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煙花院里群芳戲(一)(1 / 2)

逆俠 閑來無事 7982 字 2021-01-02

在賀家庄的正廳之中,高高立起了賀氏夫婦的靈位,許多和尚道士正在靈前專心誦經,而前來憑吊賀氏夫婦的武林人物則是排隊到靈前致意,由一旁披麻戴孝的賀家子侄答禮。

來到靈堂上方,算准位置,腳底使出「千斤墜」的功夫,正廳堅固的棗木大梁承受不住我的內勁而發出吱嘎聲,隨即轟然崩裂,我則帶著馨兒她們三個女孩從屋頂的破洞之中落下,正好落在賀氏夫婦的靈位上方,將賀氏夫婦的靈位給壓了個稀爛。

「怎……怎么!黑無常和白衣女鬼引-」看到打扮成黑無常以及女鬼的我們在泥灰煙塵之中從天而落,靈堂中的人們起了一陣騷動。

「什么人膽敢在賀家庄裝神弄鬼?」

在騷動起來的眾人之中,有少數幾個人迅速抄起了兵刃朝我們殺來。我瞥了一眼,其中有三個是披麻戴孝的,應該是賀家的子侄輩:剩下兩個人身上沒有掛麻布服喪,應該是來訪的賓客,「見義勇為」出手想幫忙賀家趕走我這個擾亂靈堂的搗蛋鬼。

手上的鐵鏈和鐵尺揮出,打飛了那兩個不是賀家子侄之人手上的兵刃、再用鐵鏈卷住他們雙腳摔進人叢里面去:至於那三個戴孝的賀家子侄我就沒手下留情,以十成勁力賞了每個人腦門一記鐵鏈揮擊。

噗噗兩響,兩名賀家子侄的腦門各挨了我一記鐵鏈,當場被打得腦漿迸裂而死:但是我揮向第三個賀家子侄的鐵鏈卻被附近一個老和向舉起禪杖給擋開了:那個老和尚隨即將死里逃生的賀家子侄推到自己身後,用身體擋住他。

「阿彌陀佛。」

老和尚手中的禪杖頓地,口宣佛號。「請問這位施主何人?又為什么要濫殺無辜?」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替錢家村的眾多冤魂討債的。」

雙手將鐵鏈一扯,鐵鏈在我手中綳緊,發出啷啷聲響。「大師,你請讓開,我今天是來殺賀家人報仇的,不想多傷無辜:但是如果任何人敢袒護賀家子侄,那么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錢家村?那不是太陰神教的據點嗎?賀大俠夫婦就是喪生在錢家村的!」

人叢之中有人叫了起來。「德惠大師,這幾個人是太陰神教派來的!他們必定是因為錢家村這個據點被我們給抄了,所以才來報復的!」

「此話可真?」

被人稱做「德惠大師」的老和尚皺起了眉頭。

「你很聰明嘛!天下的『錢家村』那么多,我只提了『錢家村』三個字,甚至沒說是東南西北的哪個錢家村,你馬上就知道我是太陰神教派來的人了?」

我朝著躲在人群中發話的人冷笑著。

「那是當然!賀大俠夫婦就是在錢家村被太陰神教的人所殺!我當然知道了!」

人叢中那個人理直氣壯地叫嚷著。

「施主,如果那個人所言為實,那么施主未免太過放肆!已經在錢家村殺害賀大俠夫婦,現在又來到賀家庄趕盡殺絕,貧僧不能不管!」

德惠老和尚說著,語氣越來越激昂,同時手中禪杖在地上一頓,砰的一聲,禪杖落地處的那塊石磚完好無恙,但是周圍鄰近的六塊石磚卻同時被震成了碎塊!

這個老和尚好高深的內功,我可不見得打得過他:看來今天要殺光賀家庄的人替錢家村眾多冤魂報仇只怕不容易。

「教主,這位德惠大師是少林寺的有道高僧。」

原本站在我身側的洪寧突然靠了過來,在我耳邊輕聲說著。

「有道高僧不敢當,但是貧僧正是少林寺德惠:這位女施主稱施主為『教主』,敢問施主可是太陰神教的教主蕭顥?」

沒想到洪寧在我耳邊的輕聲細語竟然被那個德惠老和尚給聽到了,而且他光是從洪寧稱呼我「教主」兩個字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我正是太陰神教的教主蕭顥。」

