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盤槊空中如宰羊(2 / 2)

隨著這些戰士們嘴中的號子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快,從慢步到踏步,再到快步,最後變成了小跑,當離那些沖上前來的敵軍軍士不到三十步時,整個方陣以急奔跑的度,沖了起來,甲葉的撞擊之聲,連同戰靴踏地時那種威武整齊劃一的聲音,在洛澗邊上回盪著,震得每個敵軍士兵的心臟都幾乎要從胸腔里跳過來了,即使是那些憑著一時血氣之勇想要上前肉搏的敵軍士兵,也嚇得紛紛掉頭,幾乎無人敢再上前了。

但是這幾十步的距離,一晃而過,十余個跑得慢或者是摔倒的敵軍士兵,只覺得背後一陣涼意,卻是被那些長槊刺穿了身體,北府軍的戰士,幾乎每天都在對著人形靶子訓練,即使是在這微亮的晨曦之中,也是分毫不差,槊尖從後背刺入,直取心臟,這些敵軍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氣絕而亡。

三四個敵軍怪吼一聲,轉身欲戰,可是他們舉起的大刀還沒來得及砍上對面北府軍的盾牌,就給幾支短槊刺中,後面的北府軍士們齊聲暴吼,刺槊的軍士同時用力,把這些人生生舉到了半空之中,流血滿地,可是刺出這些槊的軍士,故意避開了心臟的要害之處,是以這些人即使是給舉在了半空之中,也仍然存了最後一口氣,傷重未死。

洛澗的岸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北府軍的陣列,就在這十余具屍體前停了下來,空中有五六具被數根長槊穿透的半死人,還在苟延殘喘,血順著槊桿一路下流,染得這些持槊的軍士們手腕與臂甲上都是。

劉裕的手中持著的一根七尺短槊,就正好刺在一個敵兵的腹部,腸子在一點一點地順著傷口往外流出,甚至這個人在夜里吃過的食物,所變成的還沒有完全消化的糞便,也是清晰可見,血腥的味道刺激著所有的戰士,讓他們雙眼血紅,殺意大增,甚至有些人開始不自禁地舔起了嘴唇,就如同要撕咬獵物的狼群一般。

劉裕的聲音冷酷無情地響起:「我那些北方的兄弟們說,這些丁零賊,在殺人屠村的時候,就是如此,他們把剛出生的嬰兒,就這樣扔在半空之中,然後用槊凌空刺殺,把串著嬰兒屍體的槊,到處揮舞,以此為樂,現在,他們自己嘗到這樣給刺在空中的滋味了,大家說,這天道報應,來得何其迅?」

檀憑之雙眼血紅,緊緊地握住手中的槊桿,使勁地攪動著,讓跟劉裕一起刺穿在空中的這個倒霉鬼的腹部傷口,變得越來越大,一截截的血腸和肝臟紛紛下落,而這人在痛苦地嚎叫著,已經不是語言,而是那種野獸的哀鳴之聲。

檀憑之大吼道:「寄奴,撕了他們,不留全屍!」

所有的軍士們全在大吼道:「撕了他們,撕了他們!」

劉裕的眼中殺機一現,突然手腕一用力,大喝道:「分!」

檀憑之等四五人同時手腕用力,向不同地方向拉槊,只聽「噗」地一聲,這具屍體凌空就給拉扯成了四五塊,內臟如同倒出口袋的谷子一樣,與屍塊一起,灑起漫天的血雨,染得劉裕這里的十余名戰士,渾身上下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