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了一個陽光充沛的空地，讓那些少年把地上並沒有完全腐爛的葉子樹枝清掉，露出下方黑色的肥沃土地。

唐玄明滿意的點點頭，從一個懵懂的少年身上取出一個簡單的犁，把一根繩子放在少年的手上。

少年懵懂，不知道唐玄明為何要這樣。

但這些天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懵懂，一切都按唐玄明的要求來，反正不會錯就是了。

唐玄明笑眯眯的扶著犁，對少年道：「拖著往前走，我喊你停就停，喊你轉向就轉向。」

簡單的犁地，唐玄明還是明白的，他沒有實際操作過，但在農村見識過不少。

只是原本拉犁的牛被他換成了人。

「走！」

「慢點，慢點！」

當唐玄明許諾干的最好的少年會得到他親手制作的弓時，少年的干勁無窮，拉著整個梨都飛了起來。

他們雖然還沒有成年，但每一個人的力量都比牛還要大，拉起犁來簡直飛快，本來唐玄明要種的種子不多，翻一小塊地就可以了。

但架不住四位少年充滿活力，想到他們以後要熟悉這種工作方式，唐玄明就干脆讓一位少年拉犁一位少年扶犁，把周圍大約幾畝的空地全都翻了一下。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唐大哥，翻這個地干什么呀？倒是挺累的，這樣的鍛煉方式我還沒有嘗試過，你這是在給部落增加新的鍛煉方式嗎？」

貔大壯似乎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修行方面，任何時候，他似乎都在想如何變得更強。

「為什么這么想？」

「唐大哥你一直在教我們如何變得更強啊，而且很有效果，上次冬日大獵，我爹躺床上，巫醫宣布沒有辦法治療內傷的時候，他以為他要死了，握著我的手，和我說了很多。」

貔大壯神色平靜，即使在提到生離死別的時候也沒有什么悲傷的情緒，對於大荒來說，生存和死亡都是極其正常的事情。

少年在談到他的父親貔虎的時候，望著遠處的天空，看著那變幻不定的雲彩，微風吹起他的發絲，露出他那張稚嫩的臉，臉上帶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滄桑。

那一雙眼睛閃鑠著明亮的光，那種光唐玄明很熟悉，秦時明月之中的蓋聶、班大師、衛庄等人的眼里都有那樣的光，那是希望的光。

無論多么惡劣的環境，他們都不會忘掉他們的理想，他們的信念，會拼死去追求它。

諸子百家中的人物眼中都有這樣的光。

唐玄明愣了一愣，在土里埋下一粒小麥的種子，問道：「他說了什么？」

對於部落之中最強的那個男人，唐玄明也有所好奇，貔虎是唯一一個修出了象紋的存在。

「我爹說了很多，大部分我都忘掉了，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不斷重復的那句話，變強，變得很強，帶著部落從這里走出去。」

「走出去？去哪里？」

貔大壯搖搖頭，想起了虛弱的躺在床上的男人，那個男人一向堅強，寬闊的後背總是能夠給他帶來安全感。

當然每次揍他也會把他揍得哭爹喊娘。

當時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很虛弱，臉色蒼白，但話語依然如同往日那般鏗鏘有力，那一雙明亮的眸子還有鏗鏘的話語貔大壯依然記得很清楚。

貔大壯側頭看著唐玄明，用略帶期盼的話語問道：「唐大哥，你能帶我們走出去嗎？走出大荒，去看更遙遠的世界。」

「會的！」

唐玄明拍拍手上的土，數十粒小麥的種子和全都被他種下，他看著這片被翻過的土地，仿佛看到了未來連綿不絕的麥田。

低聲道：「會的，我們會走出這里，走到世界的盡頭，走遍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