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坡上下來胡亂轉悠了幾圈，王小路總覺得心里不舒服。打發走了二麻子後，他又拜訪了幾個人，這才把車開到了巧巧爸家門口。這次回來本來他是想做個樣子給巧巧爸看的，以報自己當初被戲弄嘲笑的仇。不過剛才一聽二麻子說巧巧的事情，他倒很想能從她爸那里了解一點具體的情況，然後再做打算。

王小路提著兩瓶酒剛進巧巧爸家的院子，就看見老頭子正一個人喝悶酒。他扯高了聲音招呼到：「大叔，喝酒呢？呵呵，我來看看您老！身子骨還好著吧？大媽呢？」

老頭子抬頭看了一眼王小路，「吱溜」一聲將杯子里的酒喝完，頭也不抬地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王小路，你就甭來看我家的熱鬧了！知道你成了個人物，有出息了！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難怪當初你那么囂張，原來還真有些本事！如今你是村里的驕傲，而我呢，由原來的暴發戶變成了閑話戶！哎呀，你上我家來就不怕拉低了你的身份？」

「大叔，瞧您說的！要是我王小路是來看您熱鬧的，您馬上拿棍子把我趕出去我都沒話說！我今天來主要就是想看看您，以前不董事，惹您生氣了！如今我都這么大的人了，再也不會做那樣的蠢事！在外面這么長時間，還是覺得家鄉的人親！您要是能原諒我以前做的那些混帳事，您想怎么懲罰我都成！這兩瓶酒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王小路走過去將酒放在桌上，必恭必敬地站在老頭子跟前，語氣甚是誠懇。

老頭子又是「吱女溜」一聲，將杯子里的酒喝了個精光，這才皺著眉頭指了指跟前的凳子說：「坐，坐下說話！過去的事就甭再提了，說起來我們都有錯！如今看你有出息了，我還真有些後悔。唉…要是巧巧知道你有了今天，保准會怪我！那閨女啊，全毀了，毀嘍！」

王小路心里竟有些難過，一點也沒有之前想的那種快感。巧巧是自己第一個喜歡的女人，如今人人都說她毀了，究竟具體是怎么回事也沒人給他說說！

「當初我是嫌你窮，嫌你沒教養，嫌你家大黑做了丟人的事，這才不同意你和巧巧的婚事！本以為把她嫁給了姓趙的我們一家就能沾上他那個城里人的光，哪知道，哪知道我倒是把巧巧給害了，那畜生根本就不是人！如今我別的都不想，就是想巧巧能好好的回來跟我們一起過！我活一天養她一天……」

「大叔，巧巧她……她過的不好？要是她真的過的不好，我帶她回城里去，給她隨便找一分工作都一定過的很好！」

王小路迫切地想知道巧巧究竟過的怎么樣，忍不住打斷了老頭子的話。

老頭子微微點了點頭，給王小路倒上一杯酒說：「我也想把她帶出來，可姓趙的就是不同意！現在人是他的，他不同意你也帶不出去！我知道，當初是你破了巧巧的身子，那畜生這才整天折磨她！可憐了我家閨女，現在被折騰的不成樣子！那畜生整天在外面尋花問柳的，鎮上的女人幾乎都被他給招惹過來了！這還不算，賭博的事他最拿手了，家里買菜的錢都不給巧巧，全拿去賭了！我都不知道該咋辦，眼瞅著閨女要被折騰死……有的時候我也很恨你，要不是你破了她身子，她今天能遭這個罪？可恨過了又覺得我也有錯，當初明明知道你們兩好，還硬是要把她嫁給姓趙的！唉，這都是命啊！」

王小路端起酒杯將酒一口喝下，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大叔，說實話我對巧巧一直都沒有死心，我就是喜歡她！這次回來也主要是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現在聽你這樣一說我心里難受的跟刀割似的！我想辦法把她弄出來，然後帶她去城里你說好不好？是我當時糊塗才把她害成這樣，我一個大老爺們不能縮頭縮腦啊！」

「你想辦法？你能想出啥辦法來？人是他的人，難道你要去搶了不成？巧巧也一直惦記著你呢，前幾天回來還問有沒有你的消息。我的閨女我知道，就是死心眼！你要是真為了她好，就甭去騷擾她。說不上過個幾年那王八蛋能收收性子和她好好過日子！他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巧巧和別的男人說話，要是你和她見了面，還不知道又鬧出什么事情來！」

老頭子瞪大了眼睛，厥脾氣又上來了。

「大叔，我有辦法，我有辦法讓姓趙的自己把巧巧讓我給！我一定要把巧巧帶城里去，讓她跟著我過上好日子！你放心，現在的王小路已經不是當初的王小路了，我有這個把握！並且我絕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也不會給巧巧帶來什么麻煩！巧巧本來就是我的女人，我不幫她誰能幫的了它？再說，姓趙的根本就不配她！」

王小路接過老頭子手里的酒瓶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大口，一抹嘴巴堅定地說到。本來他對巧巧的感情已經沒那么深，現在一聽姓趙的折磨她，他就覺得自己有義務去保護她，拯救她！反正自己在城里也養著好幾個女人，多一個巧巧也不是問題！更何況巧巧是真心對自己好，是自己破了她的處姓趙的才嫌棄她，報復她！

老頭子呆呆地看著王小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眼神很是復雜，他不知道王小路要鬧出什么事情來，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把自己閨女從姓趙的手里解救出來。

兩個人正發著愣，巧巧媽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提著酒瓶子的王小路，丟下手里提著的草筐就撲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領子叫嚷到：「你個天殺的，可把我家巧巧給害苦了！你還好意思回來？你咋不死在外頭？別以為有幾個破錢了就能回來顯擺，我家不歡迎你，滾，給我馬上滾出去！」

「你……大嬸，你先別這樣，你聽我說！我，我只是來看看你和大叔，真的，真的沒有其他意思！」

王小路沒想到巧巧媽會這樣對自己，被她扯著站起來不知道說什么的好。

「你還想說什么？要不是你當初厚著臉皮欺負了巧巧，我家女婿又怎么會那樣對她？你都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是什么日子，我這個當媽的心里能好受嗎？你不看我我還能多活幾年，你越看我我越死的快！王小路，你要是還有點人性就給我滾的遠遠的，日後再也不要讓我家巧巧看見！否則，否則我帶上巧巧一起死了去找你！」

巧巧媽一邊抹眼淚一邊哭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