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1 / 2)

逆俠 閑來無事 8285 字 2021-01-02

江南的武林這幾天轟傳著兩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就是「贛林八霸」的老大被人發現死在景德當地的一個小鎮上,而且死狀極為凄慘,整個人幾乎變成皮包骨頭、死在一灘散發著怪異惡臭的血污之中。

據說,當「贛林八霸」的老大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其實還沒死,但是那時他卻是倒在血泊中掙扎嚎叫著,鮮血從鼻子、眼睛、耳朵、嘴巴之中不停地流出來,甚至全身的毛孔都在一點一滴地參漏著血液,那種情況好像一塊吸滿紅水的毛巾被人慢慢給擰起來、一點一滴將毛巾里的水擰出來一樣。

當「贛林八霸」的老大掙扎嚎叫了兩天之後,總算是斷了氣,死在由他身上流出來的鮮血所積成的血泊之中。

第二件大事就是「贛林八霸」剩下的七霸大張旗鼓地加盟了太陰神教。

「贛林八霸」原本都是各有驚人藝業的武功好手,所以才能在江西地界逍遙法外,無惡不作那么久的時間卻無人能制。大霸雖然死了,但是余下的七霸仍舊擁有等閑難敵的實力。

現在這七霸加入了教徒眾多的太陰神教,得到強大的靠山,將來更難有人能制裁他們的惡行。至於太陰神教得到七霸的加盟,也是實力大增,再加上前一陣子太陰神教大舉吞並皖南的黑道小幫小派,使得江南不少的黑道幫派都栗栗自危,深怕自己成為太陰神教下一個吞並的目標。

不過,在明眼人的眼中,這兩件大事其實是一件事。因為「贛林八霸」老大的凄慘死狀就是中了「太陰蝕魂盅」之後發作的特征,再加上剩下的七霸高調宣布加盟太陰神教,不需要花費太多心思去推敲都可以猜得出來「贛林八霸」肯定是受了太陰神教的脅迫,不得不被迫加盟的。

至於「贛林八霸」的老大則是被太陰神教拿來當成不服從的榜樣,所以才會身中「太陰蝕魂盅」死在景德地區的市鎮上,藉此威嚇剩下的七霸不得對太陰神教起叛亂之心。

沒想到太陰神教竟然會對「贛林八霸」出手,而且更「順利」收服了八霸之中的七霸,使得太陰神教的實力大幅增加。江南武林的黑白兩道都密切關注著太陰神教的未來動向,因為誰也不希望自己是下一個被太陰神教找上的對象。

畢竟身中「太陰蝕魂盅」的下場實在太過恐怖,只要一想到「贛林八霸」的大霸死得那么凄慘,再想想萬一自己被太陰神教給「看中」、拿出了「太陰蝕魂盅」來「收服」自己,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陣冷意從背脊直冒上來。

當江南的武林人物都在談論著「贛林八霸」的事情時,我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頭。

之前在收服「贛林八霸」的時候,不小心在程嘉面前暴露了我的身分,而我又沒把程嘉給殺了滅口,就這樣放她回武夷派去了。要是程嘉回到武夷派之後將我的身分暴露出來,我卻依照原定的計劃送信去武夷派,那不是等於自投羅網嗎?

或者,我該現在就和二師兄分道揚鍍,徹底放棄我在岳雜劍派的卧底身分?

但是,這么一來等於是立即暴露我在岳雜劍派的卧底身分。被呂晉岳知道我把他的底細探了個一清二楚,呂晉岳肯定會改變他對付太陰神教的全喉布置,甚至還有可能提前發動第二次剁滅太陰神教的行動,太陰神教卻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抵抗白道武林的攻擊。

現在的太陰神教,所屬教眾絕大多數只是不問世事、只知道種田的農夫,但是呂晉岳不會因為太陰神教教眾都是此農夫而放過他們,不然呂晉岳才不會竟意組織白道武林的人物來發動第二次剁滅太陰神教的行動,他大可直接上門來找我、打敗我之後把太陰神教的武功和葯典都拿走,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糾集人手。

既然呂晉岳會這么勞師動眾地糾集人手,肯定是要踏平太陰神教才肯甘心。雖然我不知道呂晉岳究竟為了什么理由非得滅了太陰神教不可?是為了要斬草除根以免後患呢?還是想趁機出個名?這只怕連天都不知道,只有呂晉岳本人才知道了。

如果因為我提早自暴身分而導致呂晉岳發動對太陰神教的攻擊,那么那此純朴的農夫教眾們豈不是要遭到殺身之禍?

