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是,先生都已經給我吃糖了。」
這或許是少年坐上皇位後,第一次笑得這么暢快,這么肆無忌憚。
笑畢,顧楠也已經取完了銀針,自己吃了一顆糖。
「先生。」
盛夏的光景里,劉協深深地看著眼前穿著一身白袍,那人隨意地坐在他面前看著花草。
「謝謝你。」
「為何謝我?」白衣先生回頭看他。
因為你已經是我身邊,最後一個還肯真心待我的人了。
少年靜笑著看著白衣先生,卻沒有將這話說出來。
七月,徐州牧劉備討袁術有功,受封左將軍。
同樣是這一年的盛夏里。
一個披著鎧甲的人挎著腰間的長劍走進了一間堂上。
堂上坐著一個身披錦袍的人,見到來人笑著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胡子說道。
「王將軍終於來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董侯。」被稱作王將軍的人連忙躬身拜下:「在下公務纏身所以來的晚了一些,董候恕罪。」
「哎,無事,無事的。」那董侯擺了擺手,笑著站起了身。
來的將軍叫做王子服,而這董侯名叫董承,為皇室外戚,是劉協嬪妃董貴人的父親。
「來,將軍不必多禮。」董承迎上前,扶起了拜著的王子服,向著座上一請:「來,將軍請坐。」
王子服訕然地點了點頭:「謝董侯。」
兩人坐下,王子服才看向董承,問道:「不知董侯喚末將來所為何事?」
「將軍。」董承沒有直說,而是笑著拿起桌案上的酒壺倒酒:「先不談這些,你我多日不見,先喝幾杯再說。」
王子服的心下更添疑慮,但是既然董承請了,也只能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
一杯酒下肚,董承收起了笑容,坐在桌前,拿著酒杯嘆了口氣。
「哎,不指王將軍覺得,天子入許昌之後近況如何?」
王子服不知道董承為何突然提起這事,以為是在試探自己,抱拳說道。
「如今許昌繁榮,幾乎同當年的洛陽無異。」
董承對著王子服眯起了眼睛,半響,冷哼了一聲。
「王將軍,在我看來,如今的許昌確實與當年的洛陽長安無異。但如今的曹操,與當年的董卓、李榷也無異。」
聽到這換,王子服只覺得自己的背後冒出了一陣冷汗,向著四下看了看。
董承的這番話,在許昌絕不能傳出去。
「董大人,可是醉了?」
「王將軍,我可是醉了你自有定奪,我只同你說一句。」董承的眼睛冷下。
「當今漢室蒙難,陛下趁曹操不察,以衣帶下詔於我討伐賊臣,我此處現在就有陛下親下的詔書。」
(有一些關於衣帶詔的事情以免占字數,我寫在了章節後的留言里,大家有興趣可以看一下。)
王子服的眉頭一皺,看向董承。
他在想,如果董承真有詔書,為什么剛才不直接拿出來。
董承勾起了嘴角,探身到了王子服的身前,低聲說道。
「而且王將軍,郭汜當年有數百人,亦敗李萬人,此時成敗全看足下與我是否同心。昔日呂不韋有子楚之後得以富貴,現在我和足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