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長達數月的殺戮讓李承乾生了一些變化，雖然他並沒有參與到殺戮的過程之中，但毫無疑問的是，所有屠殺的命令都是他親自下達的，也就是說他要為那些人的死背上大部分的責任。

而正是這樣的責任，加上親眼目睹了那些人死去之後凄慘的樣子，李承乾的內心受到了很大的觸動。

曾經的他雖也下過這樣的命令，但當時他並沒有直接參與到其中，死人雖然也見過卻沒有親眼見過這樣慘烈的屠殺。

所以這幾個月下來，小李的內心世界幾乎是崩潰的，每天都會夢到無數冤魂掙扎著向自己索命並不是一件讓他感到十分愉快的事情。

但最終小李並沒有崩潰，巨大的壓力下，讓他學會了漠視一切，學會了無視那些與自己生命無關的東西。

所以李承乾換掉了身上沉重的戰鎧，換上了一身長安貴公子的打扮，一路上遇到人如果沒有必要便統統放了，左右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便是放了也不影響大局。

契苾何力在看到李承乾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精致的大唐貴公子，會是那支讓草原上所有人聞風喪膽的黑幽靈統帥。

但最後他還是把所有的驚訝都壓下去，以草原上特有的禮節上前參拜道：「外臣契苾何力，參見大唐秦王殿下！」

「契苾可汗能夠迷途知返、撥亂反正，此為鐵勒之幸，此戰結束之後本王一定會稟明父皇加以封賞，先起來吧！」數位異族少女的服侍下，李承乾坐在高大的椅子上面，依舊是一身白衣，一舊是那么風騷。

不過風騷這兩個字契苾何力是不敢說的，甚至想都沒有想過，恭恭敬敬道了聲謝，便起來站到一邊一言不的等著新的命令。

強大的背景給了李承乾顯赫的身份，強大的軍團給了李承乾裝逼的實力，此時的他已經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樣通過表情和語言來震懾別人，只單單坐在那里便有一股無形的氣場。

「契苾可汗，鐵勒的傷亡情況如何？」等了片刻，在一位薛延陀少女將一片薄如蟬翼的肉片輕輕送入李承乾口中之後，小李慢慢品嘗著對契苾何力問道。

「回殿下，因為有定襄城守軍的幫助，鐵勒九姓並無太大傷亡。」契苾何力對李承乾的裝逼表現視若無睹，沉著的回答道。

「可還有再戰之力？」李承乾繼續問。

「願為殿下效力！」契芯何力連敵人是誰都沒問，也不需要問，更不敢問。

「西突厥。」享受著身後美艷少女舒緩的按摩，李承乾淡淡說道。

契苾何力猶豫了一下，立即抱拳說道：「外臣這就去安排。」

「不必那么著急，慢慢來，先讓薛延陀與他們打上一場再說。」李承乾淡淡一擺手，將身邊幾個女子趕開，在看著她們出去之後才繼續說道：「西突厥還有很大的用處，斬盡殺絕並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