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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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仁德身前曾留下一道秘旨,若是他身遭不幸,尚野這個他最信任的「兄弟」能憑秘旨接掌皇城雄兵。

裝備精良,訓練有術的皇城禁衛軍在尚野的帶領下,頑強抵抗,意志堅決得出乎意料,衛城大軍不得不付出大量的死傷才能艱難前進。

不過由於受襲突然,一萬多名皇城禁衛並沒有第一時間召集齊畢,在皇城中拼死抵抗的只有尚野在內城急召的五千多名輪值軍將。

貪生怕死是皇帝的通病,所以皇城內的防御工事布置得異常嚴密,機關道道,陷阱重重,若非如此,怕是早已淪陷。

兵貴神速,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舉破之。

花花轎子人人抬,說誰都會說,可牛吹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

高舉勤王軍大旗的衛城大軍最初雖然以雷霆萬鈞之勢破了外城,控制了整個首理城,但皇城禁軍內衛迅速作出反應,死守不退,借助內城的防御工事和建築群落抵抗廝殺,讓衛城軍將損失慘重。

弒君!

趙高殺過皇帝,梁冀殺過皇帝,劉裕殺過皇帝,宗愛殺過皇帝,宇文泰殺過皇帝,完顏亮殺過皇帝,特克實殺過皇帝……

《史記•太史公自序》所寫的:「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

殺皇帝當然主要是為了自己要當皇帝,所以敢於殺皇帝的人一般都是凶殘的(歷史上,改朝換代而抓住的皇帝一般也都不殺而給以禮遇的)但也並非全部如此。有的人殺皇帝只是為了看皇帝不順眼,或者覺得皇帝看自己不順眼要殺自己了,於是他們殺了皇帝,自己卻沒有當皇帝的要求和准備。甚至還有為了私人情怨、個人後事而殺皇帝的。

這樣看來,殺皇帝其實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何況是一個島國。世事紛繁,難以一概而論,我們不論誰對誰錯,因為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但尚氏建國百年,統治穩定,明樂安康,積威深厚,蕭南天實在不敢想像,若是不能速戰速決,尚野如果登高一呼,表明身份,宣讀詔書,那些衛城軍將會不會倒戈?

尚仁德讓位是最完美的做法,但也是最難以實現的做法,所以蕭南天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將他就地格殺,免得多生事端。

殺了尚仁德後,攻打內皇城就成為所有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除了皇城外,蕭南天並非高枕無憂,相反,他擔憂的事還有很多。

廝斗拼殺並非局限於內皇城中,戰火波及廣遠,整個首理城濃煙滾滾,焰火沖天……

如狼似虎的衛城士兵封鎖了所有街道,軍機處、丞相府更是派重兵把守,還有那些保持中立的文臣武將,雖然蕭南天已派出說客去溫言慰勸他們了,但迄今為止,所有人都在觀望,卻無一人給予他正面回應。

這些人,都是老狐狸,沒有把握,誓必不會輕易下注。

想到煩厭處,蕭南天長嘆一聲,道:「造反不容易啊!」

三人起床後,穿衣完畢,楚江南散去天魔場,外面慘烈之極的殺伐聲響隱隱傳入耳中。

楚江南眉頭一皺,低喝道:「誰?」

尚天軍答應一聲,推門進屋,在外廳靜靜地候著,神情焦急。

氣息沉拙,腳步重輕不一,楚江南知道肯定又有麻煩了,不由搖頭苦笑道:「哎!天生勞碌命。」

單疏影媚媚一笑,緊靠在懷中,輕輕摩擦了幾下,聲音撩人道:「相公,來日方長,正事要緊。」

來日方長?嗯,有道理,下次我一定要「日」很長,楚江南ss一笑,重重在兩個大美人香臀上抓了一把。

母女倆「嗯嚶」一聲輕吟,嬌笑著轉身逃開了。

來到前廳,只見尚天軍抱拳行禮,道:「少主,屬下有要事稟奏。」

「稟奏?怎么聽著向特務機關匯報情況啊!」

楚江南肚中一陣嘀咕,面上卻擺出正經神色,笑道:「什么事?」

尚天軍將楚江南埋頭苦干,揮汗如雨的這一個多時辰,皇城大內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雖然不知道尚仁德已遭蕭南天毒手,但聯系衛城大軍攻打皇城的事,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楚江南靜靜地聽他說完,臉色微變,旋又回復如常,沉聲道:「你速速召所有人手在此齊集。」

