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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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認為浪翻雲因紀惜惜的死亡,以致消極頹唐。

浪翻雲卻覺得自己是更積極地去愛、去享受生命,便像眼前的小屋、遠方和他血r相連的d庭湖、天上夜空中的明月和孤獨。

只有在孤獨里,浪翻雲才能感受到心懷內那無邊際的世界,感受到一般人忽略的事物。

往日快劍江湖,長街奔馬。

今日明月清風,高山流水。

想到惜惜,浪翻雲取過長劍,掛著酒壺,走出屋外。

月圓之夜,當第二天的的太陽還沒有升起,皎潔的滿月還散發著余暉的時候,楚江南輕輕地踏著夜色來到了怒蛟島三景之一觀摩涯。

果然,一個落寞中透著瀟灑出塵氣質的身影在這個月圓之夜,果真出現在這里。

楚江南自從來到怒蛟島之後,耳中聽的最多的就是這黑榜最厲害的劍手,他知道眼前這個身影在這個特定的日子就會出現在這里。

很有默契的是,當旭日的第一縷陽光奪走了屬於月亮的光華之後,浪翻雲像前幾次那樣從一塊巨大的礁石上站了起來。

浪翻雲隨手拿起丟在一邊,震驚天下的覆雨劍,掛在腰間後,舉起一個酒壺,將剩余的『清溪流泉』一飲而盡,頭也不回,轉身就待離去。

回身,只見一名男子在自己身後十丈處,背上斜c著一柄黝黑卻散發著一股蒼莽古朴氣息的黑色長刀。

浪翻雲仔細打量對方,這人高瘦修長,卻絲毫不給人半點體弱的感覺,整個人像以鋼筋架成,深藏著驚人的力量,不動則已,動若雷霆震怒,威勢驚人。

他面貌俊逸,實乃浪翻雲除「邪靈」厲若海之外所僅見,雙睛神采異常,光華隱現。

俊逸青年一語不發,緩步前進三丈,兩人眼光利如鋒刃,立時交擊纏鎖在一起。

離開楚素秋居住的宅院,楚江南的心很亂,她告訴了他關於凌戰天的事,因為除了楚江南,她無法只能把這件事情埋藏在心里,不能告訴任何人。

楚江南還從楚素秋的話里知道了許多東西,自從那一天兩人在山d中發生了關系,楚素秋的身體就一天天發生著變化,變得越來越敏感,欲望強烈,忍無可忍。

本來著也沒什么,但是偏偏又碰上凌戰天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被浪翻雲救回之後,就連她的手指都不曾碰過一次……

心中沉壓著郁結之氣,就像一座山峰重重壓在他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楚江南不知不覺來到了觀摩崖,看見了那孤傲的背影。

他壓抑的心需要發泄,楚江南面對有敗無勝的對手,卻執意想要見識一下名震天下的「翻雲劍法」楚江南身邊已經是勁氣彌漫,刀鋒利劍一般的氣勁掃開了地面的塵土,背上縛著的曠古神兵井中月正在不住地輕輕顫抖,這是它渴望一戰,出鞘在即的前兆。

凜冽勁氣鋪天蓋地襲向浪翻雲,但剛一接觸到他身邊,就好像是水流被從中分流而過,竟似絲毫都不能影響到他,浪翻雲同樣向前走出三丈距離。

一個人的氣勢凝聚是有限度的,如果在頂峰的時候還不能出手的話,肯定會慢慢消弱。

楚江南動了,且不得不動,他的氣勢已經推到了頂峰。

右肩向前微傾,左腳彈起,右腳前跨,楚江南俯身沖向浪翻雲,縛在背後的井中月從刀鞘內突然飛出,黃芒一閃而逝,落在他穩健的手掌中。

這個時候,楚江南右腳踏地一點,左腳閃電標前,身形飛出,直接越過了兩人間僅余的四丈空間,掠到了浪翻雲身前,就像一頭飢餓的獵豹,撲向豐美可口的食物同一時間,「鏘」的一聲,浪翻雲名震天下的覆雨劍離鞘。

帶著燦燦黃芒的井中月自空中劃出一個小半圓,就像一鉤銀月,刀尖平指向三尺外浪翻雲的咽喉,楚江南他手中銳利無匹的井中月不啻虎豹獅熊的利齒銳爪,擋者披靡。

浪翻雲虛眯著昏黃的雙目,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他的眼中看不到楚江南,精神集中在他迅猛急劈而來的井中月那銳利的刀鋒劃出的軌跡上。

