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孔陽死因)(1 / 2)

孔日光與桐叔相對而坐,聽著桐叔慢慢將往事講述出來。

「你父親孔陽是個很優秀的人才,在美國名牌大學畢業後進入了索羅斯的量子基金做投資工作,而我當時已經在量子基金工作好幾年了……你父親與母親都是在量子基金會里相識的呢。」

孔日光小時候就已經回香港了,對母親沒啥印象,聽說是自己出生沒多久母親就因病去世了。

他不禁問道:「桐叔,以前我父親總是不願意說起母親的事,到底是什么原因?」

桐叔答道:「你母親是猶太人,年輕時十分美貌,你現在的樣子有七八分是遺傳自你媽的。她當時委身於你父親,被家族反對,但她依然執意要與你父親一起,後來還有了你。」

「家族?什么家族?」

「羅斯柴爾德,你母親是羅斯柴爾德家族那一代的小公主。」

「卧草!貨幣戰爭!?」

桐叔愕然:「貨幣戰爭是什么?」

孔日光定了定神,說:「不提那個了,傳說中羅斯柴爾德家族可是世界第一家族,控制著美國甚至整個世界經濟。」

桐叔啞然失笑:「誰告訴你的,胡說八道。沒錯,羅斯柴爾德曾經是世界最有錢的家族,但早就沒落了。現在雖然依然有著一定的實力,比如拉菲紅酒就是他們的,在美國的猶太財團中也算舉足輕重,但家族力量已經遠不如摩根、洛克菲勒等財團,便是巴菲特、蓋茨等新興力量,羅斯柴爾德估計也是比不過的。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還有自己的銀行和實業公司,再怎么衰落,整個家族的財富起碼還有幾百億美金,依舊算是一流的豪門。」

孔日光吞了口口水,幾百億美金啊,自己在香港好像已經很牛逼了,但身家還不到十億美金呢。

桐叔繼續說:「你父親和你母親一起後,便算是成為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一份子,索羅斯是猶太人,和羅斯柴爾德關系很深,他開始看重你父親,提拔他。很快,你父親就成為了量子基金的高層之一。」

孔日光插口道:「那我母親是怎么死的?」

桐叔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反正你母親生下你不久後就失蹤了。孔陽對外說她病故,一直不願意詳細提起她的事情,我也沒問。」

孔日光只覺得腦海里暈乎乎的,沒想到自己老媽居然這樣有來頭,一時之間頓覺心亂如麻。要是自己老媽是羅斯柴爾德上一代的公主,那自己豈不是羅斯柴爾德的王子!?

桐叔又道:「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應該是你母親失蹤後吧,你父親就離開了量子基金,自己籌建了一個投資公司。他邀請我和他一起干,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們一起建立了陽光集團。」

孔日光皺眉道:「但我從小是在香港長大的啊,老爸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香港。」

桐叔點頭道:「那時候我在美國的時間比較多,你父親則主要是在香港這邊。陽光集團發展得很快,陽光投資也開始有點名氣了。而由於我們出身於量子基金,你父親和羅斯柴爾德又有點關系,所以在美國陽光投資也被認為是猶太財團的一份子。這種認知為我們的發展帶來了便利,華爾街五大投行中的老大高盛、老四雷曼兄弟都是猶太人的,加上索羅斯的力量,都對我們有幫助。」

說到這里,桐叔頓了頓,問道:「小光,你知道美國的兩大政黨嗎?」

孔日光點頭:「共和黨和民主黨嘛,現在的美國總統克林頓就是民主黨的,而前總統老布什則是共和黨的。」

桐叔疑惑:「老布什?」

孔日光這才想起老布什的稱呼是後來他兒子小布什上台當總統後,才開始流行的一個稱呼,現在全世界都是叫他布什總統的。

他笑了笑,示意桐叔繼續。

桐叔又道:「一般而言,民主黨的支持者主要是摩根家族、猶太財團以及新興的金融、網絡行業的富豪,如巴菲特和比爾蓋茨都是民主黨的支持者。而共和黨的支持者則是美國傳統的工農業富豪,像石油和軍工大型企業大多是共和黨的後盾,如洛克菲勒和杜邦。美國總統不過是這些財閥的代言人,施行的任何政策都需要維護身後財團的利益。」

