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 / 2)

肉鴿 未知 6149 字 2021-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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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女士,飛機上不能使用移動電話,請您關機,謝謝……」

空姐溫柔的話語提醒了還陷在沉思中的閔小雁,她沖空姐笑了笑,點了點頭。

隨著「叮咚」的關機聲,老王那張笑眯眯的臉也消失在透明的y晶屏幕後面,閔小雁從那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端正的五官在手機屏幕狹小的空間里似乎無法施展,只有那雙清亮的眸子格外的清楚。小雁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里,有團亮晶晶的東西在滾來滾去。

「啪嗒。」

一滴眼淚砸碎了屏幕里的愁容,女人的淚水似乎從來沒有只流一滴的先例,閔小雁把電話匆忙地丟進包里,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臂彎里。

「閔小雁,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常常說自己是個堅強的女孩嗎?」同樣的話在生活里已經重復了無數遍,小雁自欺欺人地把它在心里又默念了幾句,抽泣慢慢地止住了,只有肩膀還有些抖,小雁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怔怔地看著窗外。

「飛機真是個沒有人情味的東西……」閔小雁依稀記得那次和台里一起去筆架山旅游,老王可以一直那樣拉著他的手,那份溫度回來的時候似乎還沒散去呢。

可現在呢,窄小的窗口像是給牢犯們准備的,外面除了空盪盪的跑道,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窗邊坐著一個男孩,整個人都縮在一件藍白色大大的外套里,小雁看不到他的樣子,只有幾根頭發倔犟地伸了出來。從他那條發白的牛仔褲磨得細碎的褲邊和那雙沾滿了塵土的球鞋上看,應該是個年齡相仿的男生,然而他卻沒有同齡人的局促,在飛機上的乘客們七嘴八舌地嘈雜聲中,他竟然睡起了覺。

看來是個常常坐飛機的。小雁捏著機票,不知道和他說換一下座位會不會同意。人總是給自己設下很多莫須有的東西來滿足自己潛在的欲望,即便知道飛機窗外除了地勤人員,多一個閑人都不會有,小雁卻總想把臉貼過去證實一下這個無聊的想法。

男生的旁邊坐著一個女孩,樣子有些凶。閔小雁似乎打生下來就對特別鮮艷的顏色很過敏,那個女生頂著一頭焦黃的頭發,頭上戴著耳機,似乎在聽什么很動感的音樂,一邊用力地咬著口香糖,身體一邊隨著音樂的節奏動著。

閔小雁的身體剛剛向前傾了半個身位,那個女生猛然停止了抖動,直勾勾地盯著她。

「我想看看外面……」小雁小心地指了指窗戶。

那個女生皺了皺眉,一把摘掉了耳機,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沒看他睡著了嗎?」

閔小雁的嘴唇抖了抖,始終再沒有說出話來,那個一向不服輸的小女孩,在即將踏上這片陌生的土地時,突然變得懦弱了。

「你看,又是一群。」老王停下了車,打開車門鑽了出去,仰望著天上飛過的一排大雁。

小雁搖下了車窗,拄著下巴看著這個敦實的男人,夕陽的余暉從他臉上走過,帶著一絲驕傲的顏色。

「春天到了,它們自然回家了。」

「是啊,秋去春來……雁子,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我……會很快回來的……」

閔小雁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從姨媽最開始給她張羅去日本留學的那一刻起,她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切會來得這么快。表姐在東京的一番努力,學校的入學通知和反簽證就變戲法似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閔小雁一直把通知和護照都鎖在家里,她是個幸福的女孩,除了在降生的剎那有些別扭。她在母親的身體上留下了一道傷疤,19年的大多數時候里,她一直都是順順當當的,這也養成了她今天這樣敢作敢為的性格。兩年前她從華僑中學畢業,毅然地放棄了繼續讀大學的念頭,父母的阻撓沒有動搖她從小的志願。

「當播音主持就需要經驗,大學里學不到經驗,只是浪費時間罷了。」這番話小雁在兩年後還會偶爾拿出來咂摸,現在的她已經是長春地區熱門頻段18點欄目的金牌女主持,甜美的聲音隨著電波給她帶來了家喻戶曉的名氣和數以萬計的聽眾。

而她,只有19歲而已。

一雙有些粗糙卻很結實的手掌包住了小雁的臉頰,很溫和。小雁有些情不自禁,她喜歡這樣乖乖地感動在一個男人的摩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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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傻孩子,怎么還哭啦?」老王捧起小雁的臉,就勢掐了一下。

小雁笑了,破涕為笑,夕陽下,她可以在落日里享受著堅強的臂膀。那時,她感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個男人,一個成功的男人,一個成功的愛她的男人。

