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 / 2)

高干 翻譯官 未知 5809 字 2021-01-02

我們一起坐電梯,下樓。

高級酒店的電梯間里,四壁都是明晃晃的黃銅,鏡子一樣,卻有著柔和奢侈的光。

我看著自己,程家明看著他自己。

然後我們互相看看。

「喬菲,你多大了?」

「哎!」我看著他,「有問這事兒的嗎?」

「我前年29。」

「那我也不告訴你。」

「有點奇怪。」

「什么?」

「怎么總覺得你像我念初中時候的團支部書記。」他像是跟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心里說,大叔,你念初中的時候,我幼兒園還沒畢業呢。

「你這么老了,怎么還記得初中時候的同學?」我一字一頓地說,將「老」字咬得很重。

他還沒被人這樣說過吧,看我的表情像吃了個蒼蠅。

「實在是,你勾起我對她的回憶……」

「為,什,么?未,請,教……」我等著他,看此人說得出什么。

「什么事兒都管,經典事兒媽。」

我一聽,還要反駁,卻覺得這話真挺可笑,就不爭氣的一下樂了:「我頭一回聽說,『經典事兒媽』,哈哈哈哈……小詞兒,挺犀利啊。」

電梯到了,我們出來。

我們走出酒店,程家明說:「上我的車,你家在哪兒?」

我站住:「不用了,謝謝你。還有地鐵呢,我打地鐵回去。」

「還是年紀小啊,這么就生氣了。至於嗎?來,我送你吧。」

「真不用。謝謝你,程醫生。

老黃不在,我不坐陌生人的車。」我說。

程家明站在自己的車子旁,臉上是一抹很耐人尋味的微笑。

「我也不是見面熟,不過,咱們算是陌生人嗎?喬菲。」

我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了。

這話里有話啊。

我看著他。

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他對我說對不起,打開電話:「什么?

……什么時候?

……現在呢?

……好,我馬上就到。」

他對我說:「還真對不住你了,有點事兒,我得馬上走。」

我點點頭,感覺像是有什么嚴重的事情發生:「好,快去。」

他上了車,又對我說:「真對不起,不能送你,是我家里有事兒。」

我坐在地鐵上,想著程家明對我說的這句話,他說,語氣頗重,他家里有事兒。

我的胃有點兒疼,我用手按了按,真是的,剛才也沒吃什么啊,可是疼痛逐漸加劇,我最後在座位上縮成了一小團。

我捂著胃回家,吐得一塌糊塗,趴在馬桶上,直不起腰來,直到吐出了膽汁兒,小鄧都嚇慘了,扶著我的背:「菲菲,你怎么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擺擺手,摸著牆站起來,看見鏡子里自己的臉,毫無血色,只見眼圈青黑,不對啊,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毛病啊。

我突然就想起來,我墮胎,我舍棄了我跟家陽的那個孩子的時候,家陽告訴我,在另一個地方,他幾乎疼到胃出血。

一種巨大的恐懼感頃刻間籠罩上我。

正文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喬菲

我抄起電話就給家陽打手機,腦袋里除了他的號碼就是一片空白,什么禮貌,自尊,自知之明,都給我滾一邊去,我現在只想要知道,無論我們里的多遠,無論他跟誰在一起,家陽他平平安安的,他沒有事。

可是,我聯系不上他,提示音說,暫時無法接通。

胃還在疼,我蜷縮在自己的床上,一遍一遍的撥他的號碼,聽到一遍遍重復的提示音,我的腦海里,都是家陽。

他愛我,他對我那樣的好,他想要我高興,他小心翼翼的委屈自己,可是我呢?他好不容易公干去了巴黎,我都在賓館樓下了,都沒有去見他,還要告訴他,我跟另一個男孩子在一起。

不是這樣的,家陽,我沒有對你說,從打我見到你,我的眼里,我的心里,就沒有別人了,你知不知道,學習,實習,每天傻乎乎的裝高興,這是多么痛苦辛苦的事情,是什么支持我這么久?是什么讓我自己能夠堅持下去,沒有放棄?就是你,家陽,只有你,我想與你在一起,工作在一起,生活在一起,我從來沒有願意做別的打算。

家陽,你要好好的,我要見你,我有那么多的話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不能有事,家陽,我所擁有的東西已經是那么可憐的一點點了,如果沒有你,哪怕是遠遠看著的你也好,如果沒有你,我還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我都發懵了,小鄧把我的電話搶過去,硬是將什么沖劑灌到我的嘴里,我嗆得一塌糊塗,胃里的疼痛好像稍稍舒緩,可是頭疼的厲害,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醒過來,天亮了,我拿起電話繼續撥家陽的手機,無法接通,無法接通……