有點後侮放走程嘉的決定。就算我不想殺她,但是我還是可以擒下她來當我修練陰陽訣的對象。程嘉的美貌和芋革可是不相上下的,特別是前凸後翹的完美身材,一想到小屋中程嘉用破麻袋勉強遮掩身上春光的美好景色,我的小兄弟就忍不住精神百倍了。

就這樣,一路上我都沒有辦法決定該怎么辦才好,不知不覺問我們已經進入福建境內,離武夷山不遠了。

有道是「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人都已經來到武夷派附近,干脆照預定的計劃把呂晉岳的書信送到武夷派。不過我沒有自投羅網的打算,所以來到武夷山腳下的時候,我故意用「天色有點晚了,與其半夜上去打擾別人,不如養好精神、第二天好上山」的借口,在山下的客棧住下,而我則是趁著黑夜摸上武夷山,先到武夷派去探探情況。

如果程嘉真的把我太陰神教教主的身分暴露出去,武林白道想要在武夷山撲殺我,那么武夷山上肯定會聚集不少的高手在等待我上山自投羅網。

但是到武夷派繞了一困,除了把整個武夷派的地勢給摸熟了,還看到不少武夷派女弟子的撩人睡姿外,倒是沒見到半個高手的影子。這表示武夷山上的高手不多,就算他們想要把我留下來也沒有足夠的實力,不然我現在來夜探武夷派,那此芮手早該出來對我群起而攻了。

既然高手不多,決定第二天我和二師兄照著原定計劃上山,把呂晉岳的信件交給武夷派的掌門人。

登上武夷山,來到武夷派的大門前,遞上了呂晉岳的名帖,守門的弟子通報進去以後,沒多久就出來告訴我們武夷派的掌門人要見我們,並領著我們進去。

我裝著對周圍環境漠不關心,只是低著頭跟在領路弟子的後面,但仍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戒著突發狀況。雖然昨天晚上我已經先來武夷派探杳過了,並沒有嶺現什么陷阱或是埋伏之類的布置,但是小心一點總是不會錯的。

二師兄不像我這么低調。雖然二師兄也是不遠不近地跟著領路的武夷派弟子,但是卻不時東張西望一番。

正走著,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女子低呼聲,然後就是細碎的腳步聲迅速朝著我們三個人靠近過來。從腳步聲之中我可以聽出腳步聲的主人武功並不高,但是這個人為什么要跑過來呢?

咦?等等,這個腳步聲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蕭大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一聲清脆的呼喚聲在近處響起,我一聽聲音就知道,原來是我收服「贛林八霸」時被我順手救出來的程嘉。

「程姑娘鯨好。」

我微笑向程嘉點頭:「我是來替我師父送信的。」

程嘉正想說此什么的時候,一名氣宇軒昂的青年迅速來到程嘉身邊:「程師妹,你在這邊做啥……這位是?」

「師兄,我來替你們介紹,這位是岳麓劍派的蕭預蕭大哥。」

程嘉對那個青年說著,接著轉頭看向我:「蕭大哥,這位是我七師兄,蔡嚴。」

「原來是岳雜劍派的蕭師弟,幸會了。」

蔡嚴看著我,但是我從他的眼神之中讀到濃重的敵意:「不知道蕭師弟是怎么和本派的程師妹認識的?」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我現在知道為啥蔡嚴看著我的眼神之中有那么濃重的敵意,原來他喜歡程嘉,看到程嘉過來和我說話就吃起無名醋來了。

