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會計開拖拉機碰到人了？那得回家看看。穆會計可是老實人。現在這樣人少了。」穆昌平老婆方嫂感慨道。

就在他們談話期間客車開動了。於是大家都平靜下來。等車開出了車站十分多分鍾後，穆昌平這才轉過臉對穆林說：「你大哥啊，是個老實人。太老實了，要吃虧的。這不你大哥在村里當四五年會計，干得多好啊！最後還是干不下去了。」

穆林說：「離開那里也好。」

沒等穆林說完方嫂搶著說道：「對！離開那里，那里是個『鬼窩』。」

穆林聽著不得冷笑了笑兩聲：「呵呵。」

穆昌平這進講到這里頓時顯得有點激動，也把聲音放高了道：「他好得就是個『鬼窩』！你大哥不在那里干那一年，一個小村吃了一二十萬塊錢。村里就一家小飯館也被他們吃垮了。飯館老板欠下人家一p股帳，最後飯館老板一家人出去打工了躲債了。」

穆昌平剛停一下，方嫂接著又道：「俺聽說現在村里還欠飯館三四萬塊錢呢。俺看是要不回來了。」

「要回來個p！俺聽那年上級給俺村的救濟款都被他們還吃喝款了。穆森不就是因為這件事氣走的嗎？」穆昌平越說越說惱火，越說嗓門越大。

「這事我也聽大哥在家里喝酒時說過。那個村叫什么來著？反正不是本村的。」穆林說道。

「他叫王湖漢。村里人都叫他『王八蛋！』！他是鄉長小舅子。所以才能當上村里這個村官。」穆昌平叫道。

「死了！」方嫂在一旁氣憤道。

「死了？什么時候死的？我怎么不知道？」穆林驚訝地道。

穆昌平回答道：「就在今年剛過年，那天晚上他喝茅n（茅台酒），喝多了。出來nn時掉糞坑里淹死了。」

「掉糞坑里淹死了？我記得他可是愛干凈的。我每次回家時都見他穿得西裝革履，頭發梳得蒼蠅拄拐g也上不去。」穆林道。

「呵！呵！就是那個得，掉糞坑里淹死了。現在村里在又來個叫什么朱平德的。比那個死『王八死』還能吃。現在俺們那個村不人呆的地方了。村里人都出來找工了。」穆昌平大聲說道，全不顧周圍人。

穆昌平說著說著又說到他們外出打工的辛苦。客車在路上走走停停拉著路邊客人。走了三個多小時這才走到穆林老家的縣城。

第二十五章兄弟之情

當他們下車的時候，天剛好下起了雨，還好雨下得並不大。

穆林剛下車三輪摩托車便蜂擁而上。個個都喊破了嗓子拉客。有人問穆林去哪？

穆林回答道：「去小穆村。」

穆林話音剛落，沒想到，那位開三輪摩托車人轉頭就走。那個剛走穆林又問一位開三輪摩托車的司機道：「去小穆村嗎？」

那知道位開三輪摩托車的司機同樣搖搖頭走了。越是問不到去小穆村的車。穆林越是著急。好不容易有一位三輪摩托車司機願意去小穆村。可一問多錢？三輪手推車機要五十元。

「不到二十里路，怎么要五十塊？」穆林問道。

「隨便你，五十塊我還不想去呢。」開三輪摩托車司機道。

這時穆昌平夫婦忙上和三輪摩托車司機討了半天價。三輪摩托車司機這才答應四十元送他們回去。

就這樣，他們三位坐上了三輪摩托車，等向小穆村的路上，這才知道三輪摩托車為什么要他們五十元了。幾里路的村道到處都是坑坑窪窪。一般剛學開車還真不敢開。

穆林在三輪摩托車上不盡問穆昌平夫婦道：「沒過半年多，這里路怎么變得這樣壞了？」

「哎！有那些貪污犯，還能有好路走？」方嫂道。

「我不是說今年國家搞什么村村通工程嗎？怎么沒修到這里？」穆林接著問道。

「什么村村通工程？別的鄰近村都修水泥路了。只有俺們村期的村長只會破壞。這一年來沒見村長往路上鋪一個石子。到是天天拉木炭，把村里的路都軋壞了。」

穆昌平憤憤不平地說道。

「村長怎么破壞的？」穆林追問道。

穆昌平回答道：「哎，年初村長不知聽誰說燒木炭能賣錢。便硬集錢建木炭廠。結果到現在俺們沒見到村長分給俺們一分錢。反而把後山上的樹燒完了。這條原先還是石子路，也被拉木炭車軋壞了。」

