵埃散去,整個山丘竟被消去大半,步兵傷亡慘重,地上除了遺留著一些斷肢外,幾乎不留痕跡。

目測估算,損失最少也有四千。

殘余的恆軍在這一剎已是六神無主,呆呆地看著那三個大坑,眼睛毫無神采,一片灰暗,充滿了絕望。

就在這時前方鐵烈眾軍猛然大喝,紛紛化作妖狼形態朝著恆軍奔殺而來。

風水輪流轉,此刻恆軍陣型大亂,g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御,很快便被妖狼殺得潰敗。

哀嚎慘叫,血r橫飛,恆軍士兵頓時陷入修羅煉獄,慘遭妖狼屠戮。

「該死!」

陳方怒喝一聲,抽出血鑄刀挺身迎敵,雖是人弱力微,卻憑一股血勇硬抗異族妖兵。

血鑄刀仿佛感受到陳方的決意,綻放出凌厲紅光,猶如血殺戰神,力抗妖魔邪軍。

血鑄刀鋒橫劈豎削,狼妖非死即傷,很快陳方就拼著一股熱血從敵軍中殺出一條血路。

陳方剛沖出重圍,卻看到自己昔日的手足同袍慘遭妖狼屠戮。

一名士兵被妖狼一爪挖出心臟,放入口中嚼了幾下便吞下肚子;一名士兵被狼人削掉半邊腦袋,白花花的腦漿流了一地;一名士兵被妖狼咬破喉嚨,血如泉涌……看著同袍慘烈死狀,陳方怒火中燒,持刀殺入戰圈。

在這個純粹r搏的時刻,一切謀略戰術皆毫無作用,只有憑著本能反應和血勇凶悍在殘酷的搏殺中生存。

陳方連殺數名妖狼,忽然頭皮一陣發麻,不由打了個寒戰——身經百戰的他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這是死亡逼近的感覺。

陳方當下不做多想,使了個一個懶驢打滾往地上一翻,避過身後奪命長槍。

「懶驢打滾」這一類的招數在那些武林高手眼中甚是不雅,但是在戰場之上往往是這種簡單而又不雅招式往往卻是最有效的。

陳方隨手抓起地上的一柄彎刀,揮手便朝身後持槍妖狼甩去,狠狠地劈在其面門中央。

「陳大人!」

陳方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循聲望去,便看見幾名陌刀營的士兵正結成隊列朝自己這邊移動。

見到同袍,陳方心中大喜,再添幾分斗志,血鑄刀大開大合,殺得妖狼不敢近身。

陌刀小隊如同一個戰場絞r機,把靠近的狼妖劈成碎片。

「大人快進來!」

陌刀小隊將陳方迎入陣中後,陳方心神略定,環視了四周一圈後道:「眾人按照這隊列前進,盡可能地收攏其他兄弟。」

陌刀手依言緩步推進,厚重而又鋒利的陌刀開路,擋者披靡。

陳方一邊殺敵一邊大聲大喊:「陳方在此,兄弟們不必慌張,大家奮力殺敵!」

主將的聲音起到了一定的穩定軍心的作用,傷殘不堪的恆軍勉強重組軍容。

陳方指揮陌刀小隊不斷收攏殘兵,很快便聚集了五百多名恆軍,形成了有效地抵御力量。

陳方chu略地點算了一下聚集周圍的殘兵大多是陌刀和構槍兩營的士兵,這兩營士兵無論是在裝備和經驗上都適合近戰,所以在同鐵烈狼妖短兵相接的情況下尚可保全x命。

而弓弩和神火兩營由於不善近戰,此刻已經所剩無幾。

而鐵甲營的士兵更慘,由於鐵甲既傳熱又不散熱,所以那些沒有被青光s中的鐵甲營士兵被高熱的鐵甲灼燒致死。

陳方心念急轉,下令道:「陌刀突前,鉤槍押後,以三花破敵陣開路!」

五百多的殘兵在陳方的命令下,依次排列成隊,而鉤槍刺殺接近之敵,而沒被刺殺的漏之魚皆被陌刀陣碾成碎片。

恆軍雖敗,但軍威不頹,以五百殘兵在鐵烈狼妖的包圍圈中不斷地制造麻煩。

三花破敵陣以三角陣勢前進,所過之處留下一具具的異族妖狼屍身,鮮血染紅了整個山頭,恆軍士兵雖是傷疲交迫,但抱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的念頭,奮勇殺敵。