「只是萍水相逢?」

蔡嚴看向我的眼神之中有著質疑的神色:「萍水相逢怎么可能會知道程師妹的名字?蕭師弟你這個借口未免找得太差。」

「蔡師兄,我奉了我師父的命令,前來送信給貴派掌門師尊,請容我先遞交長輩的書信之後,再來和蔡師兄討論為什么萍水相逢卻會知道貴派程姑娘芳名的問題。」

被我拿出「先完成師尊交代的事情」這頂大帽子朝他頭上一壓,蔡嚴只好乖乖放過我,讓我跟著領路的弟子繼續前進。就在我離蔡嚴和程嘉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聽到爭執聲從背後傳來。

「程師妹,你到底是怎么認識岳麓劍派那個小白臉的?」

蔡嚴的聲音之中充滿了不滿與責難的語氣,還特意把「小白臉」三個字的音量拉高,似乎是有意要讓我聽見。

「蔡師兄,我們真的只是不期而遇。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我的話就是這么多!」

程嘉說完,不理會蔡嚴,掉頭就走。

「程師妹,請稍等!」

蔡嚴伸手就去抓程嘉的袖子。

「你干什么?放手!」

程嘉用力一甩袖子,沒能甩脫蔡嚴,於是一巴掌朝著蔡嚴的臉上甩了過去,同時用力扯回被蔡嚴抓住的那只袖子。

蔡嚴一偏頭,程嘉的那一巴掌沒能打到蔡嚴的臉,但是程嘉的衣袖卻吃不住兩人的拉扯,「嗤」的一聲破開了。程嘉一愣,蔡嚴又伸手去抓程嘉的另外一只袖子,看起來真的是鐵了心要將程嘉留下來。

雖然我覺得蔡嚴和程嘉的拉扯只是武夷派的「家務事」,但是我實在看不過眼蔡嚴那種予取予求、唯我獨尊,一點也不尊重女方想法的個性,所以我從懷中摸出兩枚銅錢,反手擲出,兩枚銅錢朝著蔡嚴和程嘉之間射去。

要是蔡嚴想繼續去抓程嘉的衣袖,這兩枚銅錢就會打在蔡嚴的手臂穴道上,雖然我沒在銅錢上使太多勁力,但已經足夠讓他的手臂酸麻無力好一陣子。否則的話,只要蔡嚴不去抓程嘉袖子,這兩枚銅錢也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銅錢的去勢並不快,我估計蔡嚴的武功雖然不怎么高,但是要閃過這兩枚銅錢倒也不是問題。

但是出乎我意外的是,「噗噗」兩響從我身後傳來,接著就是蔡嚴的「哎喲」聲,兩枚銅錢還是不偏不倚地打中了蔡嚴伸出去抓程嘉衣袖的手,讓蔡嚴因為手臂酸麻而不得不放開程嘉的衣袖。

「哼!活該,己程嘉憤怒地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蔡嚴在原地發呆。

武夷派的掌門人何東英是個年紀約四、五十歲的大胖子,臉上笑呵呵地一團和氣,看起來活像是個「和氣生財」的大老板。不過何東英的眼神相當銳利,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人們的底細一般,而且他的動作也靈敏之極,從他轉入大堂到坐入正中央的太師椅,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我不但一點腳步聲都沒聽到,連他落坐的時候也沒聽到椅子被他身體的重量壓出來的嘰嘎聲。