這或許是一個幸福女人的定義。

老王或許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小雁看著他的眼睛,陷入戀愛中的男人,眼睛總會不小心透漏出他們的心事。小雁雖然年齡不大,但作為一個女人,已經足夠讀出那里的熾熱,那里無盡的愛戀。

至於成功的男人,年僅42歲的王忠實和他北方集團副總裁的身份,他的企業,還有這輛在落日里已經炫目的奧迪a6已經足夠證明一切了。

然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留給小雁的印象卻不是這些。

來電台做節目的企業家幾乎每周都有,無非就是宣傳產品,擴展知名度,大多數是民辦的小企業。閔小雁最看不起這幫土財主,一個個就像早些年的小暴發戶,口袋里有了幾個破錢,說話的口氣都會高八度。其實越是這樣的人,把錢看得越重,因為他本身就沒有那份大家氣派,名車名表名牌西服包裹下其實還是一股小農味道。本來挺質朴的臉非得塗鴉上幾筆霸氣,結果畫虎不成反類犬。做廣告,做宣傳能有多少錢,每次都想把時間寬限些,好像電台里只有閔小雁一個主持人說了算。而且還有些人西裝革履卻沒個好習慣,直播間里禁止吸煙的牌子那么大,卻沒幾個人看得見。

老王那天也是這樣來到閔小雁面前的。

從奧迪a6里出來的時候,小雁差點沒笑出聲來,拿到名單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名字很老土,都21世紀了,竟然還有人叫忠實。沒想到,人倒和名字無出其右,一臉老實樣已經赫然寫在了臉上。

「王總,直播間不能帶水進去。」剛要進直播間的時候,小雁發現王忠實的手里還拿著瓶礦泉水。

「我們王總最近嗓子不好……」旁邊一個年輕的小白臉蹦了出來。

「那也不行,里面都是好幾十萬的儀器呢,再說有規定的。」小雁向來不吃這一套,特別是這種總惦記著給領導拍拍馬p的年輕後生。雖然只有19歲,但已經有了一個冉冉而上的事業的小雁卻很看不起現在的年輕人,輕率沖動,沒有一點成熟感,就好像高中畢業她毅然甩掉的那個男朋友,沒有一點味道。

「算了,小張,你拿著吧。」老王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這樣一個和善的舉動卻給了小雁一個不同的印象。

那天的直播很成功,王忠實的侃侃而談差點讓閔小雁忘了眼前的麥克風,她才知道原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個小時的節目下來,她也從主持人徹底地成了一個聽眾。

或許就是那天回到家後才考慮繼續學點東西的念頭吧,小雁記不得了,因為那個特殊的日子是她和老王的第一次見面,她只記得晚上10點下班後她竟然意外地接到了老王的電話,他很客氣,說了很多打擾了,以後還需要和電台多進行合作之類的話,請她吃頓飯表示感謝雲雲。

那天晚上老王親自開車送小雁回的家,那個姓張的秘書在酒桌上已經喝得東倒西歪,讓小雁更確定了男孩沒有男人值得信賴這一已經根深蒂固的念頭。當她看車窗緩緩升起的時候,她隱約地感覺到了自己和這個男人間或許會有些絲縷的瓜葛。

然而她沒有想到這竟然會是千絲萬縷的糾纏,做節目、吃飯、聊天、兜風,小雁漸漸地看到了老王沉著穩健的另一面。這個已經有魚尾紋的老男人笑起來卻總像孩子一樣的天真,甚至常常能感染到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小雁常常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變老了,人生的每一天都有值得開心的理由,自己為什么老像個怨婦似的抱怨和牢s呢。

閔小雁知道了老王發跡的歷史,知道了一個建工學院畢業的普通學生在社會上打拼的過程,知道了一個毅然辭去了北京建築研究所工作的大膽的年輕人,知道了一個浪跡深圳,靠膽識和學識創造出來的一個白手起家的神話,知道了一個又一個創業守業在商海沉浮的故事,知道了一段青梅竹馬本該是和美卻破裂在信任危機中的婚姻,知道了一個風光無限,心頭卻帶著傷痕的中年男人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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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小雁第一次有了不敢向父母開口的事情,並不是因為王忠實大她幾乎兩輪的年齡,而是她第一次很想去依靠一個男人的肩膀,卻發現原來愛情是需要反復斟酌的。

日落後的春天有些冷,老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不發一言,小雁一直盯著他手上暴起的青筋。明天她就要登上去日本留學的飛機,他們都明白這是該道別的夜晚了。

