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 / 2)

無處釋放的青春 未知 6080 字 2021-01-02

。她正做著,見我要吻她,馬上感到不對勁,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臉。

「去你的,美死你!」邵美咯咯地笑了起來,像幼稚園的孩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昏天黑地地吻著這張能千變萬化的精致的臉。

記得第一次約會,風把夕陽吹得皺皺巴巴,冷冰冰的一塊隔著一塊。我看不到初見時邵美揚起的臉,很是心涼。躺在蓑草叢里,隨隨便便修完指甲,隨隨便便流完淚,傍晚搭過路車返回一心一意厭煩的學校。

沒有一絲睡意,我枕著胳膊回憶著一幕幕的往事。

「雨桓,我們老家有句俗話:一個鍋,一個蓋,各人的漢子各人愛,別犯傻了。」邵美突然轉過身對我說。

「我老家也有句土話:花紅紅兩天,李子紅兩天,酸麥子不紅也要紅半邊。」我兩眼潮濕,整個兒像根草。

《新女性氣質》又掉在地上,似乎還「啪」的一聲。

借故要寫論文,我翻起身去打開電腦。邵美翻了個身睡去了。

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一部分(17)

緣分就是這樣妙不可言,少梅早早就掛在qq上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等我上線。回頭看看床上的邵美,確定她熟睡後,我跟少梅聊了起來。

雨桓:「少梅,沒想到你在線。」

少梅:「親愛的,你好呀。」

雨桓:「暈,你越來越放肆了,前幾天還是想我,今天就成親愛的了。」

少梅:「感情是隨著時間慢慢升級的呀!」

雨桓:「哦。那你在北京好嗎?」

少梅:「到了北京就睡,剛起床呢。」

雨桓:「現在還瞌睡嗎?要瞌睡的話就去睡吧。」

少梅:「再睡就死了,現在有些精神,正好上網找你。」

雨桓:「哦,都晚上11點了。」

少梅:「怎么,你想睡覺了嗎?」

雨桓:「沒有啊。」

少梅:「你怎么了?感覺怪怪的,你是不是不方便?」

雨桓:「沒有啊,你怎么這么說呢。說真的,我還擔心你一去不復返了呢。」

少梅:「怎么會呢,我不是來了嗎,傻小子。」

雨桓:「除了上課,就是上網,最近心里想得太多,累死我了。」

少梅:「那你都想些什么呢?」

雨桓:「想我什么時候才能遇到一個知心的女孩。」

少梅:「我給你介紹,你要不要呀?呵呵。」

雨桓:「開玩笑吧。有你在,我想不了那么遠。」

少梅:「是不是又撿好聽的說了?」

雨桓:「真的。」

少梅:「我沒說是假的啊。你太敏感了,有些話並不真正就是那個意思。」

雨桓:「先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實話實說哦。」

少梅:「那好,開始吧,我喜歡問答游戲。」

雨桓:「1:你現在留的是長發還是短發?」

少梅:「曾經長發飄飄,後來剪短了。」

雨桓:「2:你有多高?」

少梅:「一米六八,呵呵。」

雨桓:「3:胖了還是瘦了?」

少梅:「不胖也不瘦。」

雨桓:「一般情況下問女孩的年齡不太禮貌,可我還是要問,芳齡幾何?」

少梅:「1988年6月16日。」

雨桓:「還說不是,你比我小多了。」

少梅:「呵呵,別那么誇張好不好,你才大二哎,頂多比我大一歲。」

雨桓:「電話也通了,年齡也告訴我了,那該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

少梅:「不就是想看我的照片嗎,你說話太難聽了,好像我有什么目的似的。」

雨桓:「瞧,你的幽默感去哪了啊?到底行不行?給不給我看?」

少梅:「呵呵,好吧。」

我心中竊喜,馬上就要揭開我一直想要知道的謎底了。qq提示我有文件傳送過來,是50多k的jpg文件,雙擊它的小圖標,一幅640x468的圖片展開在我的桌面上。我有些失望,因為我看到的並不是她,而是一張風景照。我呆呆地盯著屏幕沉默著,看她的qq頭像一直閃個不停,她不斷地傳話過來。