就在此時,一股腐臭的氣息飄來,定睛一看竟是三五成群的喪屍,而這些喪屍赫然是傷兵營中的同袍。

陳方暗叫一聲不妙,自己對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那些被喪屍所傷的弟兄也都成為了鐵烈的爪牙。

心中雖是悲怒交加,但此刻深陷內憂外患之絕境,已不容細想,陳方忍痛下令道:「他們已經不是我們得弟兄了,砍下他們的頭!」

話雖如此,但要向自己昔日的同袍痛下殺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不少士兵因為一時心軟,慘遭喪屍咬死。

連續死了十多名士兵後,眾人才清楚的認識到眼前之人已非昔日兄弟,唯有——殺!陌刀揮動,鉤槍疾刺,這些喪屍數量本就不多,而且動作遲緩,不消片刻便被殺光。

當殺死最後一只喪屍後,忽聞急銳如電的破空聲,數名恆軍士兵應聲倒下,其喉嚨上c著箭矢。

陳方揮刀護身,緊盯前方,只見一支手持弓箭的妖狼隊伍沖出,個個引箭拉弓,箭矢紛紛對准五百恆軍殘兵,只要他們松開指頭,恆軍保管死傷過半,可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鐵烈狼人只是將箭矢對准自己,並沒有放箭,而四周的鐵烈兵也停止了攻擊,只是保持著包圍狀態。

此時,在弓箭手後方緩緩走出一頭渾身通體銀白毛發的狼人,仔細地端詳了陳方等人半響,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的獠牙,隨進這頭銀白狼人渾身發出青綠妖氣,待到妖氣散去,竟現出人相。

這是一個年約三十的威武男子,滿臉虯須,扎著一頭小辮子,身披厚實皮甲,但卻裸露x口,x口處紋著一個猙獰的青灰惡狼,典型鐵烈男子的打扮。

只見此人右手按在心口,朝陳方等人鞠了個躬,此乃草原各族對勇士表達敬佩之情時所行的禮節。

陳方不由一愣,凝神緊盯虯須男子。

只見那名虯須男子一開口竟是純正的中原腔:「對面的諸位勇士,本人阿古那摩寶乃鐵烈南征左統王,在此向諸位致敬。」

陳方暗自吃驚,這個左統王的相當於中原王朝的宰相,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陳方冷冷道:「原來是左統王大人,真是有失遠迎。」

阿古那摩寶笑道:「這位想必就是陳方陳將軍吧,小王也曾聽聞過將軍之威名,今日一見果真不愧是當世名將!」

陳方冷笑道:「多謝左統王誇獎,陳某受之有愧,若吾真是當世名將,也不會落得此番田地。」

阿古那摩寶道:「將軍不必妄自菲薄,這些天來,將軍以一萬五千人將我族數十萬大軍拖在此地不得前進,眼睜睜地看著戰機流失,若非小王今日仰仗著蒼狼神之寶物占了先手,恐怕再打一個月也未必能打下這座山頭。」

他語氣可親,態度謙卑,與其chu礦的外貌極為不符,但卻有種讓人甘心為其效命的魔力。

陳方道:「敗軍之將不足言勇,左統王殿下,多余的奉承話可以省下了。」

阿古那摩寶搖頭道:「陳將軍可沒有敗,你們的任務應該是將掩護朔風主力撤退,如今你們的戰略目標達成了,失敗的應該是我們才對。」

陳方冷笑道:「那左統王殿下准備怎么對付我這個讓你們蒙受失敗的罪人呢!」

阿古那摩寶道:「將軍不必如此戒備,小王對將軍以及將軍手下的這幫勇士絕無惡意。我鐵烈族最敬重勇士,所以小王在此誠心邀請諸位加入我軍。」

陳方面色鐵青,哼道:「左統王還真是看得起陳某人。」

阿古那摩寶並沒有正面回答陳方的話,而是轉移話題道:「我鐵烈人人皆j通騎s,驍勇過人,恆軍三個士兵未必打得過我鐵烈一個勇士,但若果大規模集團軍會戰的情況下,我族是敗多勝少,所幸恆軍以步兵為主,機動x不強,所以我軍每次敗北皆能全身而退。」

