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強弓推進箭遮天(1 / 2)

隨著包爾吉的這驚聲尖叫,在北府軍步兵前排盾陣的後面,騰起了一陣陣烏雲般的箭雨,成百上千,帶著尖厲的呼嘯之聲,劃過天空,繞過一道道又長又遠的弧線,狠狠地砸向了五六十步外,那一陣一陣密集的匈奴騎兵。

馬嘶之聲,伴隨著中箭者的慘叫聲,此起片段,這一陣陣的箭雨來得是如此之狠,如此之快,讓天空中的太陽都為之變色,剛才還日光明媚的戰場,頓時就變得烏雲密布,那是遮天蔽日的箭雲,化為陣陣奪命的死亡之雨,向著對方的騎陣傾瀉著,所過之處,幾乎是寸草不生!

只這一個箭雨襲,剛才還撒著歡,繞著一個個的大圈進行馳射的匈奴輕騎,就倒了血霉,晉軍的箭頭,可不是他們的那些骨制箭鏃,而是鋒銳無匹的三棱鐵箭頭,加上匈奴騎兵們多半身著皮袍布襖,多數人連皮甲都沒有,甚至有不少人為了射得更痛快,幾乎是赤膊上陣,在讓自己能更快地開弓放箭的同時,也讓自己的防護力接近於零,在這些箭雨的打擊之下,如同待宰的羔羊,成片地倒下。

這一陣的箭雨,讓沖擊在前,百步之內的一千多匈奴騎兵,幾乎人人中箭,同樣沒有防護的戰馬,在中箭後的悲鳴慘嘶之中,不停地狂跳著,把馬上的騎手生生地掀下,而更多的情況則是人馬同時中箭,身上背上插滿了箭枝,直接連人帶馬地撲地,剛才還被戰馬的鐵蹄踏得煙塵四起的戰場,頓時就變得屍橫遍野,到處是中箭者垂死的哀號之聲,場面之血腥悲慘,一如那修羅地獄。

匈奴騎兵們驚魂未定之時,剛才還在五十多步外的晉軍步陣,已經堅定地推進到了離自己不到二十步的地方,這會兒他們終於看清楚了,前兩排的晉軍士兵們手持長槊大盾,如牆般推進。

可是後面跟著的,則是足有三排的步行弓箭手,他們同樣身著重甲,背上插著雙手大刀,可是手里卻是挽著強弓,指縫之間,扣著一把長桿狼牙箭,不停地搭箭上弦,邊走邊向著四十五度的天空吊射,不求精度,只求數量。

但是這幾百弓箭手同時開弓,就能形成一片片的箭雨,把面前五十到八十步的這個距離,完全覆蓋,剛才因為沖得太凶,隊列過密的匈奴騎射手們,如同一片片給風刮倒的麥田一般,成片地給射倒,僥幸存活的人哪還敢再射擊,紛紛掉轉馬頭,向後逃去,所有人的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逃啊,逃得再快點!

晉軍的步陣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陣短促而急的小號,本來如牆推進的那兩排長槊手,突然一聲吼,散開了陣形,頓時結成或三人一組,或五人一隊的小散陣,一人持盾在前護衛,數人在後,手中的長槊,對著躺在地上,還在微微抽搐著的敵軍落馬騎兵,就是一陣穿刺。

雪亮的鋒銳閃閃,到抽出之時,已是一片血色,空氣中頓時充滿了那刺鼻的血腥味道,而剛才還布滿戰場的慘叫哀號之聲,隨著這些槊刺入體,又無情抽出的那種有節奏,有韻律的聲音之後,漸漸地聽不到了。

包爾吉看得目睚欲裂,身邊的副將哭喪著臉,哀求道:「將軍,我們中計了,敵軍有大批的弓箭手,就是示弱等我們沖鋒呢,我們不沖,他們就攻出來了,現在前面沖擊的一千多兄弟幾乎全折了,撤吧,再不撤,全要交代在這里了!」

包爾吉咬了咬牙,回頭看向了身後,他的眼中滿是期待,只要在俱難身邊,一面綠色的大旗豎起,那就是允許撤退的命令,跟著主人打了這么多年仗,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無令而退,必死無疑!

可是當包爾吉看到身後的那個巨大騎陣時,他一眼就看到了主人俱難,正提著狼牙棒,在陣前來回地逡巡著,可是他的身後,仍然是讓自己進攻的那面黃旗,期望的那面綠旗,卻是半個影子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