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盎然，吐氣微蘭，春波流動，軟語呢噥。
這本是一個平凡的早晨，整個城市交匯著初生的太陽和忙碌奔波的人們，快節奏的生活看起來和平時並沒有什么不同，可是對於我，以及此時緊緊抱著我的美人兒來講，今天都是那么的與眾不同。
「你醒了呀。」
睜開惺忪睡眼，映入眼簾的是可可那留著短發的俏麗容顏。誠然，在經歷了回家之後的種種磨難後，剪短頭發的可可看起來不像過去那樣美艷照人，穿上男裝之後也更偏向相貌俊秀的男生，頗為以假亂真。可明艷的五官仍未改變，美麗的雙眸、高挺的鼻梁以及性感的紅唇依舊像過去那般美好，即便是短發也掩蓋不住她這張美顏之上的光彩，更何況佳人一笑百媚生，簡簡單單的清晨被可可的容顏增添了無盡的色彩。
「我醒了，這次終於不用只在夢里與你相見了。」
「傻瓜，我這不是真真切切地在你身邊嗎？以後還要天天見、年年見，到時候你看膩了我，自然不用在夢里見我了。」
經歷了去年國慶節時的吻別，五個月彼此之間音信全無，上周夜晚互相凝望卻不得相認，以及昨天婚禮中的巨變。能夠再次彼此相擁，讓我和可可自然對此萬分珍惜。不過幸福來得如此突然，也讓我們甚至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中的激動，從昨天傍晚回家之後，反倒都有點出奇的平靜。
「你才是傻媳婦，這么漂亮的臉蛋，我怎么會有看膩的一天呢？就是……傷口還疼嗎？」我本想順著可可的頑皮，反過來調侃她一下，但在看到可可右臉上被迪克等人毆打的淤青後，忍不住伸手輕撫著她的面頰，到了嘴邊的俏皮話也因為心疼不已而被自己吞了回去。
「這點疼算什么，能換咱們重新走到了一起，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呀……而且你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腳，比起你來，我這點小傷實在算不得什么。」一邊對自己臉上的淤青滿不在乎，一邊卻忍不住心疼我昨天被毆打的多處傷痕，可可和過去一樣外剛內柔，這五個月的磨練只是磨平了她的心氣，卻沒有改變她善良的本質。
「話說你今天身上有什么疼痛的地方嗎？有的傷當天不見得會疼，第二天卻……哎呦！」
沒想到當我想掀開被子，看一看可可赤裸的身體上是否有什么其他淤血或傷口，可可卻突然用力掐了一下我的大腿，疼得我頓時齜牙咧嘴，並用疑惑的眼神回望著她。
「這幾天先別看我的身子，我……我畢竟沒有胸了……」如果說短發還可以用依舊美艷的五官去修飾，那么平坦的胸部顯然是可可很不樂意讓我看到的另類「創傷」。看到她的臉上浮現起的傷感，我很清楚用平胸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對可可這樣的ts來講意味著什么。
「哈哈，傻媳婦，不讓我看，昨晚還非得和我一起裸睡。我對你的感情，早已經超脫這些庸俗的問題了吧？」其實能讓可可回到我身邊，我已經感到無比心滿意足了。比起可可肉體上受到的傷害，我更心疼她這幾個月在精神上承受的壓力，因此故意再用調皮的語氣回應著對方，只想盡量讓她早點開心起來。
「討厭，我只是很想念你的味道和抱著我的感覺，才想和你一起裸睡的。但這不等於我對自己現在的樣子很有信心。我可不想讓你老看我的平胸，給你造成什么陰影……哎喲！」
當我突然翻身，一把將可可壓在自己身下之時，輪到可可輕聲嬌呼了起來。
不過在她試圖掙脫我的時候，我卻表現著自己的霸道，始終用自己的肉體壓著對方，並很快令可可再度平靜了下來。
「相信我，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都永遠是我最愛的可可。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還不如……」
沒等我說完，可可怕我又發什么毒誓，趕緊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傻瓜，我當然相信你，昨天你簡直對著全世界說愛我，我這一生能得到這份真愛，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只要信我就夠了。」