「少主明鑒,因為……」

尚天軍猛的跪在地上,高聲告罪:「因見不著少主,屬下自作主張,召集了所有人手,還請少主責罰。」

「什么?擅自作主,你真……」

楚江南突然眼中金光閃爍,大聲說道:「你真是人才啊!」

尚天軍一時沒反應過來,當知曉楚江南並沒有責罰他的意思以後,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深吸口氣,面色肅然道:「少主可是要帶領屬下殺出重圍?」

殺出重圍?我看你是《沖出重圍》看多了吧!哎!怎么才誇了你一句,你就原形畢露了?楚江南心中郁悶,面色卻不露絲毫內心想法,伸手扶起尚天軍,獰聲笑道:「擒賊先擒王,不管誰是誰非,拳頭大就是老大,你們好好守住這里,護住掌門和公主周全,我去活動活動筋骨。」

殺伐慘烈,血氣沖霄。

後宮正院,秦柔正對著一汪清泉,清水翠綠,隱隱散發出清涼之意。

她眉若遠山含黛,鳳目顧盼流波,身著鵝黃色衣裳,清麗脫俗,粉妝玉琢般可人。

周圍灌木花草叢生,百花爭相開放,淡香撲鼻,沁人心脾。

麗兒和秀娟俏麗在她身後,神情焦急,欲言又止。

她歸攏秀發,用一根玉釵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如雲青絲幾次轉折,最終輕輕披散在肩背處,仿似流瀑。

她平素都是這般自己梳妝,感受著比最華美綢錦還要清涼柔順的發絲在指縫中流泄,心境明晰清澈如一台明鏡,紅塵的塵埃於靜謐中四散消失,在數年之前,她已心如止水,漣漪不起。

「鏗鏗鏘鏘」的聲響自身後傳來,擾亂了她和煦的心境,恬淡柔和的玉頰露出一絲厭惡之色,秀眉微蹙,轉過俏臉,不悅道:「放肆。」

神態冷傲無比,聲音猶若出谷黃鸝,清脆之極。

麗兒和秀娟搶身站在秦柔身前,嬌軀微瑟,神情堅決地看著無禮之極的一眾軍將。

「末將陳銳見過秦太妃。」

渾身浴血的陳銳帶著一身殺伐腥氣,躬身下跪,恭聲見禮。

秦柔揮手讓麗兒和秀娟退開,冷冷地望著陳銳,柔柔目光寒如銳利刀鋒,久久不言。

「你們好大的膽子。」

秦柔聲音平靜,聽不出內心想法,「王上是否已經遇害?」

「末將不知。」

陳銳自己站起身來,沉聲道:「末將無意冒犯秦太妃鳳儀,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你奉的陳啟泰的命?」

秦柔鳳目生寒,一眨不眨地定在陳銳臉上,繼續道:「還是蕭南天的命?」

「無可奉告。」

陳銳神色肅然道:「秦太妃不要再問了,末將是不會說的。」

「那你來干什么?」

秦柔冷哼一聲,嬌叱道:「是來殺我嗎?」

「末將不敢。」

陳銳退了一步,嘴上說得客氣,手卻緊緊按在刀柄上,臉上絲毫笑意,「請秦太妃隨在下走一趟。」

「如果我說不呢?」

秦柔毫不退讓,聲冷如冰。

陳銳臉上露出一個可有可無的笑容,微一抬手,空氣中突然暴出一陣異響,俏立於秦柔身後的兩個侍女慘呼一聲,雙膝一軟,嬌軀倒癱在地上。

她們的柔美的嬌軀上綻開幾朵嬌艷的血花,殷紅的y體汩汩涌出。

秦柔輕輕蹲下身來,眼神悲傷的撫著她們尚帶余溫的身子,抬起臻首,怒道:「亂臣賊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陳銳微微讓開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冷冷道:「秦太妃,請。」

秦柔直起嬌軀,遙視東方,陽光盡斂,烏雲遮天,似乎正炫耀自己的無邊威力連紅日都不是對手,半晌後收回目光,看著陳銳,決然的搖了搖頭,冷聲道:「你以為你真能殺得了我?」

陳銳並不想殺秦柔,這么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誰下得去手啊,但是違抗軍令的事他更是不敢做。

秦柔並不知道陳銳內心的掙扎,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在意,除了心中的「他」誰還能讓她牽掛?

