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中看了半響,良久,抬起了頭來笑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卻沒有說出來。
風吹過讓林間的葉影紛紛,坐在那林間的兩個人離開。
布包放在了地上,其中的一塊木頭落在一旁,前面的兩個字跡已經看不清了,但是後面的兩個字依舊清楚。
「大叔,不用埋回去嗎?」
「不用了,不會再有人來了。」
人影離開。
一片落葉是被風吹落,飄了下來,在半空之中旋轉了幾圈,最後落在了那地上的木頭上,遮去了下面的兩個字,太平二字。
······
夜里很安靜何況是這郊外的山路上幾乎不會有什么人來。
山路上能聽到遠處渭河的流水之聲,遠遠的,聽得不是很清楚。
路旁的淺草被微風吹得搖晃,出細細的聲音。
一切都好像是在夜里恬靜著。
直到一個聲音傳來。
「咔。」
好像是一聲泥土裂開的聲音,草間的一只鳴蟲驚了一下向著遠處跳去。
隨後就是一聲悶響,一只手從泥土之間破出。
若是旁邊有人,這一下定要要被嚇得三魂不再六神無定的。索性,這夜路上沒有什么人來。
那從泥土之間伸出的手上沾著一些泥沙,但是看上去卻是纖細好像是一只女人的手。
本該是很好看的一只手,可惜手上卻有一道傷疤,從手掌貫穿到手背,讓這只手看起來有一些駭人。
那手掌在那頓了一下,隨後動了動,抓在了地上。
隨著那手掌開始用力,一條手臂破土而出,然後就是另一只手。最後隨著一大塊泥土被破開,卻是一個人從地里爬了出來。
這出來的方式就如同是民間流傳的山中老屍一般,那模樣也是差不多,不過看那衣著這身前還是一個將領。
那人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上帶著泥土和一些褐色的痕跡看上去就像是干涸的血跡。
衣衫的外面是一身帶著銹跡的甲胄,甲胄的胸前有一個破洞,很多地方都已經不成樣子看著是穿不了了。
頭垂在肩上,看樣子像是一個女人。
她呆坐在那里,臉上帶著一張從中裂開只剩下一半的甲面。
露在外面的半張面孔讓人愣神,每一處都很精致,像是被人精心雕琢的一般。
媚眼輕幽,眉間的卻是英武之氣,那感覺和尋常的女子不同。
皮膚很白,有幾分病態,應當是埋在地下,常年未照到過陽光的原因。
過了一會兒,那女子才算是回過了神來,抬了起頭看四周,夜幕里無有人影,她張了張嘴吧。
「我,沒死?」
聲音是沙啞的,就像是磨砂一樣難聽。
女子不適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喉間,有一些難受,如是一根針扎在那一樣,該是太久沒有說過話了。
她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身上,那一身腐銹的衣甲沾著泥沙。
「這是哪?」
胸前隱隱作痛,但是那里卻已經沒有了傷口,她回想起了自己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將這些人埋了。
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下的土中,伸手抓起了一捧,泥土從她的掌間滑落。
那沙啞的聲音輕輕地說道。
「我這是,重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