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青絲如雲姿若煙(1 / 2)

逆俠 閑來無事 4478 字 2021-01-02

和往常一樣,我利用晚上的時間在窗前挑燈閱讀:不過我現在又重新開始讀四書五經十二義等舉文了,畢竟師父給我的三本秘笈都已經被我讀熟到快要可以倒背的程度了,能練的武功我也都練了,再捧著書浪費時間也沒啥意思:反而是修習武功之後,我的頭腦變得比以前更清楚了,不如趁這個時候念些舉文,如果考上個舉人進士,我就出頭了。

不過,今天我在念書的時候,卻聽到遠處有細碎的腳步聲快速靠近,一開始我本來以為又是哪個小賊想來偷我新買的公雞和母雞,但是我隨即發現自己的猜測錯誤:從細碎的腳步聲聽起來,來的人是個女子,而且還是練過武的,一個練過武的女子就算要當小賊應該也不會挑上我這種窮書生才是。

看來應該是某個江湖人物在趕路吧?一定是的,雖然我有些好奇是誰這么晚了還趕路,但是那畢竟不關我的事,所以……念書,念書!明年春天就要考秀才了啊!

不過,我的猜測顯然又錯誤了,因為細碎的腳步聲並沒有從我家門前過去,反而是在我家門前停了下來:接著,有人在門上『咚咚咚』地拍了幾下門。

咦?這么晚了,怎么會有一個練過武的女孩子來找我呢?這事情可是奇哉怪也。

「誰啊?都這么晚了……」

拉開門的時候,我被嚇了一大跳:溶溶月色之下我可以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美麗的少女,秀麗的鵝蛋臉上配著小巧的櫻唇,以及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

視線往下,可以看到那幾乎是不盈一握的纖腰,以及褲腳下的綉花鞋包裹著的三寸金蓮:而衣衫上綉著的一朵牡丹花則被少女衣底的高聳雙峰給撐起,彷彿隨著少女的呼吸在月光中迎風搖曳一般。

「這位公子,抱歉深夜打擾您了。」

少女向我斂紝施禮。

「不敢,不會的,請問有什么事情是我能替姑娘效勞的嗎?」

我急忙陪笑回答,不過我越來越好奇了,這么晚了怎么會有如此美貌的少女找上門來?

「請問,公子見過這個東西嗎?」

少女伸出潔白如玉的右手,卻把我又給嚇了一跳,因為少女手心上托著一枚黑色的戒指,而那枚戒指正是師父給我的太陰教教主信物!

「見過,這枚戒指是一位老先生給我的,後來被一個小賊偷走了。」

我點頭。「能否請姑娘將戒指還給我?」

「一位老先生給你的?」

這次輪到我嚇了那名少女一跳。「公子可知道,那位老先生現在人在哪里嗎?」

「我知道那位老先生在哪里,但是請姑娘先把戒指還給我好嗎?」

我也伸出了手。「等姑娘將戒指還給我以後,我可以領姑娘去見那位老先生。」

「好。」

少女將戒指放入我的掌心,我拿起戒指,依照師父的指示,將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

「咦?」

少女突然驚呼一聲,我向著少女看去,發現少女原本有著淡淡紅暈的面頰一下子沒了血色。

「姑娘,有什么不對嗎?」

我問著。「姑娘的臉色不太好呢!」

「啊……不,沒事的。」

少女急忙搖頭,隨即追問著。「對了,公子知道那位老先生在哪?能否請公子示知那位老先生的下落?」

「請和我來。」

我向著屋後走去,少女急忙跟了上來。

「那位老先生在這里。」

我領著少女來到埋葬師父的地方,這里我用一片木片替師父立了一個簡單的牌位,還很用心地在上面寫了『恩師蕭天放之墓』,那幾個字可是我練習書法以來所寫過最好的字。

「什么……」

看到我指著木片,少女急忙奔上前來、蹲在木片前細看。「……蕭天放之墓?怎么可能……」

「那位老先生死了。」

我接著少女沒說完的話頭說下去。「那位老先生被人追殺,因為傷勢太重而死的:臨死前把戒指給了我,算是我照料他傷勢的報答吧?」

「原來如此。」

少女起身,噓了一口長氣:突然一個轉身,在我面前單膝下跪,垂著頭以清亮的聲音說著。

「神教座下弟子、太陰聖女阮雲煙、參見新教主!」

「咦?」

這、這位少女竟然是太、太陰神教的……聖女?