楚江南手中井中月有若一摸拉拽著尾巴的流行,發出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向著浪翻雲的咽喉奔來。

浪翻雲眼里充滿了驚喜、詫異和謹慎,他左腳猛踏一步,迎擊楚江南的天馬行空,當喉殺斬而來的凌厲一刀。

劍光閃爍,刀芒漫天。

火花四散,飛星亂濺。

金屬摩擦碰撞之聲響起,覆雨劍與井中月已經交手。

刀劍交鋒的結果不能預料,楚江南被覆雨劍上傳來的恐怖力道生生震退了五步之遙,腳下用力一踏,始才穩住有些搖晃的身體,握著井中月的右手微微發麻。

覆雨劍法,名不虛傳。

楚江南深深吸了口氣,壓下翻騰的血氣,眼中電芒激閃。

冷哼一聲,再次出手。

楚江南右肩向前微傾,雙腳橫移半步,井中月橫指向浪翻雲的左肩至右小腹位置,飛速劈將下來。

井中月刀身勁芒閃動,顯然是功力催待盡的跡象。

第220章刀劍爭鋒

不過再下一刻,浪翻雲手中五尺薄鋒魔術般在井中月刀身側面輕輕一點,然後施展攪勁,一股柔和力道頓時制住楚江南躍動的身形,化去他狂暴的勁力,巧妙的把他又送回到原來出手的位置,分毫不差。

兩人對峙著,都在尋找更好的出手機會,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如果不能掌握那稍縱即逝的進攻機會,可能敗亡就在一息之間。

失敗即使死亡,沒有重來的機會。

楚江南想過很多次自己和浪翻雲第一次見面會是如何一番景象,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是在眼下這般刀劍相向的情形下。

月落日升,東方的天空開始泛亮,浪翻雲負手而立,覆雨劍安靜地歸於鞘內,眼神再次變得渾濁。

十七年前怒蛟幫上任幫主上如官飛占領了d庭湖第一大島怒蛟島,官府曾來圍剿了七次,每次均折兵損將而歸,朝廷為此求得當時白道負有盛名的七名高手,以江湖規矩來拜山,挑戰有「矛聖」之稱的使矛第一高手上官飛。

出來應戰的是浪翻雲,一柄覆雨劍連敗此七人,最難得是他不傷一人。

這一戰使浪翻雲的名字哄傳江湖,名動天下,也贏得白道人士對他的好感。

三年後,浪翻雲擊殺了「黑榜」高手里,最受人深惡痛絕的紅玄佛,躍登黑榜寶座。

浪翻雲還保有一項紀錄,那就是在黑榜史上,他是第一個成為名登黑榜的新員後,從沒有人敢正面向他挑戰的高手,今天這項紀錄似乎要終結了。

楚江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浪翻雲,只見他身形雄偉,足有六尺以上,但臉目丑陋,一對黃睛似醒還醉,手比普通人長了最少二至四寸,腰間覆雨劍比一般的劍要長了尺許多,劍身狹窄,精芒爍閃,斷是絕世好劍。

楚江南的人便像他手中黝黑卻沉斂的刀,不斷散發出懾人心魂,奪人膽氣的澎湃殺意,首當其沖的浪翻雲,卻悠閑自在,仿佛沒事人一樣,渾然不覺。

楚江南渾身勁力充沛,眼神凌厲,看著浪翻雲的雙瞳連眨眼也不需要。

相反,浪翻雲渾黃的雙目似睜似閉,似醉似醒,好象握著井中月的楚江南並不是攔在他身前一樣。

楚江南心中一沉,他發覺浪翻雲真的沒有受到自己殺氣的影響,身體和精神都保持在一種非常松弛的悠閑狀態里,不管出擊還是防守都游刃有余,盡在掌握。

反觀自己,與浪翻雲的閑逸卻截然相反,相去千里,楚江南現在就像一根拉緊的弦線,稍一不留神,就會崩斷。

楚江南看著眼前的劍手,在自己蓄勢待發的強大氣勢侵迫下,浪翻雲居然能保持休息的狀態,他眼中只有發自真心的敬佩,不過著並不影響他的戰意和決心。

久等下去只會對自己越來越不利,楚江南腳步細不可察地微移著,緊了緊握著井中月五指,他決定要出手了。

浪翻雲眼中濁黃之色一掃而空,寒芒暴起,閃爍若天上湛星,全神貫注盯在楚江南身上。

殺氣彌漫在空中,在楚江南和浪翻雲站立的位置中心,一道不斷旋轉的勁風在兩人間憑空生成,襲卷上天。

天上飛鳥,林中野獸,紛紛避逃,遇上黑榜級高手對決,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他們有幸得見,還是倒了八輩子霉運。

