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群居生物，從眾是大部分人的性格弱點，拿造反這種事情來說，這些跟著紇干承基的人並不一定就是真的對李唐皇室有所不滿，也不是真的非要殺死李承乾不可。

他們之所以會到這里來，先是因為上官的命令，其次是一種盲從的跟隨。

但是如果真讓他們中的某一個沖上去，殺死一個大唐親王，不要說那些大頭兵，就算是紇干承基也有些肝兒顫。那種與生俱來對於上位者的恐懼讓他們有了那么一絲猶豫，面面相覷之下竟沒有一人敢上前一步。

「紇干承基，別說本王不給你機會，只要你現在放下武器投降，本王可以保證只殺你一個，放過你的家人，但若你繼續執迷不悟，地府之中你可以稍等片刻，你的族人會一個個的下去陪你。」

李承乾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的猶豫，就好像此時受制的並不是他，而是對面的紇干承基。

「呵呵……」紇干承基笑的有些生澀，隔了好半晌才說道：「秦王殿下，秦王，你是在說笑么？抬起你的頭看看四周，這里有一萬士卒，雖然他們只有簡陋的武器，但是你們有什么？」

「而且不怕實話告訴你，在我們的身後，還有兩萬高句麗人，如果我把你這位『生啖人肉』的秦王殿下交給他們，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活著回到長安？還有機會殺我？」

雖然身邊有無數的士兵，但紇干承基還是感到了一陣恐懼，所以他不得不用人數來威脅李承乾，試圖將讓他崩潰。

可接下來的一切讓他再次失望了，李承乾根本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表情，就連目光都沒有任何波動，依舊是那樣死死盯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看什么，你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這里沒人會聽你的！」紇干承基並不敢真的沖上去把李承乾怎么樣，他的心中還存有對皇權的畏懼，別看他叫的聲音很響，但這在李承乾看來就是色厲內荏的表現。

古時候的中國其實一直都是官本位，上位者的不可反抗已經寫入到所有人的骨頭里面，只要有機會能夠活下去，很少會有人真的敢舉起手中鋼刀砍向自己的上官，更不要說一國皇子。

當然，有一些梟雄還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可這樣的梟雄並不多，紇干承基也明顯也不屬於這一類人，所以盡管他很想李承乾去死，但若是讓他親自動手或者下命令他還是做不到。

李承乾看著紇干承基的目光泛起憐憫，搖搖頭不再理會他，反身跳上車頭找了個高些的位置站上去，看著下面那些滿是彷徨的一張張面孔沉聲喝問：「你們，還是不是大唐的軍人！」

沒人說話，無數人面面相覷。

來到這里之前，他們並不知道要干什么，換上襤褸的衣服之後，他們依舊不知道要干什么。

直到火車停下之後，看到李承乾從車上下來，他們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在一些基層軍官的控制之下，這些人根本無力反抗，這就是一種習慣，畢竟從軍的那刻起，聽從長官命令便是他們需要一生遵守的准則。

所以盡管他們知道這是在造反，可還是習慣性的選擇了聽從長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