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密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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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便又返回了下層的格納庫,先找了幾件關東軍的軍服和大衣換上,把臉上的泥污血漬胡亂抹了抹,每人還找了頂鋼盔扣在頭上。

英子長得本來就俊,穿上軍裝更添俏麗,胖子在旁邊喝彩道:嘿,大妹子,你穿上日本軍裝,整個就是一川島芳子啊。

英子不知道川島芳子是何許人也,以為胖子在誇她,還很受用,我告訴英子:他是說你像日本女間諜。

英子聞言,柳眉倒豎,胖子趕緊說道:說錯了,說錯了,我應該說看見英子穿軍裝拿槍的小造型,就能聯想到毛主席的那首詩來,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妝愛武裝。

我在旁笑道:胖子最近快成詩人了,動不動就要朗誦上兩句。

說著話我在一個存放汽油桶的架子上,找到了一把六角扳手:這回齊活了,該拿的都拿了,抓緊時間行動吧。

三人穿著關東軍的軍裝,扛著百式沖鋒槍,順原路返回,我依然殿後。這次胖子他們卻再也沒說見到什么小孩的影子,我嘴上沒問,但是心里捕風捉影,免不了有些疑神疑鬼。

我心中暗想:胖子說那小孩跑進了鐵門里邊,這小鬼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想給我們指明出路能有這種便宜事嗎還是他另有圖謀他娘的,老子這剛好還剩下一點糯米,聽說鬼怕糯米,那小鬼要是敢找麻煩,定讓它整頓而來,潰敗而回,若不如此,也顯不出俺老胡的手段。

我邊跟著他們走,邊給自己鼓勁兒,後背的傷似乎也不怎么疼了,不多時,就第二次來到了有氣密門的石洞之中。

為了預防萬一,我們都戴上了鋼盔和防毒面具,拉開槍栓,把子彈頂上了膛。我開門之前讓英子抓了一把糯米准備拋撒,並讓胖子端著沖鋒槍瞄准,要是門內有什么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了他再說。另外還囑咐胖子,和我配合起來,輪流射擊,不留下裝填彈匣的間隙。

都安排妥當之後,我將沖鋒槍背在肩上,把六角扳手扣住門上的螺紋用力轉動,這道門幾十年沒開啟過了,螺紋銹得死死的。

我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扳手差點被我撅折了,終於聽到嘎吱吱吱吱一通響,門下的三排氣槽哧的一聲,氣密門內填進了空氣,鐵門咯嘣咔咔咔咔

氣密門中的氣槽注滿了空氣,厚重的鐵門應聲而開,我急忙向後退了兩步,端起沖鋒槍和手電筒對准門口,然而門內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情況出人意料,只見門內黑沉沉的暗不辨物,手電筒的光線照射進去,便被里面的黑暗吞沒掉了。

我對英子打個手勢,英子會意,把手中的一大把糯米天女散花一般拋進密室,然而密室中仍然沒有半點動靜,仿佛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聽見防毒面具中自己粗重的呼吸。

看來是我們多慮了,正所謂疑心生暗鬼,還沒怎么樣呢,自己就先把自己嚇得半死。

最後胖子按捺不住,一馬當先,進了密室,我和英子緊隨其後,魚貫而入。

密室的面積大約有四十平米見方,孤零零的一間,除了氣密門之外,再無其余的出口。

里面裝的既不是細菌武器,也不是化學武器,進來之前,我幾乎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唯獨沒想到,房間里裝的是十幾口大棺材。這些棺材零亂地堆放在密室內,棺木年深日久,有的已經腐爛了,有大有小,工藝款式都各不相同,甚至還有一口超大的石棺,其中最奢華的是兩具金絲楠木大棺,地上還散落著無數陶片瓷片。

