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昨日剛下過雨,此時的陰雲散開,天空中沒有什么雲層遮蔽,星月明晰。看向天上,眼中沒有其他,就像是落入了星河浩瀚中一樣。
每每看著這天地之間,總覺得到人之渺小。
「出山之後?」諸葛亮重復了一遍,顧楠的話,眼中似有什么明了。
「顧先生的意思是,亮要是將來出山,可以來先生處同助曹將軍?」
「你怎么知道我在曹將軍帳下?」顧楠有些驚訝,她不記得和諸葛亮提過自己與曹操的事情。
諸葛亮看到顧楠的樣子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倒是難得見到顧楠吃驚的模樣,先生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萬事都是風淡雲輕一般,離常人太遠。
偶爾見到她像是一個尋常人的樣子,忍不住想要多看片刻,可惜那臉上對的驚訝也只是一閃即逝而已。
他眼中閃過些許遺憾,但還是笑著說道:「先生,世人傳言之快,遠比先生來的要快。」
「何況先生做的事還都是那樣的大事?」
「對了。」提到顧楠和曹操,諸葛亮像是留意著什么一樣,小心地問道。
「先生和曹將軍關系如何?」
「關系?」
顧楠沒有聽明白諸葛亮的意思,想了一下,覺得諸葛亮應該是再問她在曹操那身居何職,答道。
「哦,我在他那做主簿一職,孟德為人不錯,我二人算是朋友。」
「便,沒了?」諸葛亮問著。
「沒了啊。」
顧楠是想不到還有什么關系了。
「這般。」白衫少年笑著小聲地說著,聲音里像是松了一口氣。
或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院中燒著葯的爐火將旁邊人的臉龐照得半亮。
諸葛亮看向身邊,放著那束被顧楠從間摘下來的花。
伸手取了過來,除了花香之外,似乎還有一種其他的香味。
隨手把玩著花束,少年沉默了一下問道。
「那先生,可是有心系的人嗎?」
玲綺站在葯爐邊守著,她也學過一些葯理,知道葯什么時候會好。
突然聽到檐下諸葛亮的問題,也悄悄側過了耳朵。
「心系的人?」
顧楠先是疑惑了一下,接著了然一笑。
她說為何平日里無事不會開口的諸葛亮,今晚為什么話變多了許多。
蓋是人到了少年時,想了哪家的姑娘了。
少年人都會有這么一個時候,她這個前輩給一些經驗也是好的。
心系的人,顧楠看著爐火,認真回想了一下,最後淺笑著點了點頭。
「是有的。」
顧楠的話讓諸葛亮和鈴綺都有一些失神。
他們第一次見到顧楠似乎有些動情的樣子,卻又像是點到為止,沒有再進一步。
顧楠回過神來,抬起頭看向兩個人,坦然地給爐火中添了一根柴火。
「那算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已經是故去的人了。」
她自認為,這時她應該在這方面做出一個長輩的模樣,所以也沒有隱瞞。
她也不是什么無欲無求的人,怎么可能數百年來都沒有過什么心側之時。
一個人曾經教她彈琴的時候她心側過,一個人曾經坐在她身邊喋喋不休的時候她也心側過,一個人曾經給她喂葯的時候她同樣心側過。
很多次,只是她從來都沒有對她們說過罷了。
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她也知道,多的時候只能裝傻充愣,當做就沒有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