車在家門前停下的時候,小雁看了看老王,告訴他今天晚上她去他那里住。

手機已經不能再開機了,小雁攥著手機的手有些熱,她用電話給老王拍了張意氣風發的照片做牆紙。她常常開玩笑說還是照片好,在里面看不到你這老東西滿臉的皺紋。

可是現在,那些皺紋竟然那么讓人思念。

閔小雁的心陡地沉了一下,飛機呼嘯著開始在跑道上疾馳起來。

要起飛了,要起飛了。

閔小雁突然有種沖動,她要沖下去,她現在就想讓飛機停下來,她知道老王一定還在機場外站著等她,她開始後悔當初的雄心壯志了,她再也不想聽姨媽那些去日本深造的鬼話,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跑下這個想要擺脫地球引力的龐然大物,回到老王身邊,披著粉紅色的睡衣聽一個老小孩給她講可以笑出眼淚的笑話。

然而她腰上系著的安全帶,再也解不開了……

飛機騰空而起,把小雁的眼淚帶到了3萬英尺的高空……

那一刻,她發現。

她愛上了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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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進入平流層後,世界仿佛靜止了下來。

閔小雁有些發呆,機艙里安靜了許多,前座的孩子把那張稚氣的小臉貼在窗上努力地看著,好奇地問旁邊的母親為什么飛機停在天上不動了。讓小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坐飛機去青島,她也是這樣問姐姐的。

窗外的浮雲像一塊塊隨意丟棄的泡沫,恣意地堆出種種千奇百怪的樣子。小雁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最喜歡和小朋友們一起指著天上的雲彩,在她們看來,這些遙不可及的棉花糖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可以按照自己的旨意想像成一切。小雁那時候就顯示出了與眾不同的聰明,在她的浮想下,雲朵可以順從地從植物變成動物,從動物變成人,甚至變成自己的模樣。然而當她可以來到雲彩面前,她才發現兒時的夢想不過是騙小孩子的童話。天上沒有媽媽講的神奇的國度,站在地上看起來那么飄逸的流雲在眼前只是毫無生氣的水滴。

飛機從雲中穿過,小雁妄圖用那些泡沫拼湊成老王的想法也隨之被撕破了。

腳又涼了,小雁的小腹有些不舒服,這是自小落下的毛病。昨天晚上在老王那個空空的大房子里待了一夜,冰涼的地板在沒有暖氣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的刺骨。這個搞了半輩子房地產的男人卻沒能讓心愛的女人對自己設計的住宅滿意,小雁想起昨天晚上王忠實一臉的窘相不由得樂了。

然而更讓她開心的是這個晚上讓小雁更看清楚了老王的為人,很難想像一個擁著年輕肌膚的男人,在曖昧的橘色燈光下看著一雙被紅酒澆灑出略帶渴望的眼睛卻依然中規中矩。

那一夜,醒著的時候小雁聽著老王詼諧的幽默笑出了眼淚,睡著了之後她在夢里夢到自己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的孤獨,又哭了。

「雁子,你是個好女孩,所以我更需要尊重你,你去日本後我們也許會分開很長時間,如果你把我忘了,就找一個好小伙子吧,我對他也會尊重的……」

小雁明白老王對她的尊重使得她可以帶著一個清白的身體離開他。三年前那個她曾經以為會有海誓山盟的初戀在電影院里毛手毛腳地解開她的胸罩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了,但今天,她又開始在乎了。

「我會回來的!」閔小雁看了下表,3月25日,她能感覺得到,這句話她說得要比昨天堅定得多。

「我要可樂,幫我拿一下好嗎?」

那團焦黃的頭發下,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小雁,與第一次結束時的咄咄人不同,這次小雁讀到了一絲征求,她才發現,那女孩的手正被窗邊熟睡的男孩緊緊地拉著。