浪翻雲銳目如電,正在仔細地審視楚江南,沒有一點細節能漏出他的法眼。

他思緒的運轉,比常人快上百倍,以致為正常人來說是快如電光石火的一擊,在他的瞳孔內便像是緩慢不堪的動作。

在他的視域里,首先是楚江南的雙腳在輕輕轉換著身體的重心,使他的身體能保持在隨時進攻的狀態,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跟著楚江南的瞳孔放大,s出奇光,這是功力運集的現象。

浪翻雲甚至看到楚江南露出在衣服外的毛孔收縮,頸側的大動脈和手背露出的血管擴大又收縮,血y大量和快速地流動,體能發揮到至盡。

楚江南出手了,但是在浪翻雲眼中,還未交手,戰局就已經注定了。

驀地,楚江南一聲暴喝,整個人跳了起來,手中井中月從他手上劃出無數個勁風,象朵菊花一般急速綻放,天空里無處不是刀勁,把浪翻雲團團包圍,象烏雲遮天蓋日似的壓向了這無雙劍手。

浪翻雲神色不變,因為楚江南這種打法極度耗損真元,他對武器軌跡的把握比楚江南深刻得多,這幾十刀若有一刀能夠劈得到自己身體前一尺的范圍已屬難能可貴。

不知道什么時候,浪翻雲的手已經握上了覆雨劍冰冷的劍柄,下一個瞬間,覆雨劍離鞘。

一陣低嘯有若龍吟,頓生漫漫劍雨,覆雨劍有節奏地前彎後轉,條上忽下,名震天下的「覆雨劍法」全力展開。

楚江南視野驀地一花,空中突然閃出無數的劍花,只見浪翻雲擊出三十幾劍,堪堪把自己的刀勁壓制在他身邊的一尺見方的距離,也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顯示了其無與倫比的控制力。

黃芒斂盡,光點散去,楚江南從天上落下時,浪翻雲看也不看,手一動,劍回到腰間銷內,不聞半點聲息,就像長劍是有眼睛的長蛇,會找路回到自己的dx。

落地站穩,楚江南把井中月收回背上,身上再無半分凌厲迫人之氣。

交手過招,生死相搏,似乎在瞬息間完成,又像天長地久般的無盡極,兩人相對而立,似乎並沒有動過手。

楚江南除了面色微微有些發白,表面上全無傷痕。

浪翻雲依然負手站在那里,眯起雙眼,似醉似醒,微微一笑,露出和他丑臉絕不相稱的雪白牙齒,道:「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楚江南深深吸了口氣,笑道:「在下姓楚,草字江南,多謝浪大俠手下留情。」

楚江南,浪翻雲默念兩遍,哈哈一笑,道:「好,很好。」

不知道他的好是指什么,楚江南張口欲言,浪翻雲微微一笑,搶先開口道:「今番交手,楚兄都是只有『殺勢』,卻無『殺意』,當不是為了尋仇挑釁而來。」

楚江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怎么說,他總不好意思告訴浪翻雲,自己為了楚素秋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這才找上他,打了一架,發泄心中郁悶。

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楚江南伸手撓了撓頭,這個有些孩子氣的動作實在是引人發笑。

浪翻雲卻不為難於他,笑道:「今日酒也喝完,架也打過,下次有機會請小兄弟喝酒。」

喝酒!自己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浪翻雲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來著,楚江南神色安定下來,露齒一笑,道:「浪大俠若是有空閑,由小弟做東,保管你『清溪流泉』暢飲盡興。」

浪翻雲已被『清溪流泉』寵壞了,就連喝著往昔最愛的『紅日火』也感覺口中淡出鳥來,已經很久沒有盡興了,他看著楚江南,渾黃的雙目再次有了神采,一字一句道:「清溪流泉?」