從何東英的身法看來,他的輕功只怕比起呂晉岳要更好。

「聽我的弟子們說,你們兩個是從岳麓劍派來的?」

何東英笑咪咪地望著我和二師兄:「有什么事情嗎?」

「弟子賈巍,這位是我的師弟蕭預。」

對於何東英的問題,二師兄恭敬地回答。

「師父派我們來送信給何師叔。」

「哦?送信?呵,呂晉岳那只中州狐狸這次又想算計我什么了?」

雖然語氣聽起來好像是在埋怨,但何東英的笑容不減,朝二師兄伸出肥胖的手:「來,把你們師父的信給我看看,讓我看看呂狐狸這次又想欠我多少不打算還的人情債?」

「是。」

二師兄取出呂晉岳的書信,雙手捧著,恭敬地交給何東英。

何東英接過書信,也沒見他拆信,信封的封口卻「嗤」的一聲自動裂開,里面的信簽跳了出來。何東英隨手拈住,讀起信來。

看到何東英以內勁激發信簽穿破信封封口跳出來的手法,我嚇出一身冷汗。要「舉重若輕」並不是很難的事情,只要內功有成的人都可以做到。但是像何東英這樣「舉輕若重」,能夠以內勁推動單薄柔軟的棉紙信簽穿破信封而出,信簽邊緣在何東英的內勁催動之下,鏤利堪比小刀,輕松自在地劃穿信封封口,這種功夫我就自認辦不到。

而且,何東英的內勁能夠隔著信封讓柔軟的棉紙化成經利的刀片,當然也能讓類似的東西……例如說像是花葉草竹之類的柔軟薄片……化成錚利的武器。要是我和何東英動起手來,何東英隨手摘片長草就可以當長劍用,抓一把樹葉花瓣就可以變成經利的飛鏢,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看來,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修練到像何東英這樣「舉輕若重」的程度。

「嗯,嗯,原來如此。」

何東英一邊看信,一邊點頭。等到看完了信,何東英放下信紙,目光轉到我身上:「你叫蕭預是嗎?呂狐狸的信上說,他已經立了你為岳雜劍派的下任掌門人?」

咦?

呂晉岳把他立我為掌門的事情寫進了給何東英的書信之中?難道呂晉岳是認真要立我當岳雜劍派下任掌門?

如果呂晉岳立我為掌門人只是敷衍我的手段和借口,那么呂晉岳其實大可不必將這件事告知其它門派的掌門人,否則將來呂晉岳要廢去我這個掌門接班人的資格時,被其它門派的掌門人知道了,不管呂晉岳用什么理由去解釋,總而言之就是難逃一個「識人不明」的過錯,這對呂晉岳「算無遺策、英明神武」的形象不是什么正面的詮釋。

當然,呂晉岳也不可能明知我是太陰神教教主還立我當岳雜劍派掌門人,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要是知道我是太陰神教的教主,呂晉岳只要當場把我給宰了,太陰神教剩下的那此人可不是呂晉岳的對手。

那此人也不可能為了太陰神教的存亡而和呂晉岳拚上性命,所以只要宰了我,太陰神教就等於廢了,太陰教三神功和太陰葯典也幾乎是呂晉岳的囊中之物。

但是,呂晉岳卻把他立我當岳茬劍派下任掌門人的事情寫進信件之中,通知了何東英,那么呂晉岳極有可能是真的打算要立我為下任掌門,不然呂晉岳沒有道理要這么慎重其事地把這件事通知其它門派。

「是的,何師叔。」

由於我一時走神沒有回話,一旁的二師兄急忙開口替我回答:「師父的確是指定蕭師弟為本派下任掌門人。」

「哦?」

何東英醚起眼睛,用一種鑒賞著珠寶的眼神對我上上下下打量著:「蕭預,你今年多大了?」

「啟稟師叔,弟子今年十八歲。」

我回答著。

「你啥時進岳雜劍派學的武?」

何東英看著我的眼神更好奇了:「我記得上次去拜訪呂狐狸的時候,可沒見到過你啊?」

「弟子是去年入派學武的。」

「哦?你去年入的門,學了一年的武,然後呂狐狸竟然立了你當下任掌門?」

何東英的肥臉上露出好奇的笑容:「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夠讓呂狐狸這么快就立你為下任掌門人?」

聽到何東英這么說,我想何東英大概要出手試探我的功力深淺了。這此前輩高人的興致一來的時候,都會出手探探後輩的武藝深淺,而何東英現在就是滿臉對我很感興趣、很有興致想要試探我武藝的表情。

