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桓殷密謀陰風起(1 / 2)

不過桓溫本來念在兒時的交情,此外也有利用殷浩這個老熟人,以殷家的勢力來牽制當時堅決反對自己篡權奪位的王家,謝家等門閥家族的考慮,一開始是答應重新起用殷浩為侍中的。為此兩人還書信聯絡不斷,甚至商議起朝中的人事安排了。

但殷浩在大喜之余,卻又犯了低級錯誤,居然把最重要的一封回信,也是答復桓溫應該如何安排朝中官職的回信給弄出了岔子。也許是因為這封信太過於重要,所以殷浩在裝好信封後又反復地拆開觀看,如此十余遍,這才滿意地放了回去,卻是出了差錯,把一封白紙給放進了信封之中,寄給桓溫。

桓溫本來滿懷希望地想要看殷浩安排的朝中官職名單,也能從此看出殷浩是否真心地臣服於自己,卻看到了一張白紙,於是勃然大怒,以為殷浩是在羞辱自己,以白信絕交。從此桓溫就再也不理會殷浩。

身為文壇領袖的殷浩,就此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在家患上了怪病,時不時地會嘴里念念有詞,拿起一支筆在空中虛畫,卻不知在寫些什么,直到很久以後,家中子侄才明白,他寫的是「咄咄怪事」這四個字,大概是一直也沒弄明白,為什么寫好的信,就成了一張白紙呢。

兩年之後,殷浩積怨成病,最後活活氣死了,而桓溫沒當上皇帝,卻保住了桓家在荊州的世襲藩鎮,也難怪殷仲堪憤憤不平,畢竟當年長輩的恩怨還在,自己現在也跟桓玄有了高下之分。

桓玄嘆了口氣:「我們兩家長輩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當年那封白信,可能是個誤會,先父臨終之時,言及生平悔事之時,還特地提到了這件事,說這只怕是信件給某些想要離間我們兩家關系的人掉了包,這才讓兩位大人生出了誤會。只是後來他意識到這點時,令叔已經仙去,也無法彌補這個遺憾了。」

殷仲堪冷冷地說道:「事已至此,說什么也沒用了。你們桓家起碼還有荊州,而我們殷家子弟,除了有幾個虛職之外,又得到了什么?這回若不是你們在荊州面臨了很大的壓力,要四處求援,又怎么會來找上我殷仲堪呢?」

桓玄微微一笑:「殷兄果然一語中的,不錯,話說白了吧,之前我沒來找你,確實是因為你們殷家現在並非居於要職,不過,這不正是你家的傳統嗎?陳郡殷氏,向來是文壇領袖,就算沒有官職在身,也在世家士族間有巨大的影響力,可謂黑衣宰相,山中執政。這可不是小弟要吹捧殷兄啊。」

殷仲堪的臉上閃過一絲得色,點了點頭:「這點愚兄倒是可以當仁不讓,這也是我們殷家的傳統了。不過,就算有些虛名,現在我們並無權勢,你想要調兵支援,只怕這個忙,我是幫不上的。」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閃:「不,殷兄,你誤會我了,這次我來找你,可不是要你出面幫我調兵,秦軍南下,看起來真正的突破方向,不在荊州,而是淮揚。」

殷仲堪的眼中閃過一絲疑色:「什么?秦軍不是大軍攻破襄陽了嗎,怎么可能就此停手?荊州才是他們要拿下的,至於江淮這里,不過是偏師吧。」

桓玄笑著搖了搖頭:「殷兄,你不在前線,這軍事非你所長。兵者,詭道也,秦國大舉進攻荊湘,如果真的有意從荊州一帶突破,那一定會在攻克襄陽之後,派出大量援軍,繼續攻擊的。」

「但他們現在卻是停止了攻擊,駐守襄陽一線,與我叔父的十萬大軍對峙,反倒是在淮北,攻勢非常凶猛,甚至從荊州戰場上調去了兩萬兵馬作為援軍,種種跡象表明,秦虜知道我們荊州一帶的防守嚴密,想要再突破很困難,於是,挑選了淮揚一帶作為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