小鄧聽到我的聲音,從她的房間跑過來,又把我的電話搶走。

「快給我,求求你。」

「你是不是瘋了?」

「我的一個朋友找不到了。」

「你問問別人啊,這樣也不是辦法。」

對啊,我真是糊塗了。我找不到他,但我可以找到程家明,我的口袋里有他昨天給我的名片,我哆哆嗦嗦的撥他的手機。

三聲鈴音之後,程家明接了電話。

「喂?」

「程醫生你好,我是喬菲。」

「你好。」

「我,我想問您……」

我語無倫次,話也說不下去。

程家明在電話的另一側說:「聽我說,喬菲,我現在醫院,我的同事剛剛為家陽做了手術,他正在休息。」

他做手術了?他到底還是出事了。

我也顧不得什么,就問:「家陽他怎么了?」

「他在海島度假,賓館失火,他被門楣砸中後背,不過好在被同伴救出。」

「什么傷?嚴不嚴重?」

「肩骨碎裂,需要靜養。」

我聽了程家明的話,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覺得渾身上下,四肢百骸,毫無重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家明說:「喂?」

「是,程醫生,我在。」

「家陽現在,一切穩定,有家里人照顧他。你如果想來看他,請再等幾天,跟你的同事們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我懂。謝謝你,程醫生。」

我放下電話,重重躺在床上。

小鄧問我:「怎么樣?知道情況了?」

我皺著眉頭說:「小鄧,你信不信,人和人之間真的有感應?你看見,我昨天晚上吐得厲害?而我的朋友他剛剛動了手術。我記得有一次,我發生狀況,他的胃也疼了。」

「我信。」小鄧坐在我身邊,「心放在一起了,身體也會有感應的。」

「是嗎?」我喃喃地說。

「他傷的重嗎?你要去看看嗎?」

「他的肩骨碎裂。我過些日子會去看他。我倒並不很擔心他,他有許多人照顧的。」

「那你洗個澡,再睡一會兒吧,菲菲,你看你,折騰得不像樣。」

「謝謝你,小鄧。」

我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程家陽

我醒過來,身上疼。

聽見有人說:「醒了,家陽醒了。」

我只覺得陽光刺眼,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我母親,她在流眼淚。

我聽見醫生說:「程家陽?」

「是我。」我的喉嚨干啞。

他又用手電照照我的眼睛,向圍著我的眾人點點頭。

人像大熊貓一樣被別人圍觀。我難得見到我父母親和哥哥同時出現,還有叔叔嬸嬸,伯伯伯母,眾多親戚,我慢慢的張口問道:「小華,她在哪里?」

我的眼前還是昏過去之前的那一幕,在失火的樓層里,我們倉皇逃向外面,我推了小華一下,隨後自己被砸下來的門楣砸中,倒在地上,不能動彈,小華哭著喊著我的名字:「家陽,家陽,走啊,快,動一下啊。」她的手用力推崖在我身上的紅熱的門楣,我聽見發出「嗞嗞」的聲音,我被壓在下面,可是頭腦在這一刻是清晰的,我說:「小華,你走吧,你快出去,咱們不能兩個人都在這!」

「不行,不行,家陽,你怎么跟我說的?你不是答應我,我們永遠在一起嗎?」她哭喊著不肯放棄努力,用手搬,用腳踹,用盡一切力氣要挪走壓在我身上的東西,自己也是遍體鱗傷,「家陽,你不要趴下去,我求求你,你應我一聲,好不好?!」

我聽見她的哭喊聲,我的身上稍微松動,我往外挪動一下,小華拽住我,往外托,我只覺得肩上和腿上撕裂般一陣劇烈的疼痛,我從門楣下被她拽出來。

我們架著對方向外逃,在混亂的灼熱的空間盡頭,找到小窗,從那里跳下去,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我們重重的摔在沙灘上,然後我失去了知覺。

我說要見小華,他們緊張了一下,不過多久,終於小華來了,身後是她的父母,我看見她,覺得恐慌,她的手上纏著厚重的綳帶,被人用輪椅推來。

我想起來,可是不得動彈,我伸手向她:「小華,你怎么了?你怎么這個樣子?」

她過來握住我的手:「沒有,你不要緊張,我的腿摔傷了,行動不便而已,」她說著,又流出眼淚,「倒是你,家陽,你要待在床上養好身體。」

「對不起。」我說。

「你在說什么?」小華用手帕擦眼淚,終於抑制不住,抽泣起來,「是我不應該,我不應該提議去那里度假。」

不真正經歷生死,看到人在劫難之後痛哭流涕,會覺得有欠真實感,這樣煽情的場面,像是電視劇,我只是覺得,冥冥之中,一切像劇情一樣似乎已有定數,與我生死相依的,注定是身邊的這個女人。