陳方心中疑惑,這左統王說的確實是事實,若論單兵作戰能力而言,鐵烈確實比大恆強,但在兵團作戰的時候,訓練有素的恆軍則比身為牧民的鐵烈更優勝,所以大恆與鐵烈的交鋒的戰績勝率大概有七成,可是鐵烈以騎兵為主,即使戰敗也能抽身而退,保全最大的有生力量。

鐵烈也仗著弓強馬快,屢屢侵犯大恆邊疆,燒殺搶奪一番後便揚長而去,恆軍戰術素養雖高,但面對這些神出鬼沒的草原騎兵也是頭疼不已。

到了前兩代大恆皇帝,景宗與賢宗,才大力推行馬政,鼓勵養馬才打造出一只頗具規模騎兵,但在戰馬和騎術上都難以抗衡鐵烈騎兵,所以恆軍騎兵大多都是在追擊潰敗的鐵烈時才出戰。

陳方皺眉道:「左統王此話有何用意,明說吧。」

阿古那摩寶笑道:「陳將軍果真快人快語,爽快!小王在此誠心邀請將軍加入我族,替我鐵烈訓練出一只百戰雄獅。」

鐵烈不善步戰與水戰,若能加強這兩大兵種的能力,再配合他們那只縱橫天下的騎軍,絕對可以橫掃中原。

陳方寒聲道:「左統王是要陳某人做出通敵叛國,背棄祖宗之事?」

阿古那摩寶搖頭道:「將軍此言差矣。我族大汗雄才偉略,志比天高,待大汗橫掃八荒,一統六合後,十方之土皆是一國,天下子民皆為一家,從此再無敵人,各族百姓也能和睦相處,安居樂業,所以將軍所說的通敵叛國g本不存在。至於背起祖宗更是無稽之談,草原中原自太古之時便是一家,咱們祖先都是偉大的蒼狼之神。」

陳方怒聲喝道:「你給我閉嘴!吾等乃堂堂中土神州之子民,自幼便身受儒道佛之教化,秉忠孝,宣仁信,習禮儀,知廉恥,豈是汝等蠻夷可比。而那所謂的蒼狼之神g本就是一個下等的妖物,有何資格做我神州子民之先祖!」

陳方毫不客氣的一通搶白,使得阿古那摩寶臉色陣青陣白,其他能夠聽得懂中原話的鐵烈妖狼也目現殺氣,個個蠢蠢欲動勢要斬殺陳方。

陳方看了一眼阿古那摩寶,不禁失笑道:「這位左統王殿下,陳某見你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與那些無恥的新麗高羅人又得一拼,莫非你祖上是新麗高羅人?」

阿古那摩寶臉色大變,目光中盡是殺意。

這阿古那摩寶的祖上確實是新麗高羅人,其原本姓氏為朴,為新麗高羅王族。

這新麗高羅與遼東接壤,自古便崇尚中土文化,但自從朴家執掌新麗高羅後便生出不臣之心,先是自創文字,試圖從文化方面脫離中土的影響,但民族使用中土文字已久,豈是說改就改,而且新創的文字g本沒有完整的體系和意思,如何能與歷經千萬年之久的中土文字相比,所以民眾還是選擇使用中土文字。