少梅:「怎么樣?好看吧?」

少梅:「你怎么不說話?生氣了?」

少梅:「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掃描過相片,所以……」

少梅:「說話呀,好了好了,以後你應該有機會見到我的。」

少梅:「其實,我可丑了,你不怕?」

少梅:「小氣鬼!!」

少梅:「???」

我苦笑著,握著鼠標的手心被汗水浸得濕漉漉的。

雨桓:「好了好了,不跟你一般計較,先看看我的作品吧。」

我打開畫圖板,飛快地描畫出一個女孩的形象,並在旁邊加了「少梅」兩個字,然後存成jpg文件,給她傳送了過去。

少梅:「你畫的是我嗎?簡直不敢相信。」

雨桓:「你就是那么描述的呀!剛完成的,我也有點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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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一部分(18)

少梅:「我有那么美嗎?你想像中的我就是這樣吧,可能你要失望了。不過,那拎包的樣子倒挺像的。」

少梅:「謝謝你給我的畫像,我很喜歡。」

雨桓:「說真的,我想像中的你比這個還要美,只是我水平有限,畫不好。」

少梅:「美得一塌糊塗,那不是我,我不漂亮,很丑。」

雨桓:「美不美自己說了不算,要看別人怎么評價。」

少梅:「我臉有點紅啦。咱們不說這個了,講講有趣的事情吧。」

雨桓:「好啊,你想聽什么呢?」

少梅:「我先說個有趣的事吧。我高中的一個女同學,晚自習後回家,常被跟蹤。跟蹤她的大約都是街巷出生的男孩子,我們俗稱『小痞子』的,正處於青春期,整日無所事事。那個女同學有些自豪,常常說起也常常抱怨著『唉,真的,我好怕的。』每天都這樣,說得多了,我們都煩了。其中一個促狹的男同學說道,真可惜,為什么就沒有女人跟蹤我呢?有一天好不容易被跟蹤了,忍了很長時間沒舍得回頭看,到了家門口,才發現是條狗。」

雨桓:「……暈啊。真的還是假的啊?」

少梅:「不知道,他是這樣說的。」

雨桓:「那我也說一個。大約在兩年前吧,我讀高中。一個夏天的晚上,我和一個追我的女同學外出散步,走到一條燈火暗淡的街巷時,突然看見一個騎自行車的男人沖過來,在女同學的胸脯上摸了一把就走了。」

少梅:「天哪。你怎么講這么粗俗的故事。是你女朋友吧。」

雨桓:「不是,那時候還只是同學。這是真事,不騙你。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可以無所不談了。」

少梅:「就這樣完了?那後來怎么樣了?」

雨桓:「我以為你不想聽了。後來女同學坐下來哭了,一邊罵著。我並不以為這事有多么嚴重,於是安慰她。我說,『你看,摸都摸過了,又能怎樣呢?又不疼又不癢。你也沒失去什么』。」

少梅:「暈,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啊?再後來呢?」

雨桓:「我也不知道當時怎么想的,就那樣說出來了。後來她說,『你都還沒摸過我呢!』……」

少梅:「哈哈!她倒蠻真誠的。」

雨桓:「聽她那么說,我笑了起來,想了想說,『反正你將來總要被人摸的,他只一次,而有的人可能會有很多次呢,這賬怎么算呢?』她倒笑了起來。我也笑了。事後想想,我這邏輯實在荒唐,可說的時候我卻是很認真的。」

少梅:「你真是無聊透頂了,你在調戲我。」

雨桓:「絕對沒有,我只是給你說個故事,你可千萬別誤會啊。」

少梅:「呵呵,傻瓜,我要真誤會就好了。」

雨桓:「阿彌陀佛!少梅,你什么時候回成都啊?」

少梅:「過兩天就回,我明天得去辦正事了。」

雨桓:「少梅,我得下線了!真舍不得,明天你再睡一天吧,好嗎?晚上我們就又有的聊了。」

少梅:「好的。親愛的,晚安。」

雨桓:「晚安。」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著,我在腦海里描畫她的形象,該是長長的頭發,圓圓的臉蛋,一雙會說話卻又豐滿孤獨的眼睛。