第170章末路窮途

秦柔輕輕取下束發的玉釵,恣態妙曼,轉順之間,異氣彌漫,陳銳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古怪之極的感覺。

氣氛身經百戰的陳銳駭然的望著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秦柔,竭盡全力才撐住不受控制的微顫身體。

秦柔俏然而立,嬌美絕倫,明艷如寒梅怒放,秋波顧盼之間,竟似連整個暗淡的空間亦為之亮麗。

陳銳呼吸慢慢變得喘急粗沉,眼神從最初的凌厲貪婪到現在的驚懼震駭,口干舌燥,額頭流出豆大的汗珠。

退,後退,急速後退,陳銳仿佛退了慢了半步就有黑白無常要勾了自己的魂魄。

不止是領兵大將陳銳,就連使站在更遠處的弓箭手都因抵受不住那令人恐懼的威勢,踉蹌後退,是什么讓這些見了血,殺紅了眼,心中充滿欲望的兵衛如此驚恐?

恐怖,實在是言語無法描述的恐怖。

雖然秦柔看似柔柔弱弱,無力掙抗,但靈魂在對身體發出警告,站在他們面前的絕不是一個任人魚r的無依女子,而是絕不可接近的危險。

她的武功竟已高到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境界?素手握著只握著一支玉釵,但氣勢已經壓制了全場,這般恐怖的武功,怕是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幾人?

秦柔檀口邊緩緩沁下一抹血漬,臉色變得煞白一片,詭異莫名,在她鳳威之下,弓箭手竟連珍若生命的長弓都握不住。能站穩就不錯了。

強大的氣勢壓的陳銳面孔扭曲,雙目充血,嘴角哆嗦,久久無語。

「鏘」的一聲,軍刀出鞘,陳銳終於在沉默中暴發,向著身後的弓箭手大聲發令:「放箭,快放箭,殺了她,快s死她!」

「嗖嗖嗖嗖……」

勁風急進,弓箭手們止住顫抖的雙手,抽出箭矢,拉動弓弦,利箭迅猛s去,鋪天蓋地,如同漫過原野的飛蝗,猙獰凶厲。

秦柔一頭柔順黑亮的烏絲無風自動,足下的三尺外的地面瞬間轉為墨色,一層濃烈的默灰氣呈放s狀急劇擴散,在她和陳銳率領的衛城士兵之間隔出一塊不小的空地。

美人盈盈,俏然而立,遠遠望去,就似無邊溟獄幽河中的一塊綠洲。

弓箭手s來的數百支利箭來勢前勁,可是卻是越行越慢,而且全部都鍍上一層暗灰色,在秦柔身外數尺時紛紛失了准頭,斜斜c在她身旁,凌亂無章。

陳銳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孔,估計沒個十天半月是正不過來了,他狠狠一跺腳,軍刀指向秦柔,再次吼道:「放箭,給我放箭!」

令出箭至,第二波箭雨更快更急,但結果卻與前次沒有一般無二。

院子里,包括陳銳在內的所有衛城軍的眼神中,都浮出了掩飾不住的驚栗與恐懼。

以秦柔為圓心,園中一大片面積都被濃稠的灰色所覆蓋填充,灰色所過之處,草枯樹萎,生機俱滅,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源源不斷涌出的無數細小灰點,並不是靜止的,而是如來自地獄深處的未知生物般擁擠蠕動,情形之詭異可怖,委實是到了極處。

經過了幾個時辰的鏖戰,衛城軍和至今仍舊憑借高牆堅守的皇城禁衛軍都在休息,積蓄力量,醞釀著更慘烈的廝殺,更血腥的殺伐。

不過和源源不斷增援士兵的衛城軍比較起來,禁衛軍卻顯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衛城軍不但將整座內皇城圍了個水泄不通,更挖斷堵絕了所有通往內皇城的溝渠秘道,斷水斷糧,雖然內城里儲備了部分用水和食物,但這釜底抽薪的做法仍引起了禁衛軍者的恐慌。