在我終於吻上可可的唇後，她終於在我溫情的吻中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兩個人逐漸越親越熱烈，她也終於任由我去撫摸平凡的胸部，滿是憐惜地愛撫著小巧的乳頭和摘掉假體後的傷疤。不過就在我試圖進一步動作之時，可可卻再度拒絕了我的求愛。
「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今天咱們可還有不少正事要做。需要你關懷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你的顧總想必也在等著你呢。」
經可可提醒，我的記憶回到了昨天下午。顧天穎、可可、小晶、喬伊、孫梅、安娜、大夢和我，作為如今我們這個反擊小團隊的核心成員，總算離開了婚宴現場後，大家立刻齊聚一堂，為此後的反擊計劃進行了長時間的討論。
經過梳理和分析，接下來要做的幾件大事依次為：讓顧天穎盡快回到榮天主持大局，聯系王總等對陸翼生不滿的盟友回歸榮天的懷抱，借助媒體的力量大肆傳播陸翼生和迪克的丑聞，緊盯陸翼生和宋鐵接下來的動向。除此之外顧天穎第一次向所有人提出了一個我們從未談論過的構想，她打算回到榮天之後讓公司徹底轉型，就以如今已經在手游界小有名氣的小晶和lonelyboy系列作為起點，干脆將業務重點投入到未來注定越來越有發展的游戲產業。
打算全力支持小晶的游戲，當然令我和小晶都感到十分驚喜。而在討論完畢，大家准備各司其職而去之時，顧天穎特意叫住了我和可可，並在我們面前收起了從出獄之後一直刻意表現出的強勢，相反在臉上浮現起了一絲苦笑。
「對不起，可可。過去我為了對付宋鐵，一直讓安娜假扮成嫉妒你美貌的ts，並在暗中監視著你。後來還利用你去陪迪克的機會，偷偷錄制了你的視頻，為的只是有朝一日可以用這段視頻作為要挾宋鐵的工具。」當時的顧天穎，簡直可以說在用凄苦的表情面對著可可，這讓心知她從來不在外人面前流露真情的我深感意外。
「顧總，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當初我的確因為你而吃了一些苦，但假如沒有你，我和馬樂今天就沒法從婚宴中全身而退了。更何況是你一手提拔了我的男人，事到如今，再計較過去的恩怨已經沒什么意義了。我……我現在不再怪你了。」
不知是否因為重新回到我的身邊讓可可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當時的可可絲毫不再計較過去對顧天穎的怨恨，相反十分真誠地選擇了寬恕和原諒。
「謝謝……從今往後，我會發自真心的，幫你向那些曾經傷害或利用過你的人們討回公道。也真誠祝願你和馬樂可以永遠幸福。」
監獄里的生活終究帶給了顧天穎一些深入靈魂的創傷，即便在外人們面前還能裝出過去那種霸道模樣，但此時此刻的她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某種傷感。其實細想一下也很好理解，如今的顧天穎已經幾乎什么都沒有了。丈夫過世、身無分文，所謂的榮天董事長也不知是否能得到員工們的認可，一個連住所都沒有的女人，再怎么堅強也無法對這些劇變無動於衷。而在她無比真誠地向可可致歉，並送上對我們的祝福之時，等同於主動退出了此前和我之間發生的情感曖昧關系。對此我雖然表面上裝得泰然自若，內心里還是對她頗為同情，甚至連我身邊的可可都有所動容，或許她也沒想到曾經那個霸道多疑的女強人，如今竟然淪落到如此模樣吧。
「今晚大家先各自好好休息吧……我剛從監獄里出來，又馬不停蹄地舟車勞頓。明天下午你們要是沒事再來找我吧，到時候還有一些細節，咱們可以再探討一下。」
當我和可可一起走出顧天穎暫住的酒店之時，我的余光中隱約看到顧天穎從房間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啤酒，其失落惆悵的心情可見一斑。只不過當時我並未察覺到站在我身邊的可可則在目睹了顧天穎的落寞後，內心中正在掀起巨大的波瀾。