冰冰十纖指

把指甲紛紛跪斷於琴

指便如血中火

將歌燃燒

將情彈燒成一杯郁烈的茶

從杯中溢出

在四周款款地流淌

我孤獨地蹲在水的邊緣

緘默如夏季園林最後的茉莉

靜聽琴唱一段婉約的哀怨

靜看你拂說的妍姿

吟一杯滋育我的憂傷

驀然熱淚千行

謝謝你善良的美麗

邵美請假回湘西老家鳳凰縣看她的母親,我終於感到一種被解放了的幸福。

偷偷跑去校外一家茶吧讀格林斯潘的文章,正在入神,手機響了,是韓雪的電話。整個暑假也不見她來電話,我想她是知道我們開學了才來s擾我的。韓雪濕漉漉的聲音異常動聽。她說:「大白天一個年輕模樣的男人泡吧,看上去有些上等,但明眼人都曉得這種男人比一般群眾好色。快出來,我請你去大部落吃飯。賬不用付,我跟老板打招呼了。」

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一部分(19)

韓雪在重慶一家電台工作,主持「青春文學」的欄目。當時是同班同學亞楠介紹我認識的。和亞楠在一起的時候常聽他念叨:「聲音這么甜美,人肯定也長得美。」我告訴他,韓雪她人長得像魚。亞楠便說,像魚的女人大多不錯。此後才知亞楠一直暗戀著韓雪,還給她寄了一封酸巴巴的情書。不到一周就盼到韓雪的回信,感謝他喜歡她和她的節目,感謝他告訴她那么多傷感的心事。雖然字數不多,但亞楠如獲珍寶,小心地收藏著。後來亞楠加大馬力,寫了無數封情書連番進攻,沒想到從此再也沒有收到韓雪的只言片語。

因為常給韓雪播音的節目寫稿,韓雪說每次播我的稿子都會讓她傷感,並一再提出定要約見我一面。聞之心中大喜,哪能錯過如此天賜良緣。在虛榮心的促使下,我請林培去餐館,買了一瓶酒和兩包煙,哄著他吃了一下午,林培才勉強答應借他家的豪宅一用。為了圓滿,我再三叮嚀已喝得暈頭轉向的林培:「切記,若問起,對韓雪只說房子是我家的,你是約來陪客的朋友。」林培滿嘴油膩地啃著豬蹄子,頻頻點頭。臨走時,我又給已喝得暈頭轉向的林培塞了兩包煙,林培見狀,拍著胸脯信誓旦旦:「沒問題,沒問題,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房子就是你的,你愛怎么著就怎么著。」

那天一進門,韓雪像魚一樣在林培家花花草草的院子里游來游去。我跟林培說這個女孩子像魚。林培趁我上衛生間時出賣了我,連我借他家房子的事都一字沒落地告訴了韓雪,她聽了後笑了半天。我從衛生間出來皮帶還沒有系好,她笑著就遠遠地向我伸出手。我記得我很拘束,握手時腋下的書掉了下來,她撿起書說,上中學時她翻看過,難得靜下心,《在少女們身旁》只適合中年以上的人看。

後來有一天我偷偷吻著她的發梢,平平衡衡地想過,這還不是你見不得男人穩重的緣故。那天林培的父母不在,我們喝了好幾瓶波爾多港紅酒。韓雪最後定格在我腦海里的畫面是——2005年從蘭州大學畢業,辛苦經營了整個大學時代的愛情正式壽終正寢,傷感兮兮的,一副所有男人都對她不起的模樣。我勸她,單槍匹馬在社會上闖,凡事能將就就將就。她不信。一條熟透的魚那樣躺在林培家寬大的沙發上翻著《禮拜二午睡時刻》。那是加西亞?馬爾克斯(garcamrquez,gabriel)一九六二年的作品,八年後因為《百年孤獨》的橫空出世,這個短篇好像被埋沒了,至少我是沒有翻過。

