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擺馬舞槊刺史前(2 / 2)

殷仲堪睜大了眼睛,面如土色,兩腳卻是跟生了根一樣,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這個從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文人,在這種搏命突擊的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樣,連本能的閃躲都忘了。

這一下所有人都出乎意料之外,劉邁的臉色大變,大吼一聲:「刺史快趴下!」可是他一邊吼,一邊自己卻一下子抱頭縮到了地上。

魏詠之二話不說,整個人一下子擋到了殷仲堪的面前,如同一道銅牆鐵壁,讓在身後已經面如土色,甚至褲檔都有點濕的殷仲堪,頓時心里有了一點安慰。

「呼」地一聲,桓玄的長槊,就在魏詠之的面門前不到一尺的地方,變刺為劃,直接掠了過去,強烈的勁風拂過魏詠之的臉,讓他的那兔唇之上的紗布,都揚起了一個小角,可是魏詠之就是這樣站在那里,連眼睛也不眨一下,身形更是紋絲不動。

飛雪駒一聲長嘶,前蹄人立而起,而桓玄在馬上一陣大笑,當飛雪駒的雙蹄落下的時候,他手中的騎槊,也已經插到了地上,而他的披風一陣飄起,說不出的威武氣概,刺史府內,所有桓氏的家將部曲們暴發出一陣歡呼之聲:「世子威武,世子威武!」幾百個嗓子吼出的聲音,卻暴發出上千人的氣勢,震得殷仲堪和他身後的十余名部曲耳膜鼓盪,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劉邁從地上跳了起來,指著桓玄大罵道:「桓世子,你什么意思,在這刺史府內,公堂之前,在殷刺史面前如此行凶,無禮,你,你這是想要刺殺上官嗎?」

桓玄冷冷地說道:「劉參軍,你這是小題大作了吧,這是荊州,我是朝廷的官員,在這里跑馬演武,乃是常事,當年先父大人站在殷刺史的位置上時,皇甫將軍和吳將軍他們也是這般馳馬舞槊的,這是致敬主帥的軍禮,何來的無禮?皇甫將軍,你說是不是?!」

站在校場一邊,持戟而立的皇甫敷上前行了個軍禮:「末將可以做證,在老主公在的時候,我等便是這樣演武於前的,並沒有人說過這是無禮之舉。殷刺史可能新來荊州,不知道我荊州將士有這樣的傳統。」

劉邁給噎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得渾身發抖。

桓玄看著沉默不語的殷仲堪,微微一笑:「殷刺史,剛才小弟一時興起,忘了你是文人出身,不習兵事,有點唐突了,抱歉啊。不過…………」

說到這里,他上下打量起魏詠之:「閣下好像就是北府軍中號稱兔八哥的魏詠之魏軍主吧,來我荊州,卻是無聲無息,只是在殷刺史身邊當了護衛,這樣有些不太友好吧。」

魏詠之沒有說話,扭著走到了一邊,殷仲堪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整了整衣冠,走上前去,說道:「魏軍主是向本官求醫問葯,治他的面疾,現在正在上葯,百日內不能說話,桓相公(桓玄現在官居南郡相),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問本官。今天,本官見識了你的騎射與突刺武藝,大開眼界,以後無論是北伐逆胡還是誅討逆賊,都要有賴桓相公多多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