小雁騰開捂著小腹的手,接過一杯可樂,腹部突然沒有了壓力,積壓了好久釋放出來的疼讓小雁輕輕地皺了下眉頭。

「謝謝。」那個女孩用一只手接過可樂,看了看小雁,又向空姐要了杯熱水。

「給你要的,你不要緊吧?」她看著小雁把手又放回了肚子上。

「沒,沒什么。」小雁勉強地笑了笑,接過空姐遞過來的熱水,那頭依舊在搖來搖去的黃色在眼前似乎並不是那么刺眼了,「那是你男朋友?」

女孩瞄了瞄身邊的男孩,笑了,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反問了一句:「你去哪里?」

「東京。」

「我到漢城。」

女人間一旦打破了堅冰,總會有說不完的話題,閔小雁知道眼前這個看似輕佻的女孩竟然是漢城國立大學法律系的高才生,而那個挽著她手睡著了的男孩,不過是她的一個網友。

「你就是閔小雁,電台的那個主持人?」女孩突然興奮地喊了起來。

這樣的興奮讓小雁的心忽悠一下盪了起來,她想起一個月前她做的最後一期節目。那天她的聲音很平靜,至今她仍然記得自己在節目結束前平緩地告訴所有的聽眾朋友們因為工作調動,下期節目由夏菲為大家主持時的從容。那天莫名其妙地又下了場雪,窗戶上結了厚厚的冰霜,她看不到人民大街上的璀璨燈火,直播間外的導播室里,屬於她的東西已經被整理好了。小雁慢慢地把它們收進自己的包中,看著漸漸干凈起來的桌子,仿佛慢慢被抹去的記憶,她知道她的聲音將永遠消失在這個城市夜空下流動的電波中,而惟一能夠拾起的只有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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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最讓小雁感動的就是當她背起收拾好的背包准備離去的時候,她看到了10雙熟悉的眼睛,電台門前的台階上,同事們都在等著為她送別,被雪花染白的頭發讓小雁忘記了寒冷,她哭著和每一個朋友道別,這些聲音都曾經在不同的時間里隨電波游盪在長春的每個角落,而現在聽起來已經儼然一體。

「保重!」

老王心疼地撫著她臉上被寒風凝住的兩道紅印。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的眼淚。

「喂,你醒醒吧,快到了。」女孩推了推那個男生,「你不是總聽廣播嗎?這就有個美女主持呢,還不認識一下?」

聲音過後,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呵欠。

閔小雁伸過頭去,在飛機上能旁若無人睡大覺的,她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看到。

「到漢城了嗎?」

軟軟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帶著漫不經心的隨便態度。自從和老王在一起後,閔小雁已經習慣了從眼睛去了解自己對面的男人,不過當那雙眼睛從衣領後冒出來的時候,卻著實出乎小雁的意料。這是一雙與臉上的稚嫩毫不相干的眼睛,剛剛睡醒卻看不出一點的疲倦,清亮里還帶著警覺,也許和老王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閔小雁知道自己被年輕男孩的自信打動了。

從冰天雪地的3月走出的小雁,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並不寒冷的希望。離開長春的那刻起,小雁常常會給自己找些希望,她心中的東京生活應該在點點滴滴的希望下開始,即使那些希望並不完全屬於她。

「岳童,她叫閔小雁,fm90頻道18點的主持人,你聽過她的節目嗎?她和你一樣也是去東京的!」

那個叫岳童的男孩放下了女孩的手,他那還帶著懶洋洋的表情的臉並沒有去理會身邊的女孩的喋喋不休,而是徑直地上下打量著閔小雁。

閔小雁也看著他,不過她只對他的眼睛感興趣,那些帶著懶散味道的五官拼湊出了一個典型的紈絝少年。小雁一直都很不屑那種故作老成但其實空乏無味的樣子。

似乎被小雁盯得有些發慌,男孩低下頭去,抓了抓有些紛亂的頭發。他的手指很好看,細長有光澤,讓小雁想起了自己高中時候和每個迷惑在青春里的女孩一樣喜歡做夢,期待著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瘦瘦高高,亂亂的頭發帶著隨意的顏色,清晰的五官還有一雙看上去冰涼的手,長長的手指上托著買給自己的戒指。

真是可笑的生活,閔小雁打住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回憶,那個華僑中學里擠滿了高干、大款的子女,每天晚上放學前,停車場上就像世界名車展覽會一樣隆重。3年的生活里,在小雁的眼前閃著各種各樣的牌子,女人身上似乎都是同樣的味道,因為小雁發現在這樣的世界里,沒有人再去抹香水,大家其實都是在抹牌子。

「你去東京哪里?」男孩的手還擋在眼睛前,纖細的話語好像從指縫里露出的目光一樣讓人難以琢磨。

「哪里?就是去東京啊!」

「哈哈……」那個男孩和女孩突然一起笑了,似乎剛剛的回答是件特別好笑的事情。閔小雁的臉紅了一下,她不知道剛剛的話錯在了哪里。

片刻的尷尬後一切都恢復了原來的平靜,女孩重新戴上了耳機,男孩似乎很累的樣子,頭歪歪地靠在舷窗上睡去了。平靜下來的機艙里,只有小雁一個人有些無措,小腹的陣痛也消失了,兩只手似乎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局促中,小雁聽到了廣播里傳來的英文。

她知道,漢城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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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川機場的安全檢查口似乎設計得格外窄小,擁擠的人流像裝在漏斗里的沙子一樣緩緩地流動著。

閔小雁踮了踮腳,卻只能看到前面黑壓壓的一片人,她知趣地又站回了原地。周圍雖然還是親切的鄉音,但陌生的面孔在眼前晃來晃去讓她放棄了為自己狡辯的念頭。岳童和那個女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剛剛還沒睡醒的他似乎在飛機著陸的剎那恢復了神志,跑得比誰都快。

閔小雁有些後悔,雖然只說過幾句話,但畢竟算是認識,現在可好,行單影孤的,只能隨著大流出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