既然身份被認出來,我干脆就承認了。

「看吧!他真的是太陰神教的人!是因為錢家村的據點被賀大俠夫婦給挑了、這才前來尋仇報復的!」

剛才那個人又大叫著。「他們殺了賀大俠夫婦還不夠,現在還要來殺光賀家滿門,心腸狠毒啊!」

「阿彌陀佛。」

德惠老和尚又是口宣佛號,兩眼炯炯有神地瞪視著我。「施主之前大鬧江南『正氣庄』、害死了庄主韓氏父子:而現在施主又向賀家庄伸出了毒手?」

「德惠大師,我想請問一下,請問是誰『親眼看到』賀大俠夫婦身亡?而他是『在哪里』看到賀大俠夫婦的屍首?」

我故意不理會那個躲在人叢之中大叫的家伙,而是朝向德惠老和尚發話:一來是因為德惠老和尚功夫太高、我沒自信能在武功上勝過他,只好看看我的舌戰功夫能不能贏過他的念經功夫三一來則是以德惠老和尚的威望,如果能夠說服他不要插手我報仇的事情,那么我今天就可以少對付很多敵人。

「呃,這個……」

德惠老和尚很明顯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發現了賀氏夫婦的屍體,因此遲疑了一下,回頭朝著賀家子侄那邊望過去:而不出我所料,賀家子侄們都故意裝作沒看見德惠老和尚的詢問眼神,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

「大師你不用看他們了,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在說謊!錢家村根本就不是太陰神教的據點!」

不給賀家子侄出聲的機會,我立刻接口。

「如果賀氏夫婦真的是在抄我們的據點時失手被我們太陰神教所殺,那么太陰神教要嘛就早早把他們兩個人的屍體處理掉,要嘛就是脫光光拿去吊在濟南的大街上,怎么可能讓賀氏夫婦的屍體留在我們的據點之中等著賀家的後輩子侄來發現呢?德惠大師,那些闖少林失敗、不幸送命的人,你們會任由他們的屍體倒在少林寺的山門外嗎?」

「這……」

德惠老和尚一愣,經我提醒,他也發現了賀家對於賀氏夫婦的死因說法有問題,又一次向著賀家子侄投去懷疑的眼光:而這次賀家子侄們紛紛低下丫頭,不敢和德惠老和尚的目光接觸。

「德惠大師,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關於賀氏夫婦的死因,賀家人只說對了一點:那就是賀氏夫婦是被太陰神教所殺,因為就是我親自動的手……」

我話還沒說完,那些披麻戴孝的賀家子侄就紛紛鼓噪了起來:但是德惠老和尚卻一反之前咄咄逼人、興師問罪的態度,而是神色嚴肅、不發一語地繼續聽著我說話。

「不過,我殺他夫婦的理由呢,是因為他們夫婦在那邊化名『錢真外』作威作福、魚肉鄉里不算,甚至還強搶民女打算賣去窯子里……就是這位。」

我伸手指了指馨兒。「我剛好經過那邊,從村民口中聽到了『賀大俠』的事跡,就去找他們要人,他們反過來先暗算我,所以我也沒對他們手下留情,當場就在他們的別庄內宰了他們,所以賀家子侄才會在那邊發現賀氏夫婦的屍體……」

不知道是不是怕我說出真相,賀家子侄們開始以異常響亮的聲音叫罵了起來,但是德惠老和尚轉頭過去、以嚴厲的眼神瞪了他們一眼,賀家子侄們就全都安靜下來。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這些賀家子侄為了隱瞞真相,竟然不惜殺光錢家村的所有村民!」

一想到錢家村那些老實農民是因我而死,我忍不住越說越氣憤、語調越來越激昂。「所以我今天是特地來為錢家村的眾多無辜冤魂們討命債的!」

「此話可真?」

德惠老和尚又朝著賀家子侄們看過去。

「大師,他可是太陰邪教的教主啊!您怎么能聽信他的胡扯呢?」

有個口齒比較機靈的賀家子侄急忙辯解著。「他只是在為他的惡行找借口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找借口?我們太陰神教又不像你們武林白道,殺人還需要找借口?」

我忍不住大笑三聲。「只要老子爽,今天就算殺光所有來到賀家庄上的人,又需要啥鳥借口?就算真的找到借口,你們難道就會准許我們殺人了嗎?答案肯定是不會,那這樣我又何必多些舉、找一堆沒用的借口?」

「既然你們太陰神教殺人不需要找借口,那你干嘛不干脆承認是你們害了賀大俠夫婦?」

賀家子侄又有人叫了起來。

「賀鵬展是我殺的,我不否認:但是我殺他是因為他為惡在先,我看他不爽,所以殺了他。」

我決定不再和這些賀家子侄鬼扯下去,既然他們能夠為了保全賀鵬展的「俠名」而屠殺一整村的無辜百姓,那么他們當然也可以和我強詞奪理、胡扯歪纏一整天。「沒什么好多說的了,是賀家子侄的就站出來,老子一一打爛你們的腦袋替錢家村的人報仇!」