我回頭望了望胖子他們,他們倆都沖我搖搖頭,雖然戴著防毒面具,我還是能感覺到他們倆滿臉茫然的神色。

胖子問我道:老胡,怎么回事這他媽的倒好像是博物館,哪來的這么多棺材

我思索了片刻,其實這件事也不難推測,只是我們先入為主,沒想到這些。

野人溝本來就是金遼時期的古墓群,關東軍修建這座隱秘的地下要塞,特別是兩邊要塞中相聯的三條通道,剛好橫穿野人溝的山谷,施工的時候,一定在里面挖出了不少古墓,這些古墓里的陪葬品,以及金遼古代貴族的棺槨,對日本人來說都是寶貝,他們把從古墓里挖出來的東西,全部用半真空的密室存放了起來,關東軍撤退得很匆忙,臨走時只把陪葬的古董卷包了,剩下這些棺材就一直留在了這里。

胖子說道:日本人倒會順手牽羊,什么都沒給咱剩下,咱看看棺材里面還有沒有值錢的東西,也不枉辛苦了這一趟。說罷用腳踹開一具大棺的棺板,那棺材蓋子本來早就被日本人撬開,並未重新釘上,一踹之下,就把棺材蓋子踢在一旁。

英子不敢過來看:我還是到門口等你倆吧,我順便盯著點,別讓人把咱都關這里邊。說完,就走到了門口,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地守住大門。

我對門口的英子說:還是我大妹子機警,這事我都沒想到,真是白當這么多年兵了,這門只能從外邊開,咱們要是都被關在這間密室里,恐怕連哭都找不著調兒門了。

胖子只顧在棺材里亂翻,邊翻邊罵:我操,全是骨頭渣子,日本鬼子真他媽缺德,走到哪都玩三光政策啊,連個囫圇個兒的罐子都沒給咱留下。

連翻三四口棺木都是如此,氣得胖子罵個不停,又去推金絲楠木的朱漆棺材。

我沒太注意那些普通的棺材,我的視線一直被那具碩大的石棺吸引,直覺告訴我,那里邊有東西

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忽然有種沖動,必須把這具石棺打開看看。我招呼胖子過來幫手,二人合力去推上邊的石板,那石板厚重異常,推了半天只推開一條細縫。

胖子喘著粗氣擺了擺手:不行了先歇會兒,太沉了肚子里沒食兒推不動啊。

我肚子里也餓得咕咕直叫,這一用力,更是眼冒金星,只得坐下來休息,我們把防毒面具摘了,各自點了支香煙。

胖子吐了個煙圈兒:老胡你說古代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整這么個石頭棺材,我還是頭回看見有人用石頭當棺材。

我撫摸著石板說:這可不是棺材,這叫石槨。棺槨,棺槨,木頭棺材在這石匣子里邊呢。能享受這種待遇的,肯定是一高干,說不定是個王爺。

胖子撓撓頭:噢,原來是這么回事,還真他媽復雜,同樣都是埋在野人溝里,咱們挖的那個將軍墓跟這石頭棺材里邊的主兒相比,誰的官大

我搖頭道:不知道,這可就不太好說了,咱們都不太懂歷史,不過金遼元這幾百年間,北方的游牧民族空前強大,他們都是從馬背上得的天下,我估計應該是重武輕文,所以有可能是武勛最高的貴族,才給埋在這片風水寶地的正穴上,其余埋在這附近的貴族,也許陪葬品比將軍墓里的還要豐厚。墓主人生前的愛好不同,陪葬品肯定也有所不同。就拿咱們挖的那個古墓來說,墓主是一介武夫,沒什么高雅的品位和情趣,所以他的墓中物品多是馬匹兵器。

胖子道:其實那些馬肯定都是千里良駒,要是活的可就值大錢,不過現在只剩下馬骨了,估計賣給廢品回收站,人家都不要。還好他還有兩塊玉璧,否則咱就白忙活了,這兩塊玉璧回去讓大金牙找個下家,怎么也對付了萬兒八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