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三)(1 / 2)

</br>光陰總是流逝得格外快,在人不經意間溜走。近來的天氣越發熱了,連午後陽光也一點都不客氣。

陽光透過樹枝之間的縫隙,直直地照在那個青衣少年的臉上,惹得酣睡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微皺了下眉,但仍是暈乎乎的,還是沒醒過來。而是將身子又向樹蔭中移了移。

少年的身前一本本雪白的書,書頁被風吹的炸火乍作響。而少年靠著樹,依舊沉睡不醒。看來,這是一個偷懶睡覺的書童。

可也不得不說,這個少年長得一副好面相,沉睡時微微皺眉的樣子,惹人心疼!安靜睡著夢囈時,竟十分像個姑娘。

陽光,被一道陰影給遮住。

來人看著躺在樹上睡著的少年,微微皺了皺眉,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卻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喂!醒醒!笑面虎!」

他口氣算不上好聽,一下子打破了這美好的情景。

而少年並沒有醒來,只是眉宇越發緊鎖,暗自咬住唇,似有不適。

見少年沒反應,他冷冷一啍,有些氣不過,又鼓足了勁兒,使勁地喊叫,並且去推那少年,「喂!姓祝的!祝青衣!別睡了!」

「該死!你真不識相!」叫了青衣半天,沒叫醒他,反被青衣下意識推了一把。那人氣得要命,甩袖便走,「啍!」

他沒有發現的是青衣的額角溢出的一點一點的汗水,面色蒼白,顯然是極為不舒服。

「嘭!」像是下雨般。一盆水,揮揮灑灑的,潑在了少年的身上。

一陣涼意之下,樹下的少年猛得一動。

「咳!」一盆水下去,睡得再熟的人也醒了,少年渾身濕淋淋,極為狼狽,好似一個落湯雞。

水珠從少年的發絲中滑落,少年的面色發紅,帶著幾分薄怒,冷冷地看向來人,「順之兄,這是何意?未免太過!」

「何意?叫醒你罷了!」馬統抱著水桶正居高臨下地看著青衣,那眼神輕蔑又不屑。

「祝青衣,我真是高看你了!」馬統隨手把木桶丟在了一邊,傲慢的開口,「你也不過如此!」

「偷懶這種事都干得出,可見你也不怎么樣!祝九公子的書童,也不過如此!」

「我祝青衣如何,不是由你馬統來判斷,而是由我家公子來判斷!」青衣冷聲喝道,不甘示弱,「與你何干!!!」

「那么,照你這樣說,祝九公子的眼光也不怎么樣?」他用這般輕視的語氣說出,叫一向敬愛自家公子的青衣如何忍受。

「你,馬統你當真以為我是泥捏的菩薩么……」青衣猛地起身,手指著馬統,她平生最厭的便是他人妄議她家小姐,怒火直沖上腦,下意識要動手,一拳還未過去,自個卻一陣眩暈,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多日辛勞且睡眠不足,她再厲害,終是一個女子。不像馬統是個男子,至今生龍活虎,且練過武功,並無大礙。如今被這涼水一潑,又怒火攻心她體弱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你……祝青衣!」馬統正想和往常一般同她斗嘴。不料,今天一向動口不動手的青衣居然動手,心下大火,正欲還手。卻見眼前這人竟是臉色蒼白的暈了過去。

當下,不知怎么,心頭一緊,什么火氣也沒了。

他趕忙湊過去,「喂,祝青衣,你又搞什么鬼?快給我醒醒,你……沒事吧……」

可青衣的眼睛死死的閉著,面色蒼白的在那邊躺著,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

「我,我沒想到你身子這么弱,我這就送你去醫舍!」他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手舞足蹈地去扶青衣,心中滿是愧疚,自責。

「馬統,你又欺負青衣!!!」一聲驚呼,銀心氣勢洶洶的闖到他身邊,蠻橫的從他手中奪走了青衣。

「四九快點,我們快點送青衣去醫舍。」銀心狠狠的瞪了馬統一眼,風風火火地命令了四九。

兩人一人扶一人背,急急便走遠了。只余一個馬統在原地。

馬統一個人在那里,莫名的覺得有點不甘心。

青衣,祝青衣……

一閉眼,他的腦海中就是這個名字,短短一個月,這個名字已給他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剛才,有那么一瞬間,他竟覺得有些嫉妒銀心!

他垂下眼瞼,如果不是公子,大概他能和那個人交上朋友吧?可是,沒有如果,公子的話,就是一切。若不是公子從雪地里把他撿起,世上早就沒有馬統這個人了。

――傍晚

夕陽斜落,學子們也結束了一天的課程,一個個抱著書,緩緩從學堂中走出。

而學堂邊的明秀亭中卻不同往日冷清,幾個身著學士服的學子,正端坐其間飲茶。

「九哥,頭還暈不暈!」祝英台擔憂地問起,小心地按著祝英憐的太陽穴,刻意放柔了力度。

「可以了。英台,我已經覺得好多了!」許是近來太辛苦,祝英憐近來老是頭暈乏累。祝英台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常給祝英憐按摩。

「英連兄,近日來秦京生很奇怪!」方才,因為祝英連頭暈休息,現下好了,劉亦東才耐不住急性子開口。

「他心虛,自然奇怪……」祝英憐淡淡瞟了劉亦東一眼,並未多言。

心虛?心虛什么?

除了一無所知的祝英台,劉亦東和趙德正互是意會的對視一眼。

祝英憐毫無預示地起身往宿舍走去,後面的三人也趕緊跟上。

「英連兄,是指……」趙德正的眸子暗光一閃,試探著回出口。

「噓……」她妖艷的桃花眼輕眯,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卻有種笑里藏刀的感覺,「可別打草驚蛇,這出戲唱不唱得出,可就看冬瓜你了!」

「我?」見祝英台,趙德正瞬間看向了他,劉亦東自己也點不敢置信。

「棗子,你也一樣!」

「哦?」趙德正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他下意識的感覺到要搞出什么大事來了。

「九哥,你們倒底在說什么?」好奇心害死貓,祝英台的好奇心實在是太大,看他們打啞謎,更是心癢得不得了,便直接開口問道。

「你不懂……」

「你說了我就懂了!」

「乖!別鬧!」

「九哥!!!我沒鬧!你就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