「且慢!」

當我正打算要朝著那群賀家子侄沖上去、大開殺戒的時候,德惠老和尚突然無聲無息地躍到我面前,橫著禪杖阻住了我的去路。

「蕭施主,並不是所有的賀家子侄都是為非作歹之輩,蕭施主既然痛恨賀家為了掩飾賀大俠……賀鵬展的惡行就殺了一整村的人,卻也學著他們濫施殺戮,這未免太過。」

從德惠老和尚說的話,我知道他這次是傾向於相信我的話:而再看看那些賀家子侄,固然有些人一看就給人「我很欠揍」的感覺,但是也有幾個看起來文弱膽小畏縮在人群之中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壞人。

為了要報錢家村的仇,把這些「看起來既可憐又無辜」的賀家子侄一並給殺了,似乎真的也有些遷怒的嫌疑在:而且,德惠老和尚似乎已經相信了我的說詞、而站在偏向我的立場,如果我能饒過一些「無辜」的賀家子侄,那么也許可以換取德惠老和尚在我這次復仇行動之中采取中立觀望的立場,這樣我的報仇行動就更容易成功了。

「好吧,大師,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只殺那些有參與錢家村血案的人好了!」

我說著,手上鐵鏈一綳緊,發出嗡嗡聲響。「你們哪些人有參與錢家村血案的?自己站出來!好漢做事好漢當!我就只殺那些犯案的人就好!」

當我說完,賀家子侄之中起了一些騷動:接著,有幾個人跌跌撞撞地從人群中「走」出……或者該說他們是被其他人「推」出來的?因為這幾個人滿臉害怕的神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膽犯下錢家村血案的凶手:看起來倒像是被人推出來當替死鬼的。

如果那些推他們出來的賀家子侄能夠冷血到屠殺一整村的無辜村民,又何嘗不能無情到犧牲他們那些比較「軟弱」的親人呢?

冷笑了兩聲。「馨兒,你來。」

「是的,師父。」

馨兒來到我面前,我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劍,倒轉劍柄,將長劍交在馨兒手中。

「站出來的這幾個人『據說』是殺了你父親的凶手。」

我故意加強語氣。「來,你親手報仇的時候到了,去殺了他們吧!」

從我手上接過長劍,馨兒瞪視著那幾個「站出來」的賀家子侄,眼中憤怒有如要噴出火焰來一般:接著,馨兒尖叫一聲,揮起長劍,朝著最靠近的賀家子侄劈了過去。

雖然馨兒已經開始跟著我學武,但是她畢竟是剛起步修煉而已,再加上又還沒有和我一起練「雙修法」,內功成就有限,揮劍的速度和力道不比一般的年輕女孩快到哪里去,成為她砍劈目標的那個賀家子侄很輕易地就避開了她的攻擊。

一劍落空,馨兒怒視著從她劍下逃開的賀家子侄,一轉身,揮劍又朝著另外一個人身上斬了下去:而那個賀家子侄同樣也不敢還手,只是抱頭閃躲。

就這樣,馨兒「羊入虎群」一般,追逐著那幾個被人推出來當替死鬼的賀家子侄,怎么揮劍砍劈就是砍不中人。

「夠了!馨兒!」

當馨兒開始有些喘吁吁的時候,我出聲喝止了她。「你先回來!」

「是,師父。」

馨兒忿恨地瞪了那幾個賀家子侄一眼,回到我身邊來。

「大師,您覺得如何?」

我轉頭看向一直站在一旁、不知道何時開始念起佛來的德惠老和尚。

「阿彌陀佛,貧僧識人不明,被歹人的只字片語所蒙騙,還有什么可說的?」

德惠老和尚又再口宣佛號,只是這次我在他的聲音之中聽到了無限的沉痛與傷心。「此事但憑蕭施主發落就是。」

看來德惠老和尚也已經發現,那些所謂「犯下錢家村血案」的賀家子侄,其實是被其他人給推出來當替死鬼的:馨兒不會武藝是連瞎子都看得出來的事實,而那些武功比馨兒高的賀家子侄卻沒有還手:如果這些人是因為「不敢」還手,那他們又怎么可能會有膽量去殺死一整村的人?如果這些人是因為「不願」還手,那他們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去屠戮一整村的無辜居民?