這突降的事故,還有更為重大的意義。

我跟小華,以與從前不同的身份,分別見到了對方的父母。

在這種形式下,生死之愛仿佛讓上了年紀的人動容。

不知道是哪個長輩的話,低聲說:「這兩個孩子啊,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

我的傷口非常敏感,不知道是哪一步處理不善,這一天發炎了。不疼,只是又腫又脹,我開始發燒。燒得還挺舒服的,很多人折騰我,把我的身體翻來覆去的,又c管子又打針,我心里還慶幸呢,這要是不發燒,清醒的,還不得疼死。斷斷續續的又有人哭了,我費盡力氣睜開眼,是小華。我想跟她說,小華,你不要哭了,不要總是為了我哭。可是我沒有力氣,我還是睡一會兒吧。

我有時候做夢。

夢見喬菲了,就掐自己,不疼,軟綿綿的,真是在做夢。

那也就沒什么忌憚了,就把話說直了問她:「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樣整我呢?」

她也不反駁,看著我,好脾氣的聽教訓。

「不是我生病了,快死了,就覺得自己有資格訓你啊,你有時候做事,尤其是對我,真挺不對的。

有倆人在一起談戀愛,把錢分的那么仔細的嗎?我想給你買東西怎么了?你y陽怪氣的生什么悶氣啊?

我說一句話,就一個詞兒,出身,我無心那么一句,你就差沒把我給斃了。

什么留學,工作的事兒,我告訴你,你也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我自己,我知道,你謝我,也不是真的,你心里還煩我吧。

所以我認識你這么長時間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對你其實真挺有意見的,你這人平時裝得挺大方,你相當小心眼,誰你都考慮,你就是不管我。我就不一樣,別人我不管,我就是問你。

行了,你也不用道歉了,給句痛快話吧,咱倆還能在一起不?

你給句痛快話。」

我怎么夢里說話還耗費體力呢?

我累得夠嗆,真不爭氣,還沒夢到喬菲「給我句痛快話」就又睡了。

再醒過來,是旭東在我旁邊,他的手在我的臉上:「家陽,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

家明在旁邊:「旭東你說得對啊,他差點沒得敗血病。」

「我怎么了?」

「沒怎么,昏迷兩天兩宿。」家明說。

「有沒有什么人來看我?」

「家里人。你們聊,我去告訴小華你醒了。」家明說著出去了。

「你最想見到的人,不是就在這里?」旭東的手還在我的臉上,這廝在這個時候,占足我的便宜,我揮了沒受傷的胳膊去打他。

旭東中招:「功力見長啊,小子,大哥還說你病得不輕。」

「少廢話。」我說,「你呢,挺長時間沒見了,你怎么樣?」

「我能抽根煙不?」

「你把空調打開,給我來一根。」

旭東點上一支煙放在我嘴里,看看我深深吸一口,他說:「我要當爸爸了。我老婆懷孕了。」

我愣了一下:「哪個老婆?」

「原配。」

「你中招了?」

「計劃之內的。」

我也沒提吳嘉儀,看著旭東背對著我吸煙,沉默了一會兒:「你知道的,家陽,有的女人用來生活,有的女人只能用來愛。」

門打開來,小華走進來。

我說:「這是……

這是……」

小華笑著對旭東說:「是專門過來送煙的吧,對不對?我知道你們是傍小,就只有你最知道向著他,是不是?」

旭東笑起來,熄了自己的煙,把我的那一支也拿下來,掐滅,這個叛徒。

「他好了,咱么一起吃飯吧。」旭東說,「就只看過你的節目,本人比電視上好看啊。」

「謝謝你啊。」小華很高興。

旭東沒坐一會兒,說公司里有事,就先走了。

小華坐在我旁邊,看著我:「你都把我嚇死了。」

「哎,」我說,「誰知道呢,從來不生病,生了就是個大的。」我搖搖頭。

「對了,」小華說,「你們單位同事打過電話來,說要來看看你,我沒讓。」

一直躺著的我,一下子就坐起來了我忍著肩上的疼痛問她:「什么時候?」

「你昏迷的時候啊。」

她看看我:「家陽你不要著急,你這不是好些了嗎,我讓他們明天或者後天有空來看你,好不好?」

正文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程家陽

我以為喬菲會跟單位的同事一起來看我,可是沒有。

我的心情很復雜。

這場火災讓我安了心也灰了心。一直以來,我掙扎些什么,追求些什么呢?人的命運象是星星的軌跡,不容許有絲毫的偏離,我跟喬菲偶然的擦身而過,讓我有好久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而小華,她把我拉回原來的軌道。