其實若非有所顧及,玉石俱焚,蕭南天早調集攻城器械,血洗皇城。

首理城的上空,不見光亮,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沉重的氣息,仿佛暴雨來臨前,的人喘不氣來,黑壓壓的烏雲已經遮蓋了藍天、末日即將到來。

「逆臣賊子!」

尚野站在城樓之上,眼睜睜看著身旁一個又一個力竭將士倒下去,心中恨煞氣煞,難以抑制的殺氣交織在強烈的怒氣之中,如同一對霜刀電劍從眼中s了出來,寒光暴閃。

「這是何苦由來……」

一個散漫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撲通」一聲,這是人體摔倒在地的聲音。

尚野猛的轉身,映入眼簾的是身後兩名貼身護衛圓睜浮凸的眼珠,無神雙目,死不瞑目。

「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來人雙手負於背後,似自言自語又似不能違逆的命令。

「談應手,我千里迢迢,數月艱辛,沒想道竟是引狼入室,與虎謀皮……」

尚野冷冷的盯著談應手,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受了我全力一擊,你竟未死?」

一身藍色玄衣的談應手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尚野一陣,疑惑道:「這是為何?」

尚野冷哼一聲,不言不語,看向對方的雙眼滿是冰冷與仇恨,恨不得吞其r飲其血。

「談兄,不要浪費口舌了,這廝不見管材不落淚,擒下他,我就不相信在我『十八銷魂手』下,他還能如此嘴硬。」

莫意閑冷笑了一聲,接著身影一晃,一句話說完,原本還在城樓下的他如同幻步似的一舉擊殺了三名禁衛軍,穩穩站在談應手身旁,就似一直都在那里。

尚野見他數十步之速竟如此之快,心中猛地一緊,臉色一變,赫然察覺到自己在琉球無人能敵,但與眼前兩人比起來,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差距,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的心漸漸沉到了谷底,手中卻變戲法般從長袖中滑出了一把匕首。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尚野的動作當然瞞不過,談莫二人,不過他們只是獰然一笑,不甚在意,但在與對方冰寒眼神相處之時,他們整個人突然全身一震,肌r綳緊,精氣神高度集中起來,直覺告訴他兩個字——危險。

「看來只有用那招了。」

尚野眼中寒光暴閃,接著便如同下山猛虎,身形迅捷地朝著談應手撲去,手起光寒,刀式詭秘,氣勢無雙,勇不可擋。

要在兩大黑榜高手的聯手劫殺下逃得性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尚野不是「覆雨劍」浪翻雲,更不是「魔師」龐斑,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所以他的目標只有一個,然而相對於他一往無前的強猛攻勢,談應手的反應卻很平淡,他在最初的一緊之後就放松下來,因為對付尚野,一個人足矣!

談應手靜靜地看著他,臉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瀟灑而淡然。

「砰!」

當尚野的身子剛剛掠到談應手身前之際,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右臂傳來,接著整個人被高高拋起,騰於虛空,最後重重地摔倒在上。

「不過如此,憑他的本事,根本傷不了你我二人分毫。」

談應手淡淡地朝出手退敵的莫意閑笑了笑,轉向尚野時,眼神輕視而冷漠,淡淡道:「你剛才明明已是身受重傷,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化去傷勢?」

尚野捂著左臂,咬著牙,艱難的站起身來,每動一下,右手都傳來一陣火辣辣痛楚,他皺眉掃了右臂一眼,因為莫意閑剛才一掌,右臂被震的皮開r綻,骨碎筋裂,不斷涌出的殷紅血y染紅了他半邊衣衫,還沿著衣衫下擺滴落,綻開一朵朵嬌艷的血花。

談應手冷傲如常,聲音淡定道:「只要你肯說實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桀桀……」

獰笑一聲,莫意閑不y不陽地接口說道:「能死在我兄弟二人手中也是你的造化。」

汗水混著血水淌了一地,尚野的右臂無力的垂著,然而重傷之下,他卻堅毅依然,剛猛冰冷,眼神銳利,沒有絲毫猶豫和退縮,仿佛不可被打敗的戰神。

尚野將右手緊握的匕首換到左手,聲音冷冷道:「要殺便殺,羅嗦什么?」

「不識抬舉!」

一聲輕微的破空聲響起,接著一副圓滾滾身材的莫意閑便鬼影般自他右側虛空中現出身形,犀利激勁的雄渾掌風吹拂著尚野右肋的衣衫,刮骨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