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無處釋放的青春 未知 4081 字 2021-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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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決定要離開重慶了,輟學回家。可是我沒有回家,我沒有勇氣面對我父母親投向我的絕望的眼神。離開重慶那天,我隨著清風,飄浮過每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我害怕,我寂寞。我找不到跟我一樣飛舞的靈魂,恐懼的感覺爬過我的肌膚,讓我全身毛骨悚然。當我經過「蒙娜麗莎」婚紗館的玻璃櫥窗前時,我停住腳步。雨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我在想象他為我描述的春天,我在想象我會成為他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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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釋放的青春第四部分(19)

可是這一切對我來說,已經成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了。

少梅

雨桓:

你好!

邵美應該是個非常好的女孩子吧,你經歷了許多,也該有個實實在在的安樂窩了,呵呵,好好待她,她是你的愛人呀。

就要見到你們了,不知道會怎樣子的,有飯吃,有歌聽,我就很滿足了。

好了,見到我的秘密,什么感覺呀?情感細膩的雨桓。

少梅

信非常簡單,是她臨走前一天寫的。

除了這封短信,郵箱里還有十幾個mp3文件。

戴上耳機,模模糊糊是有人唱歌的聲音,非常熟悉,是《求佛》,是我的聲音!是的,那是我曾經唱給她聽的歌,是通過電話唱給她聽的歌。

聲音很嘶啞,隱隱約約,但我真的能聽出來,就是那無數個夜晚,曾經讓她一直陶醉一直欲罷不能的歌,是我,唱給她的歌。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聲音,我能感覺到,那里融匯著少梅的心思。

我分明感覺到,從我緊緊捂著臉並支撐著使自己仍然靜靜地端坐著的手的縫隙里,正源源不斷地涌出淚水。

我好像明白了,但好像還有些若明若暗的東西在心里盪漾,是無法完全明晰的一點點迷惑,也有亂人神魄的一點點驚嘆。

沒有真實的筆跡,沒有留下真實的片言碎語,沒有來時的身影,也沒有去時的腳步聲,她好像只留下一張曾經撕碎的相片,那也是一張沒有面孔的相片,就像要隨她歸隱於網絡,歸隱於虛幻一樣。

她只像我夢中隔著霧幔遙遙相望的一個美麗的女孩,沒有嘈雜,沒有煩瑣,簡簡單單,若隱若現。

我的夢里吹過一絲的風,她終於飄走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

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你知道我愛你時你剛好

閉上眼睛永遠地離開了我

伍拾伍

捆完邵美的背包,又接著收拾我的。

邵美拍著枕頭說:「我爸爸打背包,跟街上賣的豆腐干一樣四四方方。每次我出門,都是他動手。」

「他在部隊十三年。」我不耐煩地說,「背包打不好才怪呢!」

父親也為我打過背包。十年前,我從鄉下進城讀書,就是背著他打的背包記著他的叮囑,走出貢鎮開始漫長的求學路。只是我沒留意背包像不像豆腐干。

天漸漸黑了,慘淡的燈照著一屋子的狼藉。

生活了兩年的獨院,從頭到腳滲出前所未有的荒涼。沒有紅枕頭,沒有花拖鞋,沒有薩克斯的詠嘆。牆壁上,「上帝無言」四個字絕望地站著,它根本沒料到今天我會遺棄它。聽任滿肚壞水的趙強和它相處,從它絕望的凝視,我也看出對它的漠然——甚而是欺騙,差不多將它吞噬。

「邵美,還記得不,寫『上帝無言』那天,我醉灑,『言』字多畫了一橫。」坐在只剩下稻草的床沿兒上,我打破夜的寂靜,「一轉眼,第二個秋天又要來了。」

「別盡說喪氣話。我只是回家看看媽媽,要不是媽媽病了,我也不想花錢買罪受,好了,回家後放下背包我就來獨院找你。」邵美明眸含情。

「那我和你一起去不好嗎?」我心里總有點兒不平。

「傻瓜,這次可是航空,錢多嗎?能省就省些!」邵美認真地說,「說好的一同去找工作,你也回家看看,去和爸爸媽媽說說,然後來這里等著。現在怎么對我依依不舍了?」

「一直都對你依依不舍。」我滿臉愁緒說,「快去快回,爸爸匯了錢來,你一來我們就去西雙版納旅行結婚,這事拖不得,免得夜長夢多。」

邵美扮個鬼臉,「乖老公,和我想的竟然一樣,好啦,你坐好,我先去小賣部還錢。我可不願像蘇格拉底,到死都還欠著人家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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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釋放的青春第四部分(20)

散堆在門邊的行李一臉倉皇。我看見一只小耗子蹲在d門口擦眼睛,在我暗淡的凝望里,它一扭身跑進去。對不起,小精靈,真的對不起,原諒我罷!回去告訴爸爸媽媽,邵美天生膽小,我真有我的苦衷。

聽到腳步聲,我扭頭看窗外。

幾天前紙灰游弋的小院,除了夜,什么也沒有。

眺望著閃爍在東方夜空里的星星,心里默默呼喚:張思穎,你在他鄉還好嗎?

