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щángsんě,me 六【狗型獸人】野犬(1 / 2)

睡前游樂園 咦她居然 2749 字 2021-01-02

a.摸摸他

你伸手捋他的金發,干枯毛糙的發絲比你想象的質感更差,摸起來簡直像是被腐蝕過的鋼絲球,你的手指剛插進去,還沒往下移動多少,就遇上了打結。

「你發質也太差了吧!」你說,用了點力氣把那塊糾結在一起的發絲梳理開,野狗被扯到了頭皮,疼得嗷嗚一聲慘叫,下意識就要跳開,可他那頭枯草的摩擦力實在太強,你的手是抽出來了,也帶落了一大把金發。

野狗盯著你的手,一臉痛不欲生。

你干笑著,捻了捻那團纏繞在你手指上的頭發,指腹一陣發癢,你沒什么誠意地安慰他:「反正你也要掉毛的啊,很快會長出來的!」

「掉毛和掉頭發是兩個概念啊!」野狗沖你嚷嚷,「賠我頭發!」

「還你還你!」你把那團東西丟回給他,頭發輕飄飄的扔不了多遠,一會兒就開始往下墜,野狗居然真的伸手握住了,還沒好氣地又瞪了你幾眼,把頭發圈在懷里,好像是什么稀世珍寶一樣。

什么人啊!

「……對不起我錯了。」你在野狗持續的控訴目光下終於敗下陣來,心不甘情不願地向他道歉。

野狗看起來依然不太滿意,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腮幫子鼓鼓的:「下次不准碰我頭發!」

「行吧。」你無奈地應了,心里卻盤算著下次帶把梳子來好好給他梳梳頭,就他這發質,得帶防靜電的負離子梳才行,不然沒兩下就能把這家伙梳成斑禿……

「你干嗎?你想什么呢?」野狗警惕地看著你,往後退了一小步。

「沒啊。」你面不改色,依然打量著他的金發。

三天之後你就再次見到野狗,令人驚奇,他看起來比平時干凈了不少——泥污油漬都不見了,基本能看出原本的毛色了,是比頭發更淺些的金色。只是……只是頭發毛發都還是干燥地蓬著,看起來靜電超強,摸一把就會噼里啪啦閃火星那種。

「你洗澡啦?」你驚奇地上下掃視野狗。

野狗不解地看著你:「很值得驚訝嗎?昨天晚上下雨了啊!」

……哦。

確實,野狗在雨後都會比平時稍微干凈些,但是干凈程度有待商榷,你就一直沒多問,原來他都是在下雨天洗澡的嗎,難怪他今天看起來這么干凈,畢竟昨天可是紅色暴雨……

你從袋子里掏出梳子,野狗瞬間瞪大了眼睛,他往後退了一大步,後腿微屈,下一秒就准備越過牆頭奪路而逃,你一把拽住他的手腕:「這是負離子梳!不會扯掉頭發的!」

這是你第一次碰到野狗的皮膚,他的體溫比人類要高些,腕骨硌著你的掌心,你的大拇指搭在他手臂內側,隆起的肌肉硬得像火山石。

野狗氣勢洶洶地瞪視你,開始胡亂地甩手,看起來好像態度堅決要把你給甩開,實際上卻沒什么力度,充其量就是比甩水的幅度要大一些而已。

你順勢把他拉低了,野狗嘴里嘟囔著「你真煩」,還是乖乖地蹲了下來,任由你搗鼓他滿頭亂發。

充氣梳墊下壓,細細密密的梳齒沒入豐厚的發間,輕而易舉地順開了那些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打結,談不上立刻呈現出柔順的光澤,至少不再毛糙得仿佛用手碰一碰就能直接供電了。

你碰到了野狗的耳根,他不適地搖搖腦袋,覆蓋著絨毛的三角狀垂耳動了動,你看見內側因為這動作而露出了一點點粉紅色,超,超想摸!