掛斷電話走出茶吧,韓雪在對面路口等我。她穿條黑不溜秋的裙子,臉化得端端正正,像魚,有顏色的那種。上回林培酒醒後才知道有些對不住我,當著我的面數落韓雪的種種不是之處,說她就是一條缺乏教養的草魚,一個女孩子家一點都不懂禮貌,大大咧咧地就躺在我家的沙發上。可我一點也察覺不出,和她在一起,心緒反倒隨隨便便,誰也不會走進誰,不用偽善,因而也就沒必要考慮明天。沒有明天人就比較真實。我甚至開始懷疑愛情和海誓山盟的關系,懷疑故鄉那座曾經讓我泣涕漣漣的城市。我年輕,沒必要為我所做的一切負責任。邵美從來看不到這點,每當我流露出玩世不恭的腔調,她就像祖母一樣告誡我:「《看著眼淚怎樣甩碎》播出才三個多月呢!」

這是一家非常有情調的西餐廳。我們坐在臨街的窗口,窗外是一條安靜的小街,可以看出這家餐館老板匠心獨具,為了營造氣氛而特意在門外鋪了一段小石子路,和十八世紀老歐洲式的銅制街燈,配合桌上搖曳的燭光、純銀的餐具和絲絨桌布,舞池中有樂隊正奏著輕柔憂郁的藍調。說實話,就吃飯而言,我並不喜歡這種看似羅曼蒂克的燭光晚餐,我推崇的仍是中國五千年傳統沿襲下來的亮亮堂堂熱熱鬧鬧,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一個未婚女人要先積點口德。」見到韓雪,我取笑她,「你既不是年輕模樣的男人,怎么知道他好不好色?」

「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他好不好色?況且,我提醒你,我們是住在一座裝滿偽愛情的城里。」韓雪像個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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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一部分(20)

我想,她大概又是失戀了。現在的白領眼光基本上集中到事業上去了,是愛情方面自然短視。往往虛晃一槍,見好就收。偏偏韓雪一碰到戀愛都喜歡全力以赴,眼去眉來之後,一旦情天恨海,自然要多吃些虧,聽她詆毀我還要生活三年的城市,我無精打采地說:「這是一座不設防的城,有的是流浪歌手和『戀愛豆腐』。」

韓雪輕描淡寫地說:「雨桓,你少跟我煩,除了你們這些學生,誰都相信愛情已經進入了後愛情時代。」

我用充血的眼睛望著老踩著貓步的韓雪說:「我想起《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米蘭?昆德拉只說了一半,另外一半是:有兩種女人,一種人在一個男人身上找尋所有男人的影子,一種人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找尋一個男人的影子。你離開一個男人或者接一個吻,全城人沒必要跟著陶醉。」

肚子還沒填飽,韓雪的電話響了,她濃濃的四川口音淹沒了我的話。

在夕陽淺淺地照著的街道上,夜市攤販准備著一天的開始。穿著寶姿裙子的韓雪在打電話,格林斯潘遠在美國,我跟韓雪介紹過他,算得上我還是他們倆的媒人。

剛開口,韓雪就打斷我,她粗魯地說:「那個大管家,理財是有一套,但不見得他管理得起愛情。」

我跟她提起亞楠,她笑笑說:「不是每個女孩見了情書就放縱,孩子的心我能理解,只是我不忍耽誤他。」

愛情可不是容易格式化的東西。

從大部落美食出來,韓雪和我告別,並再三囑咐我下一次泡吧的時候一定要約上她。

邵美不在,房子里空盪盪的感覺。想起少梅,我忍俊不禁地給她撥電話。可她一直不接,一時我的激動化為烏有。當我連打四次還是占線時,我覺得自心底深處升起了一股寒流,並侵略了我的全身,開始擴散……我抱著僥幸的心態給她發了一條短信,這回她回短信了,說一會兒就給我回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