沒想到,走的時候,會是倉皇。

門虛掩著。趙強送我們到路口他就轉回去了,眼望著他推開門。眼望著他坐上木床,眼望著他東翻西翻。我放下背包。

「歇會兒,手疼。」他對我們撒謊。

「你不走?」我質疑地問他,「都畢業了,你住到這里算什么?」

「去哪里?」他反問我,隨後j笑著,「在這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安身樂業不好嗎?整天可以和我的小心肝兒魚水之歡。」

「你這個混球。」我冷著臉說,「你吃在貢鎮,長在貢鎮,你現在應該回報家鄉,投身於貢鎮的建設。」

「真c蛋。你說的比唱的好聽,你也是貢鎮奶大的,你為什么不去回報?」趙強吐了一口痰,粘糊糊地堆在腳下。

「人各有志,我在哪里都是建設祖國。」我笑著說,「你也住不了幾天!我只回家幾天,然後回重慶找工作,我和邵美還來獨院住!」

「還不是。我打算建設重慶了。然後在這里和娜娜同居,生孩子。」

「你老爸管不了你?反了你!」我瞪著眼睛問。

「知道啊。我昨天給家里打電話了,我告訴他們我在這里繼續考研,高興得老頭子合不攏嘴,一激動,還給我打來萬把塊錢呢。」

頓時無語。院子里,有棵站著開花的樹,每年從五月到十月。

邵美放下皮箱,甩甩頭發。在我面前,像夜一樣。

院子里,真的有棵站著開花的樹。從五月到十月。

「噫,你看!橋。」我喘著氣說。學校的鐵橋跨過南方的天空。

「喊什么喊,昨天叫去你不去。」邵美碰我。

「快走!」林培幫我們提著行李大聲喊,「噫,你看,橋!」

「見了見了!」我忙應著。

邵美心事重重地對司機說到飛機場,我忽然有一種生離死別的預感。

林培燃著煙默不作聲。

回來的路上我問林培:「畢業了有什么打算?」

「我不愁啊,我老爹讓我幫他去打理他的公司。」林培摸著鼻子傻傻地笑。

「你把李媛弄哪兒去了?」我故意打趣他。

「不是說跟了大款兒去了浙江嗎?」林培似乎有點不耐煩了,翻著眼睛。

「喲,瞧你那豬臉,說你是輕的,你把李媛害了多少次了?」我搗著他的頭說。

「嘁!害她的人多了。」林培沒好氣地說,「應該說是她自己把自己害了。」

「你對得起佳佳嗎?」我問,突然發現身旁林培的耳朵在微微顫動。

「對得起自己就行了,我又沒離開佳佳。再說那是我老婆,管你什么事?」林培兩眼發光。

「我是關心你啊,傻子。」我又搗了他一指頭,「她不會也傷心欲絕離家出走了吧?」

「我的事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男人嘛就要做聰明點兒。」林培一副情場老手的模樣。

「那她在哪里?好久沒見來學校啊。」

「她懷孕了,在家里養著呢。」林培嘴角輕輕上揚,「發現懷孕那天就退學了。」

「退學?為什么?」我驚異,「你不是怕女人懷孕身材就不好了,不是一直主張有了就拿掉嗎?」

「我是想拿掉啊。可我老爸堅持不讓,說一來想抱孫子,二來第一胎做掉也不好。」林培望著我的臉。

「哦,你這豬,做b超了嗎?佳佳肚里的是公豬還是母豬啊?」我撲哧地笑了。

「沒有……」林培睜大眼睛扭過頭,「你這個豬哦!」說著拳頭朝我揮來,我抬手擋住,兩個人哈哈大笑,車上的人都回首怒視。

無處釋放的青春第四部分(21)

我看見往事從橋上趴下來摸著院中那棵開花的樹。

只一眼,我就累了,像自己抽空自己的蠶。

我真傻。真的。你想,一個鋪著青石板的小院,一棵站著開花的樹……

邵美已經登機了吧。我傻傻地想。

我連忙打開電腦查閱網上關於航班的信息,還有長沙的天氣預報。

天氣!我忽然警醒了似的,趕緊看當天的城市天氣預報。

「長沙,雷陣雨。」我清楚地記得,前不久北航失事的飛機正是因為雷陣雨的緣故。我開始恐慌起來,邵美正坐在飛往長沙的班機上,她正穿梭在雲里霧里,她一個人,沒有我在她身邊,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不停地刷新網上的即時新聞。兩個小時過去了,接著,三個小時,飛機應該到達長沙了,邵美沒有打來電話。網絡幾乎成了我賴以生存的唯一信心和依靠,這信心經受著一條又一條最新消息的考驗和折磨。

我幾乎是臉貼著顯示器,眼睛像壓抑著烈性的火山一樣,仿佛一下子就可以灼燒掉那一行行跳躍變化著的字符。

四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她的消息。

拿起了手機,准備撥打她家的電話。恰好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顫抖著雙手,按下了接通鍵。

「老公,我到了,剛才路上堵車,所以晚了,你著急了吧。」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踏踏實實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