一個是經受了五個月的孤獨和壓抑的ts，一個是五個月以來都在監獄中度過的女強人，歸來後的可可和顧天穎很明顯比離開前要沉靜了許多。哪怕是回到我身邊本應狂喜的可可，也不過是昨晚要求我和她裸抱而眠，今天不僅暫時拒絕了我的親熱，似乎還因若有所思而頻頻皺起眉頭。
因為今天仍是周日，按照昨天我們商量過的結果，在沖突中受傷的每個人，以及從剛回到現實生活的顧天穎，今天依然選擇了各自休息。安娜和大夢雖然昨天暴露了身份，但仍然繼續著他們對搜馬的監控，在近距離觀察對方的動向。喬伊、小晶和孫梅卻十分懂事，昨晚要不借口要回姐妹bar看看，要不借口想回家休息，特意把時間留給了我和可可。到了今天，當我給喬伊撥通電話，她干脆在電話里偷偷告訴了我她們的真正目的。
「馬樂，你知道我私下和天穎關系不一般，所以我看得出她不過是在逞強而已。現在的你對她來講才是最好的安慰。至於可可，也只有她和顧天穎徹底冰釋前嫌，咱們這個小團隊才能真的融洽。所以今天你們三人單獨聚吧，我們幾個依舊不打擾了。按照昨天咱們商量的結果，明天天穎就要回榮天面對那些可能很記恨她的手下們。如果可以的話，也希望你能盡量讓她徹底振作起來。」
掛斷了趁可可去洗漱時偷偷給喬伊打過去的電話，我卻不斷琢磨著喬伊為何特別看重可可和顧天穎之間的和解。以我對喬伊的了解，她向來不是一個喜歡空穴來風之人。特別在電話里提醒我，甚至「伙同」小晶和孫梅，故意給我、可可和顧天穎之間留出時間，想必她有著暫時不便告訴我的深意。
正在我默默思索之際，隨著卧室的房門打開，一個和過去女裝時期有所不同，又和這幾個月男裝時期顯然區別很大的全新可可站在了我的面前。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寬松的天藍色風衣，掩蓋了自己平坦的胸部，黑色的皮褲依舊勾勒出大長腿的修長美感，高跟鞋的穿戴則象征著她正式回歸了女性的生活。
「怎么啦？我是不是很丑？」見我呆呆地望著穿戴整齊的自己，可可先是一愣，很快再一次陷入了略微的不自信之中，甚至像一只等待大人裁決的小孩子一樣，用過去極少露出的期盼眼神注視著我。
「不不不，我……我只是，覺得你很漂亮。我說的是實話，千真萬確。」終究是五個月沒見到女裝的可可，我發自真心地表達著心中的贊美。
「哈哈，信你啦。」在我十分真誠地贊美之後，可可總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並主動走過來親吻了我，「走吧～去看看比我更需要你關懷的顧總。」
從今早到現在，可可的嘴邊都掛著顧天穎，讓人很難相信在五個月以前，顧天穎在可可心中還是一個可能威脅自己的愛情，並曾經傷害過自己的敵人。面對她突然變得如此通情達理，我自然感到由衷的欣慰，但作為男性與生俱來的本能，以及很擔心萬一知曉了我和顧天穎之間曾有過肉體相交，可可會不會反而勃然大怒的心理，讓我並不太情願今天帶可可一起去見顧天穎，畢竟能夠在家里和可可耳鬢廝磨已經足夠幸福，可可和顧天穎過多接觸所隱含的風險，怎么看都會讓我得不償失。
因此當我們來到顧天穎居住的酒店樓下時，我再一次對是否該帶可可上樓而感到猶豫不決。
「媳婦，其實我們不用非得過去，顧總向來性格堅強，想必……」
「哎呀！幾個月不見你怎么突然婆婆媽媽起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個月不僅睡了小晶，連同你那個青梅竹馬，還有喬姐都來者不拒了。至於你的顧總，無論現在還是過去，我不過是睜一眼閉一眼罷了，莫非你真以為我看不懂她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么？」
當可可忽然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我的老底，我的心情簡直可以用驚恐二字來形容了。可在我長大了嘴巴，像個傻瓜一般看向可可之時，卻發現她依然在對我微笑。
『可可應該不是一個善於偽裝的人，事到如今對我裝模作樣也沒什么意義，先不論她到底怎么察覺到這些細節，但她似乎真的不那么生氣。』
在我飛快思索著可可到底是何心思之時，可可已經在輕輕拍著我的肩膀。
「怎么了？敢於在全世界面前說愛我的豪氣哪里去了？你先別那么緊張，若是我真要和你算賬，昨天也不會和你回來了。對於這些事我自有主張，你先跟我一起上樓吧。」