「在克林頓上台之前,整整十二年時間都是共和黨在把持白宮,從里根到布什都是共和黨的。而布什總統在任的四年時間里面,蘇聯解體,漂亮的打贏了海灣戰爭,獲得了巨大的聲望,眼看連任總統是絕對沒問題的。選舉前,根本沒有人會對克林頓上台抱有希望。」

「但是,民主黨身後的財團已經等待了十二年,不願意繼續等下去了。他們決定搏一把,一方面,民主黨在國內著重攻擊布什政府搞不好經濟,引發戰爭導致美國經濟下滑。另一方面,在國外則想辦法挾制支持共和黨的勢力。當時由於1991年的波斯灣戰爭,美國與歐洲聯軍的聯系十分緊密,為了維持自身的既得利益,以英國首相梅傑為首的歐洲勢力是布什的鐵桿支持者。」

「於是,在1992年,大概美國大選前三個月左右,以索羅斯為首的猶太財團,對英國英鎊進行狙擊,引發了英鎊危機。」

孔日光一愣,英鎊危機這事他知道,但卻不知道後面的因果這么復雜。

1992年之前,歐洲很多國家都是采用聯系匯率制度,彼此貨幣幣值掛鉤,且自由兌換。當時德國經濟環境最好,所以德國馬克堅挺,德國銀行利率也高。這對於其他歐洲國家的貨幣造成壓力,很多國家的民眾紛紛把自己手中的本國貨幣換成德國馬克,從而對本國貨幣造成拋壓。

而英國和意大利等國家為了維持貨幣穩定,要求德國降低貼現利率,但德國卻一直拖延,對英國等國家的要求置之不理。

然後,索羅斯為首的投機者突然殺出來,用天量資金瘋狂的做空英鎊、里拉等主要歐洲貨幣,造成市場信心崩潰,英國央行馬上調動30億英鎊注入銀行體系想托住匯率,但堅持不到一天就被索羅斯打爆,然後歐洲共同體各國銀行短時間內共同籌集了近一百億英鎊的資金希望救市,但無濟於事,依然被索羅斯為首的財團用天量資金輕松打爆。

接下來是意大利,意大利里拉狂跌,意大利政府注入40萬億里拉(當時應該差不多等於20多億美金吧)救市,但根本擋不住跌勢。

最後,英鎊和意大利里拉被迫宣布脫離聯系匯率制度,實行自由浮動,貨幣價值暴跌,多個歐洲國家經濟被受影響。整個歐洲風聲鶴唳,自顧不暇。而索羅斯為首的投機集團則大賺特賺。

也是因為這次危機,統一的歐洲貨幣歐元的創立被列入歐洲各國的重要議事日程,加速了歐元的出現。

桐叔道:「1991年海灣戰爭,由於德國有二戰時的問題,所以在軍事上沒有話語權,戰後利益也沒多少,對布什政府也相對的不感冒。而英鎊危機出現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德國馬克幣值與貼現利率過高,嘿嘿,而且在英國等歐洲國家多次要求下,德國依然堅持高貼現利率,我相信里面是肯定有貓膩的。」

孔日光思考了一下,道:「怪不得,我一直都覺得奇怪,美國與英國明明是盟友,英國甚至可以說是美國的鐵桿小弟,為何美國財團會這樣肆無忌憚的狙擊英鎊毫不顧忌政府的反應?原來牽涉到美國本身的兩黨之爭。你的意思是德國押注在民主黨身上了?」