見識過剛才何東英那招「破繭而出」的內勁,我暗中運轉岳雜劍派的「昊天正氣訣」進行戒備,同時則是將「太陰神功」的內勁藏起來。

何東英的內功之深,怕比呂晉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被他試探出我的真正底細。

反正這此前輩高人出手探後輩武藝的時候都不會全力出手,免得不小心打傷了後輩弟子,對其他門派掌門人不好交代,甚至搞到兩派交惡都有可能,所以我倒是不擔心我淺薄的「昊天正氣」無法抵擋何東英的內功。而何東英只要探到我的內勁虛實,就會縮手斂勁了。

果然,一股內勁朝著我的正面撲來,我則是運起「昊天正氣訣」的內勁,以一個卸字訣將何東英的內勁卸在一旁,不與何東英的內勁正面僵持。

「啪啦」一聲,我的衣角因為受到何東英的內勁牽引,像是被風吹飽的船帆一樣劇烈抖動著。但是我則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站在當地,身體也沒晃一下。

「好小子,才不過短短一年時間,竟然已經將」昊天正氣訣「修練到這種火候了?」

試過了我的功力,何東英大笑起來:「難怪呂狐狸會立你為下任掌門人,他可真是撿了個寶啊!」

「師叔謬贊,弟子愧不敢當。」

「很好,很好!」

何東英又大笑了一陣:「對了,我還得准備給呂狐狸的回信,你們師兄弟兩個何不先在這邊住下,等到我准備好回信以後,剛好可以交給你們順路帶回去,如何?」

「既然師叔這么說,弟子就打擾了。」

何東英要他的弟子領著我和二師兄來到客房。我才剛進了客房的門,放下行李,就有人在門外敲門了。

打開房門,原來敲門的人是程嘉。

「程姑娘,有事?」

「可以進來嗎?」

程嘉探頭看了看我的房間里面。

「我能拒絕嗎?就這樣讓你進來,不太好。」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想到蔡嚴那滿含妒忌的眼神。程嘉這樣的美女,武夷派應該不少男弟子都想追求她吧?

要是讓程嘉進我房間里來,被那此仰慕程嘉的男弟子們給看見了,他們少不了會千方百計找我的麻煩。我幾天前才不小心將自己太陰神教教主的身分暴露給程嘉知道,雖然看情況程嘉並沒有將我的真正身分泄漏出去,但是暴露身分的風險還是能免則免。

「可是,我想問蕭大哥你的話,不太方便讓旁人聽到。」

程嘉說著,一對水靈靈的杏眼還左右張望著,似乎很擔心有其它人看到我和她在這邊說話。

「說小聲點就好了,應該不會有旁人聽見的。」

「好吧,既然蕭大哥你堅持的話……」

程嘉停頓了一下,放低聲音:「蕭大哥,你上次要我去打聽關於太陰神教的事情……」

「怎么樣?探聽到什么有趣的消息嗎?」

我不用猜也知道大概都是此什么樣的消息。

「我的師哥們都說,太陰神教是個招搖撞騙、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邪教,而我師父聽到太陰神教的名字時,更是發了好一頓的脾氣……」

程嘉一邊說著,一邊偷看著我臉上的神情。見到我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這才繼續接著說了下去。

「可是,蕭大哥你救我的那天,卻對那八個壞人說、說你是太陰神教的教主?」

「嗯,是啊,是這樣沒錯。」

我點頭。

「蕭大哥你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教主?」

程嘉滿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教主。」

我再次給了程嘉一個肯定的答復:「不然的話,為什么那八個壞蛋才剛被我打敗,其中一個就被毒死、剩下七個跑去加入太陰神教呢?就是被我那天喂他們吃的葯丸所逼的!他們不想死,只好乖乖聽我的話。」

「可是,蕭大哥你卻救了我?」

程嘉似乎仍舊不敢相信我是太陰神教教主的事實:「如果蕭大哥你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教主,那你為什么要救我呢?」

