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世界上是沒有鬼的,要相信這一點(1 / 2)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顧楠的話,第二日,高長恭命人去准備了一張面具,那是一張鬼面,赤面白瞳,頭頂上生著兩只彎曲的鬼角。眉頭深皺,就像是怒目看著凝視著面具的人一樣,嘴中大張著,露著里面銳利森白的牙齒。

將這猙獰的鬼面戴在臉上的時候,高長恭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化作魑魅魍魎,叫人看得膽寒。

幾日後,軍命如期而至,駐扎著的兵馬終於開始行軍。荒漠上,大軍行進,帶動著風沙,軍前,騎在馬上的人帶著一張面具,惡如厲鬼。

突厥的軍馬體制可以簡單的分為三部,即侍衛之士、控弦之士和拓揭。侍衛之士可以稱為附離,它原為阿史那氏即狼氏族的親兵,因有過汗馬功勞,被編制為可汗的扈從部隊。不過其人數畢竟不多,突厥可汗單靠少數親兵是不能東征西討的。

真正的突厥軍隊的主體大部分實際是附庸部落的輔助兵員,這種軍隊稱為控弦之士。

而最後的拓羯大體而言,它是一支由昭武九姓胡組成的精兵。這三種部隊組成了突厥軍隊的整體,在北地馳騁。

所以想要攻入突厥的腹地,就需要先將其附近游散的部落剿滅。畢竟哪怕只是最外圍的兵馬,讓他們四面騷擾也會對魏軍造成一定的阻礙。

風卷著砂礫吹在人的臉上,讓人不自覺的半合著眼睛,臉頰也有一些疼。沙漠里的風有時候就像是刀子一樣,若不是如此那些常住在這里人也不用總披著擋風的袍子。

沙丘上能夠看到一片簡陋的營地,看營地的大小,里面約有數千人的兵馬。

一匹不算高大,但是很健壯的馬匹站在營地外的一處空地上晃了晃腦袋,馬背上,一個突厥士兵眺望著遠處。

他們是附近部族的兵馬,這段時間一直奉命在外巡視,這其中也有守備的意思。聽聞南方的魏國軍馬就要來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數個部落的兵馬都已經加強了戒備,他們只是其中的一環而已。

不過雖然在此駐扎,但是大部分的突厥士兵都不太將那即將北上的魏國軍隊看在眼中。在他們看來在這漠北之地,那些嬌貴的魏國人根本就沒有與他們一戰的能力。沒有了堅固的城牆和要塞,他們就不過如此了。

其實這已經是他們百年前對於魏國人的印象了,在先前時他們還不歸屬於突厥,而是歸屬於柔然。

因為在早年柔然和魏國兩邊定下的條約,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都只是同魏國並立,而沒有實際的交戰。

所以在他們的印象里,魏國人是懦弱的,沒有交戰的能力。至於魏國之中生了什么樣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

直到最近的十余年,突厥推翻了柔然這才有了後來生的事。

突厥在這十余年時常南下侵擾魏國的邊境,可魏國一直都只是在示警,卻沒有真正的還擊,這讓他們更加加深了對於魏國的這種印象。

無奈的是以狼自命的他們不明白,有時候狼不吃獵物不是因為狼不能吃,而是因為吃飽了才留著而已。

騎在馬背上的突厥騎兵突然像是看見了什么,皺起眉頭向著一個地方望去,那里卷著一片煙塵,煙塵在他的視線中愈來愈近,一定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滴了下來。

因為他認得出來,那是騎軍奔行的模樣,看那煙塵的規模,起碼有數千人的騎軍。

而後他見到了一面旗幟,旗幟上的字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字,但是他知道那代表著什么。

他怪叫了一聲,拉過了身下馬匹的頭,向著自己身後的營地里跑去。

一邊跑他一邊對著營地揮著雙手大聲的喊叫著。

營地里的士兵看到了他的樣子,連忙敲響了身邊的一面大鼓。

鼓聲響起,沉悶地敲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營地中的突厥士兵紛紛拿起了自己手邊的兵器,翻身上馬。這鼓聲只能代表一件事,敵襲。

一個高大的突厥將領掀起營帳上的羊皮從營帳里走了出來,看向四周奔走著備戰的士兵,凶狠的咧開嘴巴呼哧了一聲。伸手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一柄彎刀,刀鋒上,寒光利利,映著這荒涼的漠北景色。

他們的備戰非常迅,很快的一批突厥士兵就已經列在了營地之前,手中拿著弓箭,將弓弦拉開,弓弦上的羽箭對准了營地外,那支已經越來越近的騎軍。

兩軍之間的距離已經到了能夠相互看清的程度,在突厥人的眼中,那支騎軍是一片通黑色,就像是奔襲而來的狼群一樣,身上的鎧甲只是看著就很沉重,每向前踏出一步馬蹄聲都震耳欲聾。

他們的手中握著一柄柄長矛,直指著營地。長矛的矛頭是一種可怕的形狀,有三個棱角,每一個棱角的上面還有一排細長的血槽,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若是被那種東西刺到,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慘狀。

騎軍還沒有沖到,但是巨大的聲響和那些衣甲兵刃就已經讓突厥士兵的手中泛起了冷汗。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數千人的騎軍居然都穿著幾乎全身的重甲。常年都居住在漠北,他們自然不知道魏國的冶鐵之術展到了什么地步,而軍隊中的裝備又到了什么地步。

不過箭已經架在了弦上,就不得不,隨著那支騎軍進入了射程,突厥士兵松開了弓弦。

「嗖嗖!」一片羽箭穿過的聲音響起,羽箭迅捷地劃過了半空,射向了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