將信將疑之中，我不得不跟著可可一起上樓，並敲開了顧天穎所在房間的房門。略微出人意料的是，此時的顧天穎並沒有想象中那么頹然，房間里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窗簾也全部拉開，讓陽光充分照射了進來。只不過表象的整潔也不能掩蓋顧天穎心中的陰霾，因為她的手中依舊拿著一瓶啤酒，竟然在還未過午的時候就自己喝起來了。
「快快請坐。」在我和可可走進房間後，顧天穎用微笑招待著我們，同時不忘了誇贊一下終於恢復了女裝的可可，「到底還是絕代美人，即便頭發剪短了，但稍作修飾又立即容光煥發了。」
「嘿嘿，你這么說我還挺開心的，不過顧總你雖然沒有化妝，但不穿工裝的樣子倒有種淡雅的美。」對於顧天穎的稱贊，可可大大方方地回贊了對方，而且語氣中絲毫聽不出任何敵意。
「也謝謝你，說到底我們都剛從噩夢一般的生活里解脫出來，你在家忍受著高壓和爾虞我詐，我在監獄里則忍受著失去一切的苦悶。」打開窗戶後，顧天穎甚至主動將煙缸放在我們眼前，不過可可卻微笑著婉拒了她的好意。
「是呀，顧總說的沒錯。不過要我來說，咱們之間的共同點又何止這些。其實我在搜馬任職這段時間，聽了不少關於你的事。你和我其實是一類人，都天生就遭遇了不公，但也拼命用自己的方式在向這社會做著抗爭。你過去多疑善變，我又何嘗不是害怕同他人深交。事到如今，我特別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雖然沒有抽煙，但可可卻拿起顧天穎手中的酒杯，故意將她喝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似乎用這種方式表達著什么，「其實外人只以為ts最想要的是真愛，殊不知在真愛之上，她們更需要被他人所認同。ts和雙性人一樣，都被這個世界所歧視，又無法改變自己的性別，因此對我們來講最重要的，是有一個最後的歸處，有一群能夠接受自己的人。」
聽可可突然說了這么多肺腑之言，顧天穎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想必她沒想到過去十分厭煩自己的對方，此刻竟然願意和自己交心。更重要的是，可可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恰恰擊中了顧天穎內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也證明同為天涯淪落人的可可，甚至比我更能了解顧天穎的內心感受。
「哎……你說的沒錯，聽你這么一說，咱們倒是相見恨晚啊……實不相瞞，即便表面上裝的再堅強，如今一無所有的現實還是讓我感到很大的壓力。事實上哪怕在監獄里，我都沒能深刻感受到這種變化，直到昨天提前出獄，原本的忙碌生活和受人敬仰再也不在，才讓我感受到了這種沒著落的苦悶。」
「所以我今天過來，不僅僅是看看你，或者繼續和你討論計劃那么簡單。喬姐她們今天都有自己的事，如果顧總不嫌棄，請讓我和馬樂陪你到處走走吧。剛回到現實世界，想必顧總也得買許多生活必須品吧。」
話到此處，我已經徹底不再擔心可可會有和顧天穎產生沖突的可能。不過我依然搞不清，過去那個愛憎分明的可可，如何能在自己的情敵面前如此淡定。其實對此感到疑惑的不止是我，連顧天穎都對可可的提議頗感意外。
「這個建議自然是很好，不過可可你突然對我這么好，我還是感到有些奇怪。」
「我向你發誓，我今天絕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不只不會找你的麻煩，今天之後我也不會找馬樂的麻煩。其實我剛才說了那么多，不僅因為我感謝你昨天幫了我，也不僅因為你和馬樂的關系，而是因為我已經發現，你是個可以真正理解我的人，就好像我也能理解你一樣。所以我希望，如果這個世上能有一群可以讓我信賴的人們，我希望那群人里也能有你的身影。」
無論可可心里到底是何想法，至少她的大段內心獨白成功地打動了顧天穎。
本就不是弱女子的顧天穎干脆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那就麻煩你了，可可妹妹。」
