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如是當年(2 / 2)

想到這,額頭上的眉毛已經在跳了。

顧兄弟為他教學,做出如此蒙學至文,此子倒好啊,莫不是在出神······

嬴政被嬴子楚看得一縮:「先生沒講完,下課了,不講了。」

說彎,又猶豫了一下:「父親,我想請顧先生加課。」

如此···

微微頜,將竹簡還給了嬴政。

嬴子楚胸口里的氣泄去。

聽嬴政想要加課,心里也是苦惱。顧兄弟疲懶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的,當日要他作一詩都是千求萬求。

若不是如此,自己恐怕根本不知道她的才學。

別人誰不是學了經綸,顯於天下,求個名聲。她倒好,學了,懶得拿出來,就這么放著的也還行?

讓她加課,恐怕是不可能了。

轉念,心中一動,看向嬴政。

「顧先生是否加課要看她的意思,你多多與她討好,說不得她多教你些,記著了,她教你的好好聽,好好學,嗯?」

「政兒記得了。」

「對了。」嬴政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父親,顧先生身為女子為何做了將軍?」

在他眼里將軍該是那種披甲持械上陣斬將的壯士,和顧楠的形象是怎么也和不起來的。

「呵呵,你可是沒見過她上陣的樣子。」

嬴子楚一愣,笑著晃著腦袋。

「其實你也見過,不過年紀太小,恐怕是記不得了。」

「為父是還記得。」

說到這他的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讓嬴政也坐下。

待嬴政搬過榻子坐到了他的身邊,才慢慢地說道。

「當年,我從趙國出逃,便是她來護衛,那時我還不知道······」

「······」

嬴子楚約莫講了一炷香的時間。

父子二人倒是和諧。

嬴子楚講的興起,嬴政聽得起勁。

當然嬴子楚隱瞞了自己曾想要放棄孩子的事情。

「她一個人從那千人的趙軍中踏馬而回,懷里就抱著你,你可知道,那時候,她那白色衣甲上已經沾滿了血漿,白色的披風幾乎染成了紅色,青銅面甲看著就叫人寒,你倒好,在她的懷里直笑。」

「千人趙軍,沒有一個敢上前的,全部遠遠的看著,就是箭都不敢放。而那三百陷陣,讓趙軍是一步都踏不上前,看著我們離開。」

嬴政聽到此處只覺胸口冒著熱氣,仿佛就看著那一人白袍小將一騎當千,那是如何豪邁,只恨自己當時沒有看得始末。

「後來,你顧先生和她的陷陣軍征戰四方,戰陣之上叫人聞風喪膽。」

「稱他們為喪軍,而你顧先生,被稱為喪將軍,白袍將,只是因為她那身孝袍,和所過之地殺出的血路。」

······

等到故事講完已經不知是什么時辰了。

嬴子楚拍了拍身子,站起了身:「好了時辰不早了,你看完李先生的功課,切記早些休息。」

「是,送父親。」

嬴政此時是聽不清嬴子楚的話了,只想著那顧先生一身白袍在全軍萬馬中橫沖直撞的模樣,小臉通紅。

嬴子楚離開了房間。

外面夜色如水,月色如水中波紋。

想起那天地玄黃。

嬴子楚的臉上露出一個緬懷的微笑。

顧兄弟的才學還真是一如既往,請她教政兒果然是沒錯的。

哎,若是依舊當年,該是多好?

嬴子楚的目光望著月色,漸漸迷蒙,嘴中輕輕地念著。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念完,半響,涼薄一笑,當年,如何當年呢?

就著夜色,慢慢地一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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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想睡覺了,黑眼圈,下一章明天早上會盡快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