桐叔搖搖頭道:「沒所謂押注不押注,或許德國政府認為民主黨上台會對自己更有好處罷了。而且能讓英國衰退,也符合德國爭奪歐洲主導權的戰略。」

此時孔日光想起了便宜老爸在瑞士銀行留下的6億多美金,便道:「英鎊危機我老爸也有參與吧。」

桐叔苦笑道:「何止參與,你老爸是深深的介入,英鎊崩盤有他一份功勞。」

孔日光頓時瞪大了眼睛。

桐叔嘆了口氣,繼續說:「英鎊危機一年前,有個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會見了你父親,當時猶太人就已經准備狙擊英鎊了。而你父親則擔任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雙面金融間諜。」

「唉,其實我當時就勸過你父親,讓他別摻和到這些國家級的大事里面去,只是他卻一意孤行,也不知道羅斯柴爾德那些家伙對他說了什么。香港是英國佬的地盤,當時你父親在香港從商多年,已經和政府里面一些高層混熟了。他想方設法,通過香港高層的關系結識了英國政府管理金融的實權人物,然後慢慢滲透。」

「在索羅斯出手前的一個月,你父親提前告知英國政府,美國猶太人可能會攻擊英鎊。但故意說得模模糊糊,英國政府沒有采信。直到後來索羅斯真正開始攻擊,英國政府慌了手腳,連忙回過頭找你父親問話。」

他們自然會調查你父親的出身,知道他出身量子基金,與索羅斯關系緊密,便讓你父親去刺探消息,並許以重利。

你父親一口答應,假意當了英國政府的間諜,不久就開始傳遞假消息給英國政府。英國政府因為得到了你父親的消息,對索羅斯的資金規模完全誤判,最後失守匯率,在國際上大大的丟臉。

事後,英國政府經過詳細調查,發現是你父親欺騙了他們,而且陽光集團也暗中參與了做空英鎊獲利,便對你父親恨之入骨。但這時民主黨代表克林頓成功被選為美國總統,包括索羅斯在內等猶太財團自然受到美國政府庇護,英國根本就不敢做什么報復動作,只能自嘆倒霉。按理來說,你父親抱住了民主黨的大腿,也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猶太財團否認了你父親與他們的關系,導致了你父親沒有了庇護者。

一個小小的商人,在國家力量面前連螞蟻都算不上,那時候我們為了自保,只能把業務重心放回中國大陸,主動去抱中共的大腿。所以1992年之後,你父親長居大陸,開公司,做生意,極少回香港。

而我也害怕,所以一直居住在北京。

這兩年我們算是有點成績,結交了不少官員,生意開展得也可以。你父親可能覺得都過去兩年了,應該沒什么問題了,便返回香港。誰知道就出事了……

孔日光此時已經了解整件事了,怪不得香港政府會掩飾便宜老爸車禍的種種疑點,要是真的是英國特工干的,這就解釋得通了,畢竟香港現在是英國佬的地盤。

但是,如果真的是英國政府下手,那這個仇是沒辦法去報了,自己再厲害都不可能挑戰一國政府啊。

而還有一個疑問是,在孔陽參與英鎊危機,到最後被猶太財團拋棄,這個過程中羅斯柴爾德家族究竟做了些什么?

還有自己的母親,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要是沒死,那她現在到底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但現階段,就算是衰落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在自己面前還是龐然大物,要碾死自己不會比對付螞蟻難多少。

此時,孔日光不禁有點不知所措的搖搖頭,問道:「桐叔,那我現在應該做點什么?」

桐叔淡淡的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保住自己的性命。」

孔日光一驚,道:「你的意思是,英國佬會對我下手,趕盡殺絕?」

桐叔嘆道:「我不敢肯定,但也不敢排除這個可能性。我建議你最好是長期呆在大陸,別回香港了。等97後再回去,這樣比較安全點。當然,剛剛才害死孔陽,為了避免輿論,要對付你也肯定會等一段時間,起碼一年半載之內不會馬上下手。不然很難說得過去,畢竟陽光集團也是個有一定影響力的企業。」

孔日光默然,不回香港自然是不行的,但有什么法子能增加自己的安全系數呢?