「教主不知道嗎?」

阮雲煙抬起頭來,滿臉疑惑神色地看著我。

「我知道啊,老先生是有告訴過我,說這個戒指是教主信物:但是老先生也說了,太陰神教已經覆滅,所以我也不覺得我真的當上了什么教主。」

我急忙解釋著。「不然姑娘看過哪種教主住在這種破舊茅草房里,白天要種地、晚上還要挑燈讀書准備考秀才的?」

聽到我這么說,阮雲煙忍不住「噗」一聲,掩口輕笑了起來:但是阮雲煙隨即發現自己失態,不但收歛了笑聲,還急忙惶恐地垂下頭去。

「弟子失態了,請教主恕罪!」

「不,別這么說,請起來!」

我急忙扶起阮雲煙。

「多謝教主恕罪。」

阮雲煙這才站了起來,仍然低垂著頭,似乎怕我責罰她。

「而且你笑起來挺好看的,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所以別低著頭嘛,這樣我就看不到你美麗的笑容了。」

我又說著。「別的美女是『一笑傾城』,你卻是『不笑傾城』:如果你還這樣低著頭,我為了看到你的笑容,只好躺倒在地上了,你還沒笑就先讓我倒地不起,這比別的美女還要高桿百倍啊!」

被我一逗,阮雲煙忍不住又是「噗」的一聲,掩口輕笑了起來:不過,阮雲煙卻別過了頭去,仍然是不願意讓我正面看到她笑的樣子。

「啊,還有,別再叫我教主了,我本來就不是什么教主,你這樣教主教主的一直叫,很不習慣的說。」

「是,那屬下該如何稱呼教主?」

阮雲煙收住了笑,重新擺出一副聖女面孔。

「我是比較希望你能稱呼我為『相公』啦,不過你大概不會喜歡,所以還是稱呼我『公子』就好了。」

我聳聳肩。

「是,教主……不,公子。」

一抹紅霞掠過阮雲煙的臉龐。

「對了,既然天色很晚了,姑娘也找到想找的人了,也許姑娘該回住宿的地方去了?」

雖然我很希望阮雲煙能繼續留下來,但是人家一個大姑娘家,我這間破草房又只有一個房間,不方便留女客住宿的說,那樣我就得睡門外了。

「請教主……呃,公子,叫我雲煙就可以了:雲煙是公子下屬,當不起姑娘的稱呼。」

阮雲煙問著。「公子可是住在這里?」

「嗯。」

「那,雲煙就住這里。」

「可是,我這只有一間房和一張床,你要住這里的話,我就只好睡門外了。」

我急忙解釋。「不然的話,對你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名節……」

「我們太陰聖女的職責就是服侍教主,也就是教主的貼身侍女。」

阮雲煙攔住了我的話頭。「侍女和主人同住一間房是很正常的,除非公子嫌棄雲煙,要讓雲煙睡門外,不然和雲煙和公子同睡一房也沒關系的。」

「我怎么會嫌棄你呢?不要說侍女,如果我能討到像你這樣人才……不,有你一半美麗的老婆,都算是我十八輩子積了德呢!」

看到阮雲煙那有些委屈、眼圈紅紅要掉眼淚的樣子,我急忙安慰著阮雲煙。「既然你不介意,那我當然歡迎你留下來。」

「多謝公子。」

阮雲煙又是盈盈施禮。

「對了,你能多告訴我一些關於太陰教的事情嗎?」

「公子有命,雲煙自當遵從。」

阮雲煙垂頭應命。「不過,能否進屋去說?這邊夜里風大,公子著涼就不好了。」

聽雲煙大概說起了太陰神教的情況,其實太陰神教和江湖上一般的幫會似乎也沒差多少,也是一個教主、副教主、幾個護法和使者、然後一堆堂主壇主和香主之類的小干部,再加上許多的教眾而已。

