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縱(3)(1 / 2)

出軌(高干) 迷塗君 1832 字 2021-01-02

故縱(3)

貝亦銘只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親自開車,來來回回用了四個小時,把貝塔接來送到她的身邊……

躺在黑暗里的蘇好,一雙仍然在腫痛的眼睛,已經持續不眨不動幾分鍾,眼前天花板上的圖案越來越清晰,腦袋里面纏成的線團卻越來越繁亂。

對面牆上的鍾表噠噠地響著,一秒又一秒。躺在她懷里的貝塔均勻地呼吸著,一下又一下。清幽古山的夜里,蘇好的聽覺放大了好幾倍,除去房間內細微的聲音外,還聽到有悠揚婉轉的古箏聲響起。伴著房檐前細雨的滴落聲,一首舒緩的《漁舟唱晚》令人頓覺怡然,然而卻沒有讓蘇好怡然,反倒悵然。

貝亦銘親自下廚、帶她去山頂、帶她來山腰聽戲吃茶、將貝塔帶來她身邊,這一切都不是對她做的,是對「貝愛」做的。她不明白的是,貝亦銘真的和他這個妹妹的感情很微妙,還是他也和余牧一樣認出了她、而他所做的一切是單純的對她蘇好好?

蘇好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她若是干紅,貝愛就是干白。干白怎么能比得過干紅呢,即使干白將自己染成了紅色,也依舊改變不了它就是干白的事實。

可蘇好卻不確定貝亦銘到底是知道干白實際上是干紅才去喝的,還是根本就對干白有特殊情懷。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蘇好被這種繁亂的想法攪得更分不清東南西北,越想越亂,索性不再去想,小心翼翼的移開壓著她大半個身子的貝塔,准備去陽台吹吹海風,吹散她腦袋里亂八七糟不應該去想的問題。

貝塔睡得口水直流,蘇好習慣性的伸出食指給她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出了卧室。

客房是立體套間,樓上卧室樓下客廳,蘇好想去陽台看看雨夜,剛走至樓梯間要去陽台時,卻看到樓下一片黑暗中,有一個猩紅的小點一閃一閃的亮著。

蘇好「啪」地一聲按開燈。

沙發上,余牧正垂頭吸著煙。食指拇指間夾著香煙,拇指微微翹起,正放在嘴邊,另一只手拿著煙灰缸,煙灰缸里已經堆滿了很多根煙頭。燈光亮起時,余牧吸下一口,又長長的吐出,燃了半根的香煙,又短了一小截。

蘇好想要對此視而不見徑直走向陽台,但腳步卻沒有跟著心走,稍微一頓,下樓走到了他面前。待余牧抬起頭時,蘇好已經動作比思想快了一步,彎著腰從余牧手里將那燃了的半支煙強硬的搶了回來,就著他左手托著的煙灰缸將煙捻滅。

等她一系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做完之後,看到了余牧眼里的笑意。蘇好一愣,才發覺自己習慣性的做了什么,強把自己放松下來後,似笑非笑的道:「不用以為我在關心你,我只是提醒你請你下次吸煙的時候看一看周圍有沒有人,這幾支二手煙已經在減少我和貝塔的壽命了。」

余牧笑意更深了,偏頭指了指樓上緊掩的門,意思是她們吸不到他的二手煙的。

蘇好表情一僵,轉身就要走,余牧急忙起身拉住她,「蘇蘇,謝謝你關心我,我不再吸煙了。」

蘇好轉過來,將桌上的煙放到他手上,悠悠道,「余副書記,您可誤會我了。俗話說早死早超生,我可盼著您早超生呢,您還是繼續吸吧。」

說完也不顧余牧瞬間蒼白的臉,更不顧想他剛剛在黑暗里呆坐了多久,大步返回了卧室。

一關上門,蘇好就倚著門滑到了地上,蜷在冰冷的門角,將臉深深地埋在膝間。她那些尖銳刺耳的話剛一出口,她就明白,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那些破碎的齏粉,不可能再補合,就算能夠補合,也不再是曾經的了。

翌日清晨。

不知道這里的主人是不是受了伊壁鳩魯的影響,清晨時周圍一派寂靜,似乎比夜里時還要靜上幾分。這種不受干擾的寧靜狀態,是蘇好最喜歡的生活方式。

只是,那是在沒有貝塔的情況下。

蘇好剛睡到自然醒,就聽到客廳外貝塔咯咯咯歡快的笑聲,甚至不帶停歇的。蘇好無奈的換上衣服,准備出去制止余牧逗弄貝塔,剛走出卧室,卻看到了一個異常和諧的畫面。

穿著印有阿拉蕾頭像睡衣的貝塔,戴著一副沒有鏡片的大框眼鏡,坐在余牧的腳邊,仰頭沖著他咯咯笑。余牧低頭捏著她肥肥的臉蛋和她說著什么。

窗外的晨曦透過竹窗灑了進來,波光般的光點映在余牧和貝塔的臉上,雨後清新的味道隨著微風洋洋灑灑飄進室內,余牧暖人的語調和貝塔清脆的笑聲、余牧溫和的笑意和貝塔明媚的笑臉,忽然之間,蘇好覺著,他們像極了真正的父女。

心臟陡然間跳動得失去了往時的平穩,身體兩側的指尖也突突地跳動起來。

余牧剛給貝塔講完小王子的故事,就看到了蘇好,「醒了?休息的好嗎?」

蘇好果斷無視他,走到沙發邊上將坐在地上的貝塔提了起來,假意責備道:「誰讓你坐在地上的?小心涼了屁股,然後拉肚子,接著拉到你腳軟,還不能吃壽司,越吃越拉!」

余牧:「……」

貝塔眨了眨她那雙褐色的大眼睛,腦袋邊上打了個問號,疑惑地看著她,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

蘇好笑了,捏了捏她的臉,問道:「餓了沒?」

貝塔搖頭,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撲到她懷里指著余牧軟聲軟氣地說,「媽媽,這個溫柔蜀黍比那個漂亮蜀黍好,他給我吃粑粑,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