他們在三輪摩托車說著說著便到了村口。三輪摩托車司機下了車，這時三輪摩托車司機，要了乘車錢。穆林忙掏錢包。穆昌平在一旁說道：「看你回來，還要你付車錢。」

穆林了笑了笑付了車錢。三輪摩托車司機嘴里還不停罵道：「乃乃得。要知這條路這樣差，再給俺再多錢，俺也不送。」

穆昌平大聲叫道：「好了，給你不少了。」

嚇得三輪摩托車司機沒再敢多說，調轉車頭回去了。

下車時雨還在不停地下。穆昌平的家離村口近，穆昌平便不停嚷著讓穆林先去他們家里坐坐。

穆林忙回答：「今天，有事就不去了。改天一定去做客。」25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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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五章兄弟之情1

！！！！穆林辭別了穆昌平夫婦倆。便很快跑到了家。穆林的家是一座前後各三間瓦房的小院子。以前這座小院子在村里還算氣派。可現在比起那些村里蓋得小別墅來說，完全算是「窮民窟「了。穆林剛進前屋。只見一家人正坐在那里等著他呢。

穆榮看弟弟背著包回來。頭以全被雨水打濕了。忙拿來一條干毛巾，在穆林的頭上一個勁搡。結果把穆林的頭發搡得抱窩j似得。搡完後穆榮自己也感到好笑，忙找來一把臟稀稀的木梳又在穆林頭上梳了幾下。

等穆榮整理完了穆林的頭發。穆林這才跟房子里的家人一一打招呼。穆林的父母、姐姐、姐夫和大嫂。

穆森好像還在縣城里處理事情還沒有回來。於是穆林問道：「媽，我大哥呢？還沒回來？」

穆林媽這時站在人群中最里面。好像正在做飯腰里圍著臟得早已看不到布紋的破圍裙。手里還拿一把菜刀。聽到穆林問她，好像從睡夢中驚似得，回答道：「哦……哎。他打電話說上午一定回來。可現在就快到中午了，怎么還不回來？真急死了。」

穆林爸正站在小方桌子旁說離道：「你急什么？不會有事的。到中午一定會回來的。」

「噢，那就再等等吧。」穆林也勸道。

這時穆林的姐夫沙永安也上前勸道：「沒事的，沒事的您看家里人都來了。有什么事大家都會解決的。您就不用擔心了。」

穆林的姐夫沙永安和穆榮是一個學校的老師，回族人。整天帶著一幅大大的眼鏡，人特老實。穆榮在中學里教得是英語，沙永安教得是語文。學校里的學生都叫他們夫婦是雙語之家。

穆林母親聽了沙永安的話。沒再說什么又繼續回到廚房里做飯了。

穆林看了姐姐、姐夫倆口子便問：「姐，小毛（穆林姐姐的兒子）怎么沒帶來？」

「小毛今天上學沒來。跟他乃乃在家。」沙永安道。

「噢。」穆林這才想起來今天不是星期天。

接下來一家人聚在一起互相問候一下。聊了聊這半年，過得怎么樣。正聊了就聽門外一頓急驟地腳步聲。大家不由得往門口看去。就連在里屋做飯的穆林老母親也聽到了，忙跑出來，張望著門口。

這時雨中閃過一個又瘦又高，面色蒼白中年男子。這就是大哥穆森。跟穆森進來時候一樣，頭發、身子全淋濕了。雨水順著散亂的發稍，不停著向下流。流到臉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痕跡。穆森也顧不上去擦拭它。由它在臉上亂流。便抱著頭一p股蹲在門口。「哎。」的一聲什么也不說。

大概有兩分鍾，穆林的母親心疼地拿起干毛巾走到穆森的身邊，擦了擦他的頭上的雨水。剛擦了兩下，穆森便他母親推了過去。並無防務的老人，被他推一個踉蹌。

穆林父親看到這里對穆森斥罵道：「站起來！看你那樣！有什么事站起來說。天塌下來，有地接著！」

穆森聽道父親的訓斥，忙站了起來。邊哭邊說道：「醫院里……醫院里的醫生說：那位被俺軋到工人，左腳被軋的粉碎性骨拆，要截肢。說安假肢要二三十萬。」說完「喔……」地哭了起來。邊哭邊抹著淚水。這一下臉上的淚水和雨水回上泥灰抹一臉。三十好幾歲的人，抹得像處小孩子。只能看兩只眼睛。