朴家見此計不同,便不斷篡改歷史,顛倒是非黑白,更是將中土的諸多名人說成新麗高羅的血脈後裔。

中土神州的許多讀書人知曉此事後,個個斗氣得不打一處來,紛紛上書帝都,請求皇上發病討伐這群無恥之徒,而皇帝只笑著說了一句話:「猢猻雜耍,笑之便可,何須動火。」

在大恆皇帝看來,新麗高羅只是一只猴子,偶爾跳那么一兩下也只是耍一下猴戲,娛樂大眾罷了,不值得大動兵戈。

三十年前鐵烈入侵中原,這朴氏王族心知機會來臨,於是便發兵侵犯遼東,趁火打劫,試圖一舉吞並遼東這塊富饒而又廣闊的土地,誰知被崔家軍打得丟盔棄甲,落花流水。

當時因為中土遭遇百年難遇的洪水,各路大軍進京難以勤王。

因此,崔家老爺子憋了一肚子的窩囊火,這些跳梁小丑正好成了崔老爺子的出氣筒,於是老爺子下了一道絕殺令,殺得新麗高羅幾乎忘族滅種,而朴氏一族有一個分支逃到草原,投靠了鐵烈,鐵烈大汗也對其禮待有加,還賜了美女予朴家男子為妻,朴氏一族對此個個皆是感激涕零,紛紛要求更改姓氏加入鐵烈。

阿古那摩寶其祖母和母親皆是鐵烈女子,所以體內也留有狼族血統,故而可以化為狼人。

阿古那摩寶被陳方揭了傷疤,臉色十分難看,恨聲道:「陳將軍你可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

陳方見這左統王臉色十分難看,心中已是知曉,笑呵呵地道:「左統王莫非你真如陳某所言,乃新麗高羅人?」

阿古那摩寶面色鐵青,哼了一聲,惡狠狠地盯著陳方道:「你的廢話太多了!你究竟是降還是不降!」

陳方哈哈大笑道:「兄弟們,這里有個新麗高羅的猴子叫我們投降,你們說我們降還是不降!」

眾人異口同聲地道:「不降!」

聲音震徹雲霄,如同斬鐵斷鋼般堅決。

陳方笑道:「左統王,你也聽到了吧!」

阿古那摩寶寒聲道:「不降便只有死!」

「去你媽的新麗高羅廢物,就憑你這狗屎也想讓大爺投降!」

「無恥無知的蠢貨,真不愧是新麗高羅的雜種!」

眾士兵紛紛開罵道,在邊軍看來投降是一件無比恥辱的事情。

他們有許多人都是當地邊民,與鐵烈不共戴天。

如果向鐵烈投降不單是自己遺臭萬年,就連自己的家人也會遭到別人的白眼和歧視,而且此刻招降之人竟然是新麗高羅人,這更是恥辱中的恥辱。

阿古那摩寶手掌一揮,弓箭手眼中殺氣大盛,箭矢紛紛對准陳方等人。

「我再問一遍,降還是不降?」

「新麗高羅的廢物閉嘴!」

「白痴才會向你這廢物投降!」……阿古那摩寶眼神s出凶光,箭如雨落,鋪天蓋地的箭矢s向恆軍這五百殘兵。

看著不斷倒地的同袍,陳方眼中閃過一絲凄然之色,朗聲笑道:「我陳方能與諸位兄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此生了!」

說罷揮動血鑄刀,朝敵軍奔殺而去。

其余士兵也紛紛握緊武器,絲毫不懼那密集的箭雨,跟著陳方沖擊敵陣。

「風起雲涌,大漠蒼茫;手持戰刀,守吾家國;殺盡賊奴,衛我妻兒;壯士去也,終為鬼雄;烽火漫漫,裹屍而還;持戈躍馬,雪我宿恥;誠既勇武,不可凌辱;毅魂魄兮,激揚萬世!拋頭顱兮,該當萬夫;當萬夫兮,九死何難!」

朱紅滴落,綻放奪目凄艷,雄軀倒地,刻下千古英姿。

嘹亮的大恆軍歌由高昂到低沉,漸漸回歸無聲,只余一片寂靜。

將士撒熱血、勇者泣英魂,不屈天地間。

在戰場上,在各自堅守的崗位,在每一個戰士的心中,無盡的熱血,奏出一曲靈魂之歌,是來自千年前的信仰,更是播向千年後的希望。</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