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多小人少聖賢(2 / 2)

祝英憐也並半點不想承馬文才的情,不然她便是落了下風,當即捏著冊子遞過去,「我堂堂祝家九公子,還無臉做出這般占人便宜之事!」

見這三人的反應,陳夫子雖驚異卻也樂於此,拿過祝英憐的折子,開口,「上虞祝家祝英連,束修一百兩,上等座位!」

「上虞祝家祝英台,束修一百兩,上等座位!」

這一看,出了兩位大世族公子,他不由開始抱著希望,看了梁山伯的折子,一看怒目驚雷,「會稽梁山伯,束修八兩,沒有座位!」

「什么!夫子,我怎么會沒有座位!」梁山伯原本滿是期待,聽到這一句馬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束修漲了,乃十兩!」陳夫子不耐地打發。

「夫子!你怎么能這樣呢?尼山的束修一向都只有八兩啊!」祝英台不由地辯道。

「我說幾兩!便是幾兩!」陳夫子冷斥她。

「你……」祝英台正想和陳夫子好好講理,結果被祝英憐一阻,梁山伯一拉,拉開了。在書院得罪了夫子,以後日子定不好過。

見梁山伯將祝英台帶出去了,祝英憐才放了心,淺笑著行了個禮,「家弟年幼無知,口出狂言,是英連管教不嚴,望夫子見諒!」

陳夫子雖心有不快,但祝英台也並未來得及說什么過分的話,他也不願得罪這些公子爺,當下,「幼子無知,本席身為尼山夫子,為長,自是不會多加計教!」

「夫子身為尼山鎮院夫子!人品自當高尚如孔孟。」祝英憐輕笑一聲開口。

「祝公子過譽!」陳夫子摸著胡子,笑容滿面。

「學生對夫子仰慕已久,特備了價值不扉的金玉雕雪筆要獻於夫子!」祝英憐見陳夫子聽見金玉筆時兩眼放光的樣子,便知他上勾了,「只是學生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陳夫子意會開口。

「夫子,此屆有學子家中貧窮,交不起束修,但勤學好問。夫子為人師表,想必不願這樣的好苗子流落在外,可否為他稍降束修!」祝英憐微挑了挑眉,手中捏著的寒玉扇暗示一般敲了敲書案,「夫子好為人師,這一點,想必明白吧!」

多收兩金束修,和收一件價值百兩的雕筆,陳夫子再傻也知道該怎么做,當下,立馬裝模作樣,向著在不遠處勸祝英台的梁山伯,「梁山伯!我聽祝公子說你勤學好問,且也才識不淺!本席為人師表,你既然有如此向學之心,本席決定破例降兩金,只收你束修八金讓你入學,如何?」

「英台,你看!我就說夫子是好人!」聞言,梁山伯又驚又喜,對著祝英台說了一句,連忙謝了陳夫子,「多謝夫子!」

祝英台在一邊無奈地嘆了口氣,山伯就是太好心太善良了。若陳夫子真是賢師,之前就不會自作主張升降束修,很明顯是她的九姐在陳夫子那做了,說了些什么,讓陳夫子拿了些便宜,這讓她很氣悶。

「多謝夫子!」祝英台無奈行了個禮道。

她雖魯莽,但不愚。而梁山伯也不是愚,而是太相信世間好人處處有!

「夫子英明!以後書院在下和家弟就望夫子多多關照了!」祝英憐也笑著沖陳夫子拱了拱手,意味深長地開口。

「那是自然!祝公子與令弟一看便才華橫溢,一表人才,乃佳徒。本席又怎會不多加關照!」陳夫子滿臉堆笑,開口。

祝英憐也不多言,只是謙遜一笑。

那一支金玉筆她本就打算用來收賣陳夫子,結個善緣。若是以後她在書院里鬧事,錯的是她,陳夫子也會偏坦於她。現下用作於此,也是剛剛好,還幫梁山伯解了圍。

似有所感,她回眸看去,少年一身玄紋白衣,立在廊亭間,衣角翩飛,若芝蘭玉樹。

他雙手抱臂,面上似笑非笑,見她看過來,便不緊不慢地轉過了身,揚長而去。顯然,他關注良久,早將一切看在了眼底。

之前祝英憐假裝路見不平的義勇少年,用以試探馬文才深淺。而現在一事,又何嘗不是馬文才的試探!

祝英連,祝九公子……在一年前的花燈會上,他對他便早有耳聞,並想一較高下。當時他沒顯身份,而祝九公子也並未露面,卻仍讓他見出不凡。

而今一見,果然如他所想,是個不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