「可以了嗎!」野狗不耐煩地大聲問你。

你輕輕地碰了碰耳廓前的白色軟毛,下垂的大耳朵又動了動,野狗仰起頭來:「干嗎?」

仰頭的姿勢讓他的頭發向後倒去,失去了遮擋的眼睛看起來比平時更加黑白分明,眼尾有一點點下垂,樣子天真無辜。

你順便又梳了梳他脊骨處的那一叢鬃毛,帶下來不少狗毛,看來掉毛和掉頭發確實不一樣,野狗不僅不介意,還頗享受地抖了抖,你隨口問道:「你爸爸是什么狗啊?金毛嗎?」

「你為什么假定我爸爸才是獸人?性別歧視?還是種族歧視?」野狗橫了你一眼,表情戲謔,語氣卻很認真,尤其是在說到種族歧視時,他不自覺地輕微皺了皺眉。

「我沒有想那么多,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他的話讓你有些驚訝,你不自在地張了張嘴,「我真的沒想那么多。」

野狗定定地看了你一會兒,突然咧嘴笑了:「我開玩笑啦,別那么緊張。我爸爸確實是金毛。」

這笑容燦爛肆意,像盛夏午後的一陣熱風,它滿不在乎地呼嘯而過,徒留身後綠葉嘩啦啦搖晃相撞,回響久久不停。

他站起身准備離開,伸手抓了抓頭發,把剛梳整齊的金發又撥亂了大半,你剛想開口責怪他,他便轉過頭向你解釋了:「我是流浪狗欸!太干凈整齊很奇怪吧!」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執著於保持流浪狗的形象,但干干凈凈的獸人在一地垃圾中找食物的畫面確實很詭異……就當他是為了路人的眼睛著想吧!

此後野狗就像被解開了什么封印,不僅不再抗拒和你的接觸,還常常有意無意地貼近你,雖然被毛茸茸的垂耳蹭肩膀蹭手臂蹭大腿很爽沒錯啦,但這也導致了你每次見完野狗回家都滿身是灰土。

對了,他終於告訴了你他的名字——「別老『喂』『哎』地叫我!我有名字的好不好!我叫萊斯利!」野狗不滿地對你說。

說起來有點奇怪,萊斯利看起來很臟,聞起來卻並沒有什么味道,你本來以為他會跟垃圾差不多臭,畢竟他天天在垃圾堆里待著……可是真的,哪怕他像現在這樣歪歪斜斜地倒在你身上,還把腦袋擱在你肩窩里,你也嗅不到絲毫異味。

你若無其事地偏頭看萊斯利,他正在舔手,嘖,他永遠也改不掉吃完東西後要舔手的破習慣。

你的視線移動,他的手臂沾著土灰,胸腹部有一道道黑痕,像是被機油蹭過,再往下看去,他雙腿大剌剌叉開,淺褐色的泥漿東一塊西一塊干涸在金色的軟毛上,把毛發凝結得干硬骯臟。

他不會其實是故意把自己弄這么臟的吧……你被自己的毫無根據的猜想嚇了一跳,不可能,沒理由,他這樣做毫無意義啊!你又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喂,想不想去我住的地方玩?」萊斯利的問話打斷了你漫無邊際的瞎想。

野狗居然還有住的地方?你略有些詫異,還是點頭答應了。希望他不是住在垃圾場里……

比垃圾場更糟,他帶著你在小巷中七拐八拐,最後停在角落里一棟被畫滿「拆」字的矮小居民樓面前,那小樓已經有往旁邊歪斜的趨勢了,看起來岌岌可危。

你目瞪口呆:「這玩意兒不會倒吧?」

「不會啦,」萊斯利一臉輕松,「它兩年前就這樣了。」

聽起來更危險了啊!

「走啦!」他大大咧咧地環住你的肩膀,不容分說地把你往里面帶,「地震才可能會倒啦!我感覺得到的!今天沒有地震!」

什么叫今天沒有?那明天會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