當一米七八的可可和一米八的顧天穎同我一起出門，兩人模特一般曼妙的身材，以及或美艷或魅惑的美貌立刻吸引了周遭許多人的目光，讓我這個平凡的男人也感受到什么叫做得意洋洋。而當可可為顧天穎特意挑選了一件款式高雅的黑色風衣後，顧天穎看起來基本恢復了往日在商場上的卓越風姿，更讓兩大美人並肩而立的畫面愈加美麗動人。
上午可可為顧天穎挑選了好幾件新衣服，中午我們一起在一家西餐廳吃了午飯，下午可可又帶著顧天穎東走西逛，買鞋子、買化妝品、買挎包、換手機，甚至連許多女性用品都一口氣買了個遍。而在購物的過程中，可可先是勒令由我為顧天穎買單，然後和顧天穎在購物的過程中越來越親密。到了最後，只有我因為陪逛一整天被累得兩腿發軟，可可和顧天穎反而愈加神采飛揚，彼此間的交流也已經到了一種相見恨晚般的程度，著實讓我完全摸不著頭腦，不過也能被這難得的樂觀氣氛所感染，心情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傍晚時分，我們在外面匆匆吃過晚飯，這一天的購物之旅才總算要告一段落了。開車送顧天穎回酒店的路上，可可甚至干脆和顧天穎一起坐在汽車的後排，繼續著持續了一天的熱情高漲。
「真是好幾年都沒這么爽快過了，別看我平時那個樣子，其實我一直沒時間好好買買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我真的要謝謝你，可可妹妹。」挨個看著自己手里的購物袋，顧天穎的臉上浮現著小女人一般的快樂，恰恰是這種庸俗的消遣方式，反而可以讓人返璞歸真。
「其實我自己逛的也很開心，五個月來被迫當男人的壓抑在此一掃而空，反過來我還要謝謝你呢。」在給顧天穎買東西的同時，可可也為自己挑選了不少衣服和化妝品，此刻的她也沉浸在女性天生的購物滿足感里，笑得簡直像個孩子。
「喂喂，你們為啥不謝謝我啊？我自己基本什么都沒買，還當了一整天壯勞力啊。」見此機會我不失時機地開起了玩笑，實際上我對於可可和顧天穎如今冰釋前嫌的樣子是深感欣慰的。
「為什么要感謝你啊？明明今天最占便宜的就是你了吧～」
「怎么最占便宜的是我啊？今天我可是花了好幾萬啊。」
「你這個壞老公，現在都成功地把我、小晶、喬姐、小梅和顧總全部都收編了，還敢說最占便宜的不是你？」
當可可貌似漫不經心地將我們之間本應最為隱晦的話題突然拋出，目瞪口呆的人變成了她身邊的顧天穎，想必她做夢都沒想到，過去那個心直口快愛憎分明的可可，竟然在知曉自己和我之間有過不清不楚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陪她逛了一天商場吧。
「顧總你也別那么驚訝，其實今天早上我就告訴馬樂，我知道你們的事了。
而且我不僅知道他和你之間有一些感情，也知道他和孫梅、喬姐之間也發生過一些關系。否則難以解釋，為何孫梅和我一聊起馬樂就眉開眼笑，為何家里的床上會有喬姐的味道，為何你昨天祝福我們之時，掩蓋不住對馬樂的不舍。「似乎早已准備好說辭一般，事到如今可可終於決定把最真實的想法告訴我們了。
「我上午說過，其實我很理解你，好不容易有一個像馬樂這樣值得信賴的男人出現，你又和我一樣輕易不會在別人面前敞開心扉，所以你對他的不舍我特別明白。而對於我來講，經歷了這么多的變故後，馬樂對我固然無比重要，能夠讓你這樣理解我的人留在身邊，成為我的歸處，同樣也十分重要。即然我深愛的男人也被你們所愛，其中又不乏小晶或喬姐這樣，我說什么也離不開的親人，所以我決定順其自然。不過我也不打算太便宜了馬樂，而是提個建議，不如讓我來做你的老公吧。」
當可可終於說出她可能從昨天開始便一直醞釀的真心所想，我總算理解了她此前對我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含義。我也想不到可可最終竟然願意選擇和顧天穎分享和我的感情，不過更想不到的是她想用另一種關系，讓我們的命運緊緊系在一起。
「你說你做我的老公？所以我們……我們今後就可以一起生活？」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顧天穎，此刻也被可可的表態搞得雲里霧里，甚至不知該如何回答可可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