再說,如果錢家村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據點,那么屠滅錢家村當然就是他們所謂的「行俠仗義」,那些參與的賀家子侄大可抬頭挺胸地站出來,又何必要找替死鬼?顯然就是因為他們自己心虛,所以才要找人出來替死。

人品低賤到如此程度,而且還赤裸裸地暴露在德惠老和尚的眼前,難怪發現事實的德惠老和尚會心痛到念起佛來。

「那么小子就僭越了:喂,你們幾個被推出來當替死鬼的,對,就是你們,不要看別人!」

我向著那幾個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賀家子侄說著。「你們幾個都到德惠大師那邊去!」

那幾個被推出來當替死鬼的賀家子侄急忙跑向德惠老和尚身邊。

接下來就是那群還站在原地、假裝自己是好人、其實骨子里邪惡透頂的賀家子侄:我這次以動手代替說話,以「無影迷蹤步」靠到那些賀家子侄身後,在他們能夠反擊之前就一一點了他們的穴道,並且在每個人的膝彎里踢了一腳,讓那些人個個都只能跪在當地無法動彈。

「馨兒,你來。」

我又把馨兒叫來身邊。「這群豬狗不如的家伙才是殺了你父親和錢家村所有鄉親父老的真正凶手,你來報仇吧!」

接過我手中的長劍,馨兒以仇恨的眼神瞪著那些在地下一字跪開的賀家子侄們,緩緩地走到跪在最右側的人身旁:然後,在一聲充滿了怨毒與憤怒的凄厲尖叫聲中,馨兒用力舉劍刺出,長劍從跪在最右側那名賀家子侄的頸側穿入,切斷了那名賀家子侄的脖子:當馨兒奮力抽回長劍時,從傷口中激噴而出的大量鮮血濺在馨兒所穿的白衣上,那名賀家子侄則是頭顱以怪異的角度垂在身前、仆倒在地上死去。

馨兒的長劍接二連三地將那些賀家子侄的脖頸給截斷,在場的其他人卻沒有任何人敢出來阻止馨兒——並不是他們也認清了賀家子侄的惡行,而是因為在場所有人之中最有威望的是少林寺的德惠大師,而德惠大師卻只是在一邊默默念佛而已,一點也沒有要阻止馨兒的意思:既然德惠大師都對這件事情采取袖手旁觀的默許態度,其他的人也不願意冒著惹惱我這個太陰神教教主的風險、出面來阻止馨兒,每個人都選擇了明哲保身的旁觀態度。

終於,最後一個賀家子侄也死在馨兒的劍下,此時響兒身上的白衣早已大半被鮮血給染紅染濕、緊緊地貼在馨兒身上,盡顯馨兒那曼妙無比、甚至令賀鵬展犯下擄人罪行的誘惑身材:但是現場的男人卻沒有人敢對馨兒的身材投以有色眼光,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賀家子侄」而命喪馨兒劍下。

馨兒倒持長劍、緩步走回我身邊,突然丟下長劍,撲在我懷中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沒事了,馨兒,沒事了:你的仇已經報了。」

我攬著馨兒的腰,輕拍馨兒因為哭泣而微微聳動著的背脊安慰著。「我們走吧。」

「蕭施主!貧僧有一言相勸!」

就在我正要帶著洪寧以及馨兒等人離去的時候,一直閉目念佛的德惠大師突然出聲叫住了我。

「大師有何吩咐?」

我停下了腳步。

「蕭施主聰明智慧,人所難及,如以之造福武林,則是武林之福:若用之為禍蒼生,實為蒼生之禍。」

德惠大師緩緩說著。「還望蕭施主三思。」

我沒有立刻回答:說真的,我並沒有「為禍蒼生」的興趣,但是為了要替雲煙報仇,很多事情只怕都是身不由己,不管好事壞事,只要能夠達成我為雲煙報仇的目的,我就會去做。

「大師的金玉良言,在下會銘記於心的。」

解決了賀家的事情之後,改回我們出發時的裝束繼續趕路:一路上遇到的江湖人物雖然都在談論著賀家庄發生的事情,但是誰也沒有多留意我們,仿佛我們在賀家庄所鬧出來的事情和現在的我們牽扯不到一起那般。

既然路上沒有再受到耽擱,很快地就到了泰山腳下。

泰山可不是一座小山,而是有著「五岳之長」的大山,更因為山勢雄奇高峻,使得自從秦始皇之後,許多皇帝都喜歡跑到泰山來搞封禪大典,因為泰山高到讓人覺得離天庭不遠,在這邊封禪才容易「上達天聽」。

