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說了一遍,這一次聲音里透著一絲蒼涼和無奈,到最後喉嚨里是說不出來的干澀的難過。
「為什么——你們這么喜歡她?讓著她?我到底哪點不如她?」
她突然抬起埋在深處的面龐,幾乎破了嗓音,吼了出來。
聲音里的苦楚,憤恨,不甘。
幾乎讓江九九站立不穩,那可是每天會溫柔淺笑著叫她起床的子岳啊,那可是……會耐心細致的教她做練習的子岳啊,那可是每天朝夕相處的人啊……
她以為……她們的感情很好。
「這事兒,我不會和小九說的。」
趙子岳不可置信的抬頭看,神色漸漸放松了,雙手頹然的放下。
「上次,下雨天剪壞傘,往飯里放蟲子,還有在車庫里剪壞她的自行車車胎,那一堆事兒是不是你干的。」
阮子君沉吟了片刻,輕輕的開了口,語意里卻透著一股子森然。
江九九搖搖晃晃的從依靠的樹上,站直了身子,抹了一把眼淚,跌跌撞撞的摸索在黑暗里,就當她是膽小鬼吧。
下面的話不想聽了,如果沒聽到的話,是不是還有一絲希冀……
走了幾步,身後便傳來阮子君的憤怒的聲音:「艹,你大爺的。」
她腳步頓了頓,望了望頭頂上懸掛的一輪明月,不知今日為何亮的這么過分,在胸口微微漾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
樓上的朱夢元洗完澡之後,就著酒店的白毛巾慢慢擦拭著半干的頭發,俯視著下面發生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揚。
那日,除了江九九那個小笨蛋誰又是真的喝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