還是，穆森的父親大聲訓斥道：「別哭了！」

說完又指著穆森道：「你看看人自己，三十好幾的人了。遇到點事怎么就像小孩子。誰家保證一輩子遇不到點事。出了事大家想辦法嗎？快去把你那『花臉』洗洗。」

穆森老婆秦翠忙上前拉著穆森到臉盤架邊洗了洗臉。

穆森洗完臉後又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這時，沙永安上前勸道：「好了，大哥你也別太難過。大家想辦法幫你就是了。我和你姐來時，帶來一萬塊錢，你先用。俺再想辦法。」

沙永安說完，穆榮忙從包里掏出一萬元嶄新得票子放在穆森的面前桌子上。穆森感動地忙拉住沙永安的手說道：「謝謝，謝謝。」

「快別說了。我和穆榮就靠這點死工資吃飯。想拿多點也沒有。」沙永安道。

「心到就行了。謝謝，謝謝了。」穆森仍然緊緊地拉著沙永安的手謝道。

這時穆森的雙目直勾勾地盯著穆林。穆林看到後忙從背包里掏出五萬元，放在桌子上。站回了原處。

穆森松開了手，拿起錢問穆林：「這里是多少？」

「五萬元。」穆林回答道。

「怎么才五萬塊？」穆林大聲叫道。

「怎么了，我就這么多了都拿來了。」穆林道。

穆森聽了，停了一下道：「那醫葯費要二三十萬。俺家里家底還有十來萬。加你的五萬，和你姐的一萬，這才十六七萬。還差五六萬呢。你說你畢業也有五六年了吧。一位醫生，怎么也拿出十萬八萬的。再拿五萬，哥向你保證一分錢也不向你多要。」

「哥！我就怎么多錢了。都拿來了。你以為當醫生的錢都是大水淌來的。還有咱爸，咱媽知道，俺那年不給家里寄過錢了嗎？」

「呸，就你每年寄回來的那點錢。還有臉提咱爸，咱媽呢。你那錢還不夠咱爸，咱媽生病吃葯的呢。上個月，俺媽心臟犯了，俺把咱媽拉到鎮衛生院一下子就花了二三千塊。俺怕告訴你，你不能安心地工作。你說你，有兩個錢瞎亂糟蹋。」

穆林一聽大哥說自己糟蹋錢就火了，大聲對穆森嚷道：「我怎么糟蹋錢了。我是買房子了？還是買車了？」

穆森這時也惱了，大聲叫道：「你沒糟蹋錢。你說說你現在就二十七歲了吧。談對相中，俺不反對。可你從畢業到現在談了幾個了？有點錢全都糟蹋在那些不正經女孩子身上了。你那位叫什么魏雲雲的護士，不是談二三年，最後還是散伙了嗎？」

「魏雲雲她跟高中教師結婚了，這事能願我嗎？」穆林說道。

沙永安忙上前勸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都別吵了。有事好商量，別傷了和氣。」

穆林兄弟倆聽到沙永安這么說，都各自坐回凳子上低著頭，生悶氣。

就在穆林兄弟相持不下時，穆林的母親走到穆林的身邊，拉起穆林一只手對穆林道：「小林啊，你就幫幫你大哥一把吧。你大哥在家這么多年不容易啊！你姐她是嫁出去的人，還幫你大哥一萬不是。你再難也比你大哥和你姐強不是。」穆林母親說完，用右手擦了擦自己臉上淚水。25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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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五章兄弟之情2

