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 兄弟激辯老母前(一)(2 / 2)

李陵容原來剛聽此事時,滿臉怒容,但是聽到後面,卻是面露不忍,遺憾之色,盡在臉上。司馬道子冷冷地說道:「是啊,於是這王家小姐就成了望門寡,克夫女,大哥,不是小弟烏鴉嘴,但還是得提醒你一下,此女不祥,可是碰不得的啊。」

李陵容的臉色一變,點頭道:「是啊,這個王姑娘就是再好,但沒嫁就死了未婚夫,大大的不妥。老大,不是為娘要嫌棄這姑娘,只是我皇家的婚姻,當為天下表率,這些年來,你的皇後王法慧去世後,後宮一直無主,張貴人身份低微,雖然得你的寵愛,但不能母儀天下,本來就是希望王家,謝家,庾家這些頂級世家能識點相,嫁個貴女過來,可想不到,他們寧可把女兒嫁給那些北府軍人,都不願意跟我皇室聯姻,現在死了未婚夫,反倒想到你了。娘不答應!」

司馬曜嘆了口氣:「娘,這次的聯姻,可不是孩兒貪圖美色,要說美,上次那王法慧,也是絕世美人哪。」

司馬道子冷笑道:「可惜絕世的容顏下,卻是一顆粗俗不堪,而且妒火中燒的心,大哥,咱們都是男人,能理解。」

司馬曜恨聲道:「我連王法慧都能忍,還有什么不能忍的?二弟,早就跟你說過,這是聯姻,是換來王謝兩大家族對我們皇家的效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司馬道子語帶嘲諷:「是啊,謝安現在犯了大錯,只能辭官以謝天下,但又不甘心就這樣失掉所有權力,於是就獻女求榮,他們若是真的對大晉,對皇兄你忠心,為什么以前不把王妙音嫁過來?非要這時候死了未婚夫,自己失了勢時才這樣做?大哥說我看不清局勢,我看是大哥看不清才對。」

李陵容連忙問道:「老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說清楚一點,娘不懂。」

司馬道子一下子來了勁,說道:「娘啊,這些年來,孩兒一直跟王國寶,庾楷,庾准他們這些人走的很近,這些人辦事也很盡力,但是當年大哥為了制約謝安,而把孩兒提成了尚書右仆射,就是分謝安之權,孩兒沒有自己的班底,只能找這些世家子弟辦事,於是他們就被謝安給恨上了,那王國寶還是謝安的女婿呢,就因為幫孩兒辦事,就給謝安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都不許這個女婿上門,若不是看在孩兒和大哥的面子上,只怕也會象對付王旬家兄弟那樣,勒令女兒與王國寶離婚了。」

李陵容的眉頭一皺:「都說謝安氣度超人,怎么在這些事上如此小氣?他當年阻止了桓溫稱帝,按說也是你們的恩人,為何在此事上不幫著你們?」

司馬道子冷笑道:「娘還是看不透謝安啊,他反對桓溫只是因為他自己想當桓溫,所以不能讓人搶了先。他為相這二十年,朝中官員皆其一手提拔,廢立,可以說是大權獨攬,順之者昌,逆之者逐。象王旬,郗超,袁宏這些人,都是很有本事的,只是因為不肯依附於他,就給罷官驅逐。若不是孩兒有這個皇弟的身份,只怕早就給謝安趕走了。」

司馬曜的眉頭一皺:「二弟,別這樣說,謝安畢竟為相二十年,對國有大功,也未有明確的反行。王國寶的為人,天下皆知,他嘴里說的那些對謝安不好的話,未必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