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魂歸天中(1 / 2)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兗州軍一觸即潰,無數的兵馬向著他們沖來,而那傳入他們耳中的一聲撤令,揮動在陰雲下的令旗,陣陣響徹的鼓聲。 .

終於散去了他們最後的一點戰意,他們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逃出去。萬軍之中,徹底慌亂了的人馬甚至比刀兵更有殺傷力。

相互推擠只求更快的逃開,逃開已經提著刀殺來的人,有的人被推到在地上,轉眼之間就被淹沒在人潮里。

天空中的陰雲在沒有散開,陰雲滾滾,偶爾劃過一道雷光,伴隨著雷聲沉悶地敲擊著每一個人的耳朵,冬天少有這樣的雷雲天氣。

「撤,撤!」軍旗在混亂的軍陣中搖擺不止,也不知道誰,放開了那旗幟,軍旗沒有了支撐,也終於倒了一下來,落在地上,叫無數人踩過。

大軍已亂,兗州此時已經絕無在再戰之力了。

三軍的追逐持續了很久,所有的兗州兵都棄了陣地逃去,徐州和青州的兵馬追逐著。

但陣中一片亂象,也沒有人知道呂布逃去了何處。

兵馬分頭而行,已經逃散的兗州兵不用去管,但是還聚在一起的兵馬中,一定能找到呂布。

兗州的所有人都在逃,青徐兩州的兵馬都在追。

但在亂軍之中,有一處地方,一隊人馬,在逆流而上。

而在他們之前,青州和徐州的兵馬竟然被漸漸止住了腳步。

大浪之中,叫人不可思議的一片逆起的波濤,將大浪拖住了一分。

抵在大浪下的不過數百個人,還不足千軍,卻在逆著萬人而上。

全身穿著黑色的玄甲,看不到半點別的色彩,即使是臉上都被一張漆黑的甲面覆蓋。

每個人都像是長得一模一樣,黑甲獸面下,瞳孔中的戰意凌人。

在所有兗州兵潰逃的時候,也獨有他們,還能拿得出這份凌人的戰意。

每個人身前頂著一面人高的盾牌,提著一把長劍,盾牌厚重得駭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舉起來的,即使是騎軍沖鋒,一時間都不能將這軍陣徹底沖開來,反而要是騎軍的人數不夠,還會被這軍陷殺。

這軍一路逆勢殺來,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兩州的兵馬,身後伏屍。天色陰暗,都看不清這軍身上的衣甲到底是黑色,還是已經被染成了血色。

而率軍在前的是一個騎在馬上的黑甲將士,衣甲都和其他的黑甲士卒一樣,甚至若不是他騎著一匹馬,都分不清他是將軍還是兵卒。

「將軍!」一個士卒沖到了馬邊,對著這將領叫到:「大軍呼撤!」

馬上的將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兩邊。

黑雲低壓的城牆下,兩側皆是千軍萬馬沖過,有的人策馬直追,有的人丟盔棄甲。

不遠處的地方,一個穿著兗州衣甲的士卒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了聲息,無神的眼睛,空洞地看著天側,不在知道看著什么。

不過天側全是遮籠著的陰雲,應該什么都看不到。

無數的刀光交錯倒映在黑甲將領的瞳孔中。

「撤!」

那逆勢的軍調轉了軍陣,向著亂軍之外沖去。

而他們的後面,青州的兵馬里,一個穿著白袍的人遠遠地看著這只軍離開的方向。

她像是看到了很久之前的情景。

顧楠的眼中出神,半響又轉醒過來,提起槍向著前面沖去。

或許是我看錯了,怎么可能會有一模一樣的軍隊。

益都之西,三軍入陣,兗州大敗。

「踏踏踏踏。」

凌亂的馬蹄聲在一條小路上回響著,路上,一支殘軍從中走過。戰馬低垂著腦袋,腳步緩慢,似乎連它們都已經疲憊不堪。

士卒的臉上許多都帶著煙塵,身上的鎧甲和衣袍臟亂,佇著手中的長矛,有氣無力地走在路上。

軍中,一匹赤馬甩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它的背上,呂布牽住韁繩一言不。

在萬軍之前,他終歸是退了。

這一路,對於他來說,或許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呂布的身邊,陳宮捧著一卷地圖看著。

他先前算錯了一步,以至於一步錯,步步錯。

一個叫荀攸的人曾經這么評價過陳宮:夫陳宮有智遲。

陳宮有謀略,但不是急智,需經過一番思考,所以總會來慢一步。戰陣之中,慢一步,也就是風雲變幻。

握著地圖,陳宮的手中有些用力,將地圖攥得微微皺在了一起。

這一次他也慢了一步,料到了陶謙有異,留有一軍在後駐守,但沒有來得及料到陶謙會那么果決地倒戈。

全軍都是沉默著,除了腳步聲,再沒有什么別的聲音。

他們剛剛擺脫了追兵,大概要不了多久,追兵又會再來。

軍陣的後面跟著的是一只黑甲的軍陣,和尋常的士兵不同,他們的手上還提著劍。

意料之中,軍陣沒有走多久。

小路的遠處,遠遠的傳來紛亂的行軍的聲音,從很小聲,到越來越清楚。

追兵已經不遠,追上他們是遲早的事情。

呂布抬起了頭來,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