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君年少(1 / 2)

</br>溫和的陽光透過樹葉散落在那幾個歡聲笑語的書童身上,他們的主子現在都在學堂上課,這午後他們反而分外空閑地交談,或是讀幾本書。

身為書童,他們本身的身份比別的仆人高上一等。他們大多得了主子的青睞,被給予了讀書寫字的權力。而他們在主子身邊耳渲日染,見識也比一般仆人長,甚至有些才華出眾!比如從小跟著馬文才的馬統,比如和祝英憐似友一般的青衣。

青衣是喜歡午後的,這種陽光溫和的模樣,讓她覺得歲月靜好,讓她想起初見祝英憐的那一天,是祝英憐,將她拽出黑暗,賦予新生。

「銀心,你是在綉花么?」四九突然冒出來,他好奇地向前探去,想看個清楚,「綉得真好看!」

四九是梁山伯的書童,性子憨厚老實,心直口快。

銀心被四九嚇了一跳,忙把手上的針線放到一邊藏了起來,訕笑著溥衍四九,「沒,沒什么!我家公子的衣服扯壞了,我補補……補一下……」

「你補衣服還綉什么花啊!」四九不解地皺起了眉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四九雖然老實,但也不好哄騙,一句話便叫銀心嚇得直冒冷汗,綉花不是什么大事,但男子怎么會去綉花。

「四九!你別為難銀心了,他一個大男人非得學綉花已經很難過了!你還死命要揭出來!」銀心還未說什么話,一邊坐在樹下觀書的青衣書童,便不緊不慢翻了頁書頁,淡定地開口為銀心解圍。

青衣說著,故意用打趣揄揶的語氣開口,「我們的祝十公子,從小在九個哥哥嬌慣下長大!衣服壞了,向來買新的,就算不買新的,補好的地方也一定要綉上些遮住,不讓人發現!」

(祝英台:冤枉啊!我可是節儉的好姑娘!)

「所以,銀心的綉工不是一般的好呢!」青衣含笑沖著兩人揚了揚眉,唇角輕泛起一絲笑意。

四九撇撇嘴,不禁搔了搔頭,抱怨般地小聲嘟囔起來,「祝十公子居然有這么多講究,我家公子就沒這么多麻煩!」

銀心感激地向青衣點了點頭,心里松了口氣,聽見四九的報怨,立馬張牙舞爪了起來,「你說什么呢!我家小……公子才不麻煩呢!我家公子可好伺候了,別家公子可沒我家公子好。比如劉公子喜歡吃野味,他的書童李子每天都要去後山捕獵,比如趙公子……」

「大家公子真是麻煩……」四九聽著劉亦東等人的麻煩事,才抱怨了一句,突然覺得脖子處一涼,偏過頭,正好看見銀心不善的面色。

「四九!」

銀心陰森森的聲音傳來,嚇得四九一個哆嗦,直往後躲。

「四九!你剛才說什么?」銀心一點一點地逼近四九,面上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叫四九不寒而栗。

「嚌!」

銀心毫不客氣地揪起了四九的耳朵,痛得四九直踮腳,卻不敢亂動作,只得苦命求饒,「銀心,我錯了,你……你快放開!痛,痛死我了!」

「喲!四九你還知道痛,你方才說話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會痛呢?」銀心挑了挑眉,一臉凶狠樣子,不僅沒放了四九,還加了一把力。

「啊!銀心!我真的錯了!」四九在危急關頭總算也聰明了一會,知道轉移注意力了,開口沖著青衣說話,「青……青衣兄弟!既然十公子有要求,那九公子有什么講究么?」

青衣饒有興趣看著他們兩個打打鬧鬧,看四九難得聰明了一會,便大發慈悲幫他解圍。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家公子沒什么講究的!」

「你家公子居然這么簡單!」四九還以為會聽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誰知青衣就這么簡單的來了一句,「那你這書童當得很輕松吧!」

青衣聽見四九這樣單純的話語,只是笑笑,並不作答,又持著書卷,看了起來。

而一邊摸不著頭腦的四九,又被銀心敲了個腦門兒,他正要發火,便聽見銀心怩鐵不成鋼的聲音傳來,「什么輕松啊,你這個笨蛋!沒有講究才是最麻煩的!你想主子做些事,都不知道做什么!」

「啊?」四九聽著一愣。

見四九這個蠢樣子,沒指望他開竅的銀心啍了一聲開口,「九公子最愛讀書,尋看古藉,還喜歡琴棋書畫,拳腳劍術許多東西!更別說九公子,還管著不少的商鋪!青衣身為九公子身邊的紅人,這些東西得樣樣精通。九公子會多少東西,青衣就得會多少,雖然不用九公子那么厲害,可是那也不容易!」

「啊!」四九聽著銀心的話語,張大了嘴,滿臉不敢置信,最後只能苦著臉說,「原來當書童這么難啊!青衣,我看,估計沒有哪個書童和你一樣辛苦和厲害了!」

聽到四九的實誠話,銀心也滿臉贊同的點了點頭,和青衣一比,她這書童做的一點都不稱職。

「不,倒是有一個!」青衣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緩緩合上了書本。

「哦?誰!」銀心是見過青衣的勤學苦練的,聽到她說還有一個,不禁好奇了起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青衣站了起來,明眸流轉間,笑意橫生,她說著,俏生生地望向銀心和四九的身後,笑意越發濃烈,「瞧,他來了!」

「都給我滾開!這里是你們可以呆的么!」遠方一群凶神惡煞的書童氣勢洶洶地過來。

紅色玄紋的頭帶在風中張牙舞爪,青衣凝眸看去正對上那人驕傲神氣的眸子,滿滿的敵意啊……

她眉眼彎彎,真是有趣啊!說起來,他也算個故人呢……

「快滾開!沒看見我們來了么!」

「快滾!這地方歸我們了!」

「你,叫四九對吧!你不過是梁山伯那個破落戶的書童,怎么配呆在這!快滾!」

這群書童可不是什么善類,他們惡劣霸道地驅趕著場上的書童,蠻橫無理地霸占了這里。

他們圍著一個少年,似乎是因此而底氣十足,從而為非作歹。那個少年就是他們的底氣和核心。

青衣悠然地打量了一眼場上的情況,並沒有立即出手,反而看向了那個被簇擁著的少年。

少年一身偏暗白衣,額系紅色玄紋額帶,一雙眸子將溫和的陽光映得灼熱,身材修長,生得也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