太陰神教吸收教眾的方法有些像是神棍騙錢的方法,例如說是散符水治病啦、搞些乩童起乩說是神明附身的把戲啦……像是這種手段來吸收無知愚民來當教眾,而干部則是由各家各派學過武的人出任,吸引這些人加入的理由則是能夠從一般教眾的『捐獻』之中厚厚地抽取一大筆分成,如果能被指定為下任教主的人選,還能習得太陰神教的三大鎮教神功,所以吸引而來的干部幾乎都是偏向邪道的武林人物。

難怪太陰神教會被正道中人圍攻,我自己這個『教主』聽了都覺得太陰神教這種搞法實在是不太應該。

和普通的教眾與干部不同,『太陰聖女』是直屬於教主的,連副教主都指使不動『太陰聖女』:而『太陰聖女』的職責也很簡單,就是負責服侍教主的生活起居和陪教主練功而已。

陪教主練功?多半就是練『陰陽訣』之中的雙修法了。

聽雲煙說起,『太陰聖女』並不是只有雲煙一人,原本共有七人,雲煙是排位第五的:不過在正道中人圍攻太陰神教的時候,為了保護教主──也就是我師父蕭天放──逃走,七位聖女之中有五位殉教、一位失手被擒,而雲煙則是在混亂之中和其他人走散了,好不容易殺出重圍之後,就一直在尋找教主的下落。

「哦,難怪你會拿著戒指來找我:你是在哪里找到那枚戒指的?」

我問著,也許那個人就是偷我母雞的人也不一定。

「雲煙是在山東道那邊見到一個商人戴著這個戒指。」

雲煙說著。「那個商人說,他是從這附近集雲鎮上的典當鋪買的,然後雲煙再去典當鋪問,當鋪的人說這枚戒指是鎮外的李二禿子拿去當的……」

「李二禿子?」

我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好傢伙,原來是他!」

「怎么了?公子?」

看到我『怒發沖冠』的樣子,雲煙很關心地追問著。「有什么不對嗎?」

「就是他偷了這枚戒指、還有我的一兩銀子和一籠母雞啊!」

我氣憤地說著。「我非得去找他討回我被偷的銀子和母雞不可!」

雲煙一呆,接著『噗』的一聲、掩口笑了出來。

聊著聊著,屋後傳來了公雞的啼叫聲。

「哎呀,已經四更天了。」

雲煙急忙說著。「公子也該早點安歇了,就讓雲煙服侍公子就寢吧。」

「呃,這個不敢當。」

我急忙搖手。「我在書桌上趴一下就好了,床鋪就讓給你睡吧:只是小地方又亂又髒,希望你不會不習慣……」

「說什么傻話嘛!我是公子的侍女,服侍公子是我的分內事。」

雲煙笑著站起身來,走到我身後,伸手就開始替我脫外衣。「公子何必和雲煙見外呢?」

雖然我覺得讓雲煙這樣一個大美女替我脫衣服有些不妥,但是聞到雲煙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再加上感覺到從雲煙身上傳來的微微體溫,這種舒暢的感覺竟然讓我的身體不聽大腦使喚了!於是我就這樣傻在原地,像個任人擺佈的木偶一樣,衣服被雲煙給脫了個清光。

「請公子安睡了,好嗎?」

看到我傻在原地不動了,雲煙輕笑著把我推到床邊,扶著我躺上了床,再拉過被子替我蓋上。「真是的,別像個娃娃一樣嘛,有點大人的樣子好嗎?」

「對、對不起啦,我真的不習慣讓你這樣的美女服侍我嘛,所以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看著雲煙替我拉上棉被時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我急忙道歉。「而且,讓你趴在書桌上睡一晚也不好吧……」

「公子不必替我們下人擔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