！！！！穆林見滿頭白發的老娘來救他，不盡眼淚也流了一來說道：「娘。俺不是不幫大哥。只是現在俺身上果真沒有錢了。」

「那你借啊，下次有錢還人家，不就是了。」穆森放小了聲音，說話態度也放緩了。

「借，你當我們那是我們村里人嗎？鄉里鄉親的怎么說都行。現在單位里人個個比猴還精。平時喝酒時都是弟兄。一到關鍵時刻，連人影也找不到。」穆林感慨道。

穆林母親見兒子這樣說又擦起眼淚道：「這可怎么辦啊！」

穆林最見不得母親掉眼淚的。忙勸道：「娘，您也別太擔心。等我回去慢慢賺，有錢就寄回來，一定把這十萬元湊齊，您看怎么樣？」

穆林母親轉憂為喜道：「那眼趕情好。」

穆森在一旁聽到穆林這樣說也高興起來，又問穆林：「那要什么時候才能湊齊這十萬塊？」

「到年底我想就差不多了。」穆林回答道。

「那你怎么不早點說呢。害得我和你吵到現在。弄得大家都不愉快。」穆森道。

這時穆林的母親站起對他們兄弟倆說道：「好了，都別再說了。都去洗洗手，准備吃飯吧。」穆林母親說完去廚房了。穆榮和她大嫂跟了進去准備飯菜。

穆林父親則搬來一個大方桌，放前屋正中間。又拿來一塊擦桌布，在方桌上來回擦了好幾遍。又去里屋，拿來幾個酒盅和一瓶老白干酒。

穆林、穆森也忙起來搬好凳子。穆林父親坐在桌子最里邊。大家以次排開坐好。

大伙剛坐好，就上菜了。穆林母親、穆榮和大嫂坐好後。穆森站起給大家都到滿酒。

這時沙永安舉起酒杯說道：「好了大家難得都聚在一起。這件事全當它是去財免災。大家少賺幾年錢就過去了。大家都別再放在心上，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心放寬點。什么事都過得去。」沙永安真不愧是教語文的說話都這樣好聽。

穆森聽了，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嘆了一氣道：「哎，我辛辛苦苦攢下那十萬塊錢，本來想把這破房子，翻蓋一下。你們回來時好有個窩住。這下全完了。」

沙永安勸道：「我們不還有一台拖拉機嗎？再忙幾年何愁蓋不起新房。」

穆森聽到這里又站起來，給沙永安到上一杯酒，自己也到上一杯。又舉起對沙永安道：「永安，什么話也別說了，哥謝謝你了。」說完一口喝干。

沙永安忙端起酒杯對穆林說：「大哥，您坐下。一家人不用這樣多謝字。」說完也喝完杯的白酒。

等輪穆森和穆林喝酒時。穆森同樣站起來，畢恭畢敬地給穆林到了滿滿一杯白酒。穆森又端起自己已經到滿的酒杯對穆林說：「小林，哥剛才一時性急說你幾句你也別往心里去。」說完一飲而盡。

穆林見大哥這樣說了，自己還有什么話的呢。同樣一飯而盡。

穆森從新坐好後，又問：「小林，俺聽你長春哥（穆長春）回家時說：你在市醫院又找一個對相，聽說也是一個護士。長得比魏雲雲還漂亮是嗎？」

穆林點點頭說道：「是的。剛談的。先談談看。成不成還兩說。」

「什么叫談談看。」穆林父親說道。「要談，就認認真真得好好談。俺最看不慣現在年青人這樣，什么事都弄得玩世不恭的樣子。談戀愛，是輩子大事，怎么能當兒戲？難怪上幾次都沒談成。」

「好的，好的。我的老爸，俺這次認認真真的談。」穆林道。

「女孩子太漂亮是不可靠的。那個，那個叫魏雲雲的不就是『飛』了嗎？」穆林媽擔心道。

「娘，這位比那個魏雲雲要老實多了。也是農村出來的護士。沒有魏雲雲那么多花花腸子。」穆林道。

聽到穆林談的是農村出來的老實女孩子。穆林母親放心多了。連聲說：「那就好，那就好。」

穆榮在旁問道：「她叫什么？多大了？那個縣的？等等。」

穆林都一一回答。

不多時大家都喝完酒，吃完飯。雖然說事情都過去了。大家心里還是不好受。中午也都沒吃多少飯。便推開碗坐到一邊。

穆森的父親則掏出香煙抽了起來。可剛抽了幾口便咳嗽起來。

穆林在一旁對著爸爸叫道：「爸！您可能別再抽煙了。對您說過多少次了。吸煙對人身有害。您怎么老是不聽呢？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吸對您身體有害，還是抽個沒完沒了。」

那知穆林父親聽了這話便惱了，更猛地吸了幾口，又咳嗽一頓。臉憋得通紅對著穆林大聲嚷道：「臭小子，敢教訓起你老爹來了。俺這么大年齡了。就這點愛好，你說不讓俺抽了。俺活得還有什么意思呢？」

穆榮在一旁看父子要吵起來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