「清溪流泉。」

楚江南肯定地點了點頭,聲音一頓,繼續道:「而且還有左公釀的十二罐酒之一,那火候……嘿嘿,從沒有人舍得喝掉它們呢!」

浪翻雲一聽酒蟲大動,精神一震道:「天下間或者只有兩個人有資格去品嘗欣賞左公的酒,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過世了的老幫主,沒想到現在又多了小兄弟,哈哈哈……選日不如撞日,我們……」

浪翻雲忍不住搖頭失笑,像在感嘆,又像在欣賞回味浪翻雲的酒鬼行徑和說話,回過神來,見浪翻雲眼睛直直盯著自己,竟仿佛是色狼在看著赤l的絕色美女,剛才比武的時候不見他這般精神。

楚江南咳嗽一聲,含笑側身,伸手示意道:「浪大俠請。」

兩人相視片刻,同時放聲大笑起來,聲音遠遠傳開,驚起海鳥無數,早起的鳥兒不但有蟲吃,還容易被高手誤傷。

楚江南和浪翻雲都是輕功卓絕之輩,片刻功夫,兩人已走在清溪流泉所處的大街上,路上偶遇的人雖無不興奮地偷看浪翻雲,卻沒有人敢停下來指點,更沒有人敢走上來和他說話,因為幫主上官鷹曾親下嚴令,禁止任何人打擾這天下第一劍手的安閑寧逸。

兩人來到一條橫巷,步入巷內,不一會抵達小巷盡頭處,掛著『清溪流泉』牌匾的酒鋪卻大門緊閉,漆黑一片。

浪翻雲見到酒鋪關了門,搖頭苦笑道:「小兄弟,我原以為你家里便有清溪流泉,沒曾想卻是要來酒鋪買酒?這一來時辰尚早,酒鋪並未開門,二來『清溪流泉』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楚江南聞言微笑搖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浪翻雲微微一怔,心頭少有的泛起困惑,難道自己所言有何錯漏?

楚江南正待說話,只見巷口一個婀婀娜娜的錦衣女子;一個娉娉婷婷,懷中抱著一個嬰孩的布衣女子,朝他們走來。

不期然遇見那美麗的新寡文君,良翻雲心中暗忖:「又會這么巧了。」

楚江南一臉壞笑,飛快地眨了眨眼睛,即使身旁站著天下第一劍客也不正經,左詩像早知他會這般輕佻,垂下臻首,秀美的俏臉卻無從掩飾地飛起兩朵紅雲,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低聲道:「浪首座。」

浪翻雲還了一禮,微笑道:「左詩姑娘好。」

柔柔蓮步輕移,先走到浪翻雲身前,襝身一福,學著左詩問了聲好,然後走到楚江南身後含笑俏立,巧笑嫣然,眼波柔媚,不愧是他乖巧美麗的貼女侍婢楚江南笑一笑,氣沉丹田,吐氣發聲道:「郭嘉、趙晨宇、宋貴平、王新祥、陳建軍、趙晨、李宣波……給本少爺開門做生意了……」

ps:邪惡的說一句,最後那七人眾是我大學寢室室友,嘎嘎嘎嘎……

第221章山d春色

轉眼之間,兩日過去,和單疏影約定的一月之期漸近,楚江南明天就准備要離開怒蛟島了,左詩留在這里,繼續經營清溪流泉,她既然喜歡這里,楚江南也沒有強迫她離開的意思。

這兩天里,楚江南見過楚素秋一次,是她主動尋上門來的,當然她來此的目的是為了見左詩和雯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凌戰天並沒有回來,按理說他早應該回來了,可是事實上他卻沒能回來,連楚江南自己也不曉得在自己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什么可值得慶幸的。

夜色降臨,漆黑深沉,讓人想做,也的確適合做壞事。

秋瑟的風拍打著崖壁,入夜後的浪潮聲特別澎湃洶涌,似在埋怨月太明,星光燦爛,白帶一般的銀河掉落地平面的那端。

波浪在月光的照s下粼粼閃公閃好不幽森,漁人們的歌聲忽遠忽近,斷斷續續的吟唱著,無畏海風猛如虎,浪似惡犬。

怒蛟島亮起了點點燈火,提著燈火,攜著兵刃的怒蛟幫幫眾無聲地進行著安全巡夜,怒蛟島的夜晚是如此靜謐,除了燈火輝煌的妓院和賭館,其他地方都安靜下來,靜得聽聞不到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