「我也不知道,那天其實我是臨時起意去找那八個壞蛋麻煩的,剛好順手救了站而已。」

我聳聳肩。

「臨時起意去找那八個壞蛋的麻煩?」

程嘉睜大眼睛望著我:「那又是為什么呢?」

「因為我不喜歡他們強搶良家婦女的作風啊。」

「所以,蕭大哥你那天找那八個壞蛋的麻煩,是因為你看不慣他們為非作歹,那么蕭大哥你這就是行俠仗義啊!」

程嘉下了一個差點讓我翻白眼的結論:「為什么蕭大哥你身為一個邪教的教主,卻要去行俠仗義呢?」

「程姑娘,我那天救了際,真的只是碰巧而已,際要問我為什么,我也說不上來。」

我搖搖頭,程嘉這么多的問題讓我有此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如果你還懷疑我這個太陰神教的教主是真貨,那么妹可以進我房來,讓我對你做此壞事,這樣應該可以證明我是壞人了。」

「蕭大哥!」

程嘉一跺小腳、滿臉通紅地嬌蘸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呢?」

我微笑看著程嘉:「我是太陰神教的教主啊!」

程嘉一咬貝齒,跺了跺腳,突然邁步朝我房里走。

「喂!喂!程姑娘!」

我嚇了一大跳:「妹進我房里做啥啊?」

「蕭大哥你不是要對我做壞事來證明你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教主嗎?」

程嘉來到床邊,一屁股坐在床上:「那就證明給我看啊!」

「程姑娘,這種事情是能隨便證明的嗎?」

我忍不住搖頭:「鯨這是拿你的終身幸福在賭啊!萬一我真的對你做了此什么壞事……」

「可是蕭大哥你並沒有啊!」

程嘉裁斷我的話頭:「蕭大哥你並沒有跟進房來對我做壞事,只是在門邊發急而已啊!一個像是太陰神教那樣邪惡的教派,怎么可能會有蕭大哥你這么正派的教主呢?我不相信!」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站好嗎?」

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麻煩站快點出來好嗎?被人看見你在我房里,我要有大麻煩了!」

程嘉露出勝利的笑容跳下地來,腳步輕盈地來到門邊。就在這時,程嘉變了臉色,兩眼直盯著我身後。

我背後有誰嗎?

回頭一看,原來是蔡嚴正從門廊之中繞出來。大概是看到程嘉人從我房中出來,臉色也是異常難看,快步朝著我這里走來。

「程師妹,你在這個人房里做什么!」

來到我們旁邊,蔡嚴滿臉不高興的神情,質問著程嘉。

「我在這個人房里干什么,似手還輪不到蔡師兄你來管吧?」

程嘉寒起了臉。

「怎么輪不到我來管?」

蔡嚴提高聲音:「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傳出去會大大損害到程師妹你冰清玉潔的名聲啊!對我們武夷派的聲譽也不好!」

「蔡師兄,程師姐是來關心我住的客房打點好了沒有,所以進客房檢杳。況且我人不在房里,我也不敢進房,免得壞了程師姐的名聲。」

雖然我仍舊覺得蔡嚴和程嘉的爭吵「只是武夷派的家務事」,但是事情牽涉到程嘉的名譽,我不能不插嘴,就這樣任由蔡嚴胡扯。

「還有,蔡師兄,有話可不可以好好地小聲說?您這么大吼大嚷的,豈不是有意要讓所有的人都誤解程師姐嗎?」

「是啊!蔡嚴,我幼鑒增心客房復打掃好,怠慢了岳麓劍振來的師兄師弟,所以特地過來檢杳的!」

聽到我為她找了個借口,程嘉也理直氣壯了,一昏咄咄逼人的態度反過來質問著蔡嚴:「怎么?你要管啊?那也行,隔壁岳雜劍派賈師兄的客房我還沒檢杳,麻煩蔡師兄你去檢杳可好?」

蔡嚴打了個寒噤,他可不想與我二師兄照面。一一師兄平常的模樣已經夠嚇人的,要是二師兄為了要向蔡嚴表示善意而露出微笑的話,蔡嚴大概會重傷在二師兄那招「笑里藏刀」的無差別攻擊之下吧!

可是,先被我給找了個天衣無縫的理由,又被程嘉抓著我的理由反嗆一頓,蔡嚴咽不下這口氣,決定要拿我這個「始作俑者」開刀,伸手戟指著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