不過,山勢高峻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要走險峻的山路,洪寧和侍琴是還好,馨兒才剛開始修煉內功沒有多久,泰山高峻的山勢對她來說似乎是太險峻了一些:不過這很好解決,我讓馨兒坐在我肩膀上,就像父親肩著女兒一樣扛著馨兒上山,洪寧和侍琴跟在我身邊,一路上一邊欣賞著泰山壯麗的景色、一邊說笑著登山。

我本來還擔心馨兒會因為她父親的死而悶悶不樂,但是自從在賀家庄報仇之後,馨兒明顯地開朗了很多,不但話多了起來,而且美麗的臉上也有了燦爛的笑容,笑起來時的淺淺梨渦相當動人,還曾經害得幾個迎面而來的登山游客因為光顧著看馨兒笑的模樣,不小心踩空了腳步,差點沒跌下險峻的山崖去。

一路無阻地來到了泰山派的道觀山門前,問題來了:呂晉岳叫我來這邊是送信的,可不是叫我帶著「家眷」來游山玩水的,我總不好帶著洪寧她們一起去見泰山派的掌門人吧?

幸好的是泰山派的山門前有座涼亭,我讓洪寧她們在那邊等我:只是送個信而已,應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的。

吩咐了洪寧她們在涼亭等我,我這才邁步向著泰山派的山門前進:兩個知客道人從剛剛就已經火眼金睛地在注意著我這身邊跟著三位美女的人了,現在看我朝著山門走來,兩個人急忙上前攔住我。

「對不起,請問……」

「小弟是岳麓劍派弟子,名叫蕭顥,這次是奉師尊之命前來送信給玄真道長的。」

不等兩個知客道人開口,我先主動出擊,主動報出了名號,還從衣袋之中取出了呂晉岳的名帖和那封信件,遞給右側的知客道人。

「哦,原來是岳麓劍派的蕭師弟。」

那個知客道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師尊今天剛好在觀內,請隨我來。」

「有勞師兄引路。」

踏進泰山派之前,我忍不住又回頭看了洪寧她們一眼,三個女孩正微笑著目送我進泰山派道觀。

「對不起,蕭師弟,能不請問一下……」

看到我和洪寧她們三個美女眉來眼去的,其中一個知客道人終於忍不住好奇心了。「那三位是……」

「是我的妻妾們。」

我直接回答。

「哦,原來如此。」

兩個知客道人臉上同時露出了艷羨的神色。「蕭師弟可以放心,寶眷在這邊很安全的。」

「我相信。」

我笑了一笑。「誰敢在泰山派門前撒野呢?兩位師兄說是吧?」

兩個知客道人同時大笑。

跟著其中一個知客道人穿房過戶,穿過好幾進院子,來到里進的一間精舍前面,知客道人在門上敲了幾敲,屋內隨即傳出一聲清朗的話聲:「是誰?」

「啟稟掌門人,一位從岳麓劍派來的蕭師弟求見,說是有信要遞交給師父。」

「請他進來吧。」

就在同時,房門無風自開,而知客道人也向旁邊站開一步,彎腰伸手,示意我可以進去了。

舉步進房,可以看到一個相貌清臞俊秀、頭發半灰、有著三絡同樣是半灰長須的道人正笑咪咪地端坐在蒲團上。

看到我走進屋來,道人笑著起身。「這位可是岳麓劍派的蕭顥蕭賢侄?」

「岳麓劍派蕭顥,見過玄真師伯。」

我抱拳單膝跪下行禮。

「呵呵,不必多禮,起來吧。」

玄真道人雙手虛托,我知道這些武林前輩都有試探後輩功力深淺的癖好,急忙運起昊天正氣訣,果然兩股大力在我脅下一托,將我托得幾乎就要離地站起:不過玄真道人這兩股力道故意左右不均,要是我功力不是、應付不當的話,不是仰天向後跌摔,就是會向側面仆跌。

不過,我使出借力打力的心法,讓玄真道人的兩股力道自己撞在一起,比較強的力道抵銷了比較弱的力道之後,剩下的部分以我目前的昊天真氣修為都可以輕松應付:因此玄質道人這一托並沒有把我托起來,只是讓我的身體稍微往左晃了一晃而已。

「哦?」

玄真道人似乎相當驚訝於我以借力打力的方式卸去他的勁力,隨即捋著自己半灰半白的長胡子笑了起來。「不錯,你的內功修為雖淺,但是在你這個年紀算是相當難得的了,難怪你師父會讓你出來行走江湖。」

「多謝師伯謬贊,弟子愧不敢當。」

我是不在乎玄真道人說我「修為尚淺」,剛剛玄真道人試我功力的時候沒有發現我身負太陰神功,這才是我最關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