我從此要走下去,平穩,安詳,到死。

我在病床上轉了個身,就冒出另一個問題困擾我,仔細思考了,又很確定的告訴自己:她十有八九不知道我受傷了,不然她不會不來看我的,我有一天感冒了,她都很緊張,我現在這個狀況,她要是知道,無論如何都會來的。

所以,她一定是不知道。

我負傷回去,我會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她問我,我就說,沒事兒。

我現在差不多了,那我得趕快回去。

醫生給我打吊臂的時候,我父親來了。

他跟我也沒什么話,只是在旁邊一直等著。裝石膏,扎綳帶,用了兩個多小時,他一直在。

醫生給我弄完了,我坐他的車回部里,下車的時候,他對我說:「這幾天就別干什么了,早點回家休息。你的傷,還得養。」

我說:「是,爸爸。」

我回到辦公室,自然免不得接受一番熱烈歡迎,噓寒問暖,我想跟同事交接一下工作,主任說:不著急,家陽,你再休息休息。

我說:「新翻譯的分配做完了嗎?」

主任說:「基本上定了,啊,這是留在局里的人的名單,你看一看,新翻譯還得你來帶。」

我把他給我的名單接過來一看,上面沒有喬菲的名字。

我看看主任:「您沒留那個小孩兒啊?」

「你說哪個啊?」

「就是會手語,您說,一個人當兩個用的那個。」

「你說喬菲啊?」主任說。

「我還怕您不認識她呢。對,主任,她分到哪去了?」

「我不認識她?全局可能都認識她了。」主任說,「這姑娘自己申請去科特迪瓦辦事處了。」

我一下就呆在那里了。

「怎么回事?那里怎么能讓女同志去呢?又戰亂,又瘟疫的,她申請,批了嗎?」

「要不那里也缺人,沒人去,喬菲相當堅持,一直報到上面,令尊特批了,現在這姑娘是全部典型了,號召外交戰線都向她學習呢。沒幾天就走了,現在放假,收拾行李呢吧。」

我點點頭:「那我出去了,主任,您先忙吧。」

我快步的離開主任辦公室,聽見他在我後面說:「家陽,你別著急干活啊,注意休息……」

我撥通喬菲的電話,這次很好,她很快接起來:「家陽?」

「是我。你在哪呢?」

「在家。」

「哪也別去,我半個小時後到。」

「我正要出去,你有事嗎?」

「我告訴你,」我對著耳麥說,「哪也不要去。」

我還沒敲門,喬菲就把門打開了,她看著打著吊臂的我,臉上無風無浪:「你出院了。」

「你還跟我裝,是不是?」

我從來沒有這么惡形惡狀過,不過我真是受夠她這套了。

她看看我,稍稍讓開,讓我進去,門大打開著。

只有她自己在家,我坐在沙發上,突然又覺得沒有話了。

過了一會兒,喬菲給我倒了水,我抬頭問她:「你知不知道科特迪瓦是什么地方?」

她沒說話,也坐下來,頭向窗子外看。

「我跟你說話呢。」

她就轉過頭笑嘻嘻的說:「怎么了?至於嗎?總得有人去吧。」

「你這么多苦白吃了?那種地方,法語差不多的就能去,你這么多年翻譯技術白學了?」我就是嗓子疼,要不然我就吼著說了。

「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你算拿哪個身份跟我說話啊?」她仍然笑著,不過很尖刻的反駁我,「你聽我說,程家陽,無論哪個身份,你對我,說的都有點多。你自己不覺得嗎?」

我們還沒有吵過架呢,喬菲這話可把我的火給點起來了,我騰的一下站起來,一個肩上掛著吊臂,我晃了一下:「你不知好歹吧,喬菲。我,你問我拿什么身份跟你說話?我,什么身份?」

我氣的話也說不下去了,「是啊,你問的對啊。我算是你什么人啊?我管你這事干什么?不過,喬菲,你也不想想你爸媽對不對?他們養你這么多年,結果好不容易能當上大翻譯了,你給自己弄到非洲去了,一去兩年都不能回來,你這算對得起誰啊?」

她沒說話,把頭甩過去。她的手發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我說:「給我一支。」

她看我一眼,把一根放在我嘴上,給我點上。

我們都鎮定了一下。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對她說:

「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我來通知你,喬菲同志,你不能去科特迪瓦了,」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的很明白,「你不是不想當翻譯了嗎?太好了,高翻局的名額緊著呢。你也不用當了,我給你另找個好地方。」

我打算走了,跟她沒說幾句話,比我動手術挨刀子還疼:「你先不用上班,等著去新單位報到。」

我說著要走。我肩上的傷口真的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