此時,桐叔又道:「小光,既然你來北京了,那就多住兩天吧。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以後對你在大陸的生意會很有幫助的。唉,本來這是你父親讓我鋪的路,可惜他自己卻先走了……」

此時,門鈴響了,桐叔奇怪的道:「是誰呢?我去看看。」

孔日光也跟著桐叔來到門口。

開門,只見門外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年紀看上去和桐叔差不多,頭發花白,但五官深邃,菱角分明,腰桿筆直,就像是一顆矗立在山巔的蒼松一樣。

桐叔哈哈一笑,道:「老許,你怎么過來了?」邊說,邊打開門。

那叫老許的老頭走進屋里,大笑道:「我女兒剛給我帶了瓶好酒,順便拿過來讓你也嘗嘗,哈哈。」

接著,老許發現了站在旁邊的孔日光,不禁道:「哎呀,老張你還有客人在啊?」

桐叔接過老許手中的酒瓶,笑呵呵的道:「我的一個子侄,沒事,一會一起吃飯,嘗嘗你的美酒。嗯,看上去像是原漿酒呢。」

孔日光看見老許氣度不凡,也不敢怠慢,連忙問好。

老許打量了一眼孔日光,頓時嘆道:「老張,這個年輕人應該和你沒啥親戚關系吧,樣子差太遠了。」

桐叔笑罵:「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什么意思啊。」

老許也笑道:「好啦好啦,開個玩笑,別介意。對了,今天我們出去上次那個飯館吃飯吧,那里挺不錯的。」

桐叔點頭道:「也好。嘿,老許,你今天到底是什么風吹來的,這么客氣,究竟有什么事兒?」

老許有點尷尬的說:「是這樣的,我以前的戰友有一個兒子,最近搞了個什么公司,想找點文化部那邊的關系。你的人面比較廣,所以他想請你吃頓飯。」

桐叔皺眉道:「你很少會參與這種事情啊?」

老許老臉一紅,道:「沒辦法,我欠他老子一個大恩,只得豁出這張老臉了。」

桐叔想了想,點頭道:「那先見一見那人吧,我不一定能幫得上忙,文化部那邊其實我也不熟。他叫什么名字?」

老許道:「那人叫王忠君,最近剛剛成立了一個公司叫什么華藝公司。」

孔日光不禁露出古怪之色,華藝公司可是後世如雷貫耳啊,原來剛好是1994年成立的么?

桐叔對孔日光道:「阿光,先一起去吃頓飯吧。那飯館不遠,走路過去就行了。」

孔日光自然沒異議。

一行三人就向飯館走去了,沒多久就到了。

上了包房,王忠君已經開好了位置等候了。

他一看見老許,連忙上前問好:「許叔你好。」

然後轉向桐叔,很低姿態的問好道:「張總您好,我叫王忠君。」

桐叔淡淡一笑,介紹孔日光道:「這位是我們陽光集團的董事長,孔董。」

王忠君看見年輕的孔日光,明顯吃了一驚,但馬上滿面堆笑,伸出手來握手,笑道:「孔董您好,您真是年輕有為啊。」

孔日光沒擺架子,與王忠君握握手,笑著打招呼,然後分別坐下。

很快,上菜了。

老許拿出酒瓶,王忠君馬上乖巧的斟酒,一人一杯。

老許明顯是個愛酒之人,聞著酒香便忍不住了,舉起酒杯大聲道:「我們一起先走一個吧。」

桐叔無奈的道:「你喝得這么急,別又喝醉發酒瘋才好。」

老許明顯是有黑歷史,臉上一紅,道:「胡說,這么一點哪里會醉。」說罷,一飲而盡。

這未勾兌的原酒漿雖然香醇,但度數是極高的,王忠君明顯面露苦色,但還是跟著一飲而盡。

桐叔喝了一點,已經皺起眉頭,道:「這個酒太烈,不能這樣喝啊。」他是香港人,喝白酒自然是比不上北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