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謝女(1 / 2)

</br>課上一片死氣沉沉,今天課上幾位活躍的人一個個都心不在焉的。陳夫子上課也沒精打采。

一切都是因為一個消息,謝道韞要走了……

對於一些學子來說,是求之不得。對於祝英台,梁山伯,荀巨伯等人來說,卻是令人傷心。而馬文才,劉亦東為的都是同一件事――馬統受傷。

祝英憐想的事情就更多了,比如謝道韞的話,比如祝英台下山去定親宴這件事,再比如……

謝道韞說的沒錯,她就是想的比較多。

陳夫子匆匆下了課,學子們一個個跑到了山門口。

山長一行人站在門口,才女立在那,見到他們過來毫不意外,溫婉的笑了笑,輕輕的把耳邊的發挽到耳後。

「謝先生,我們來送行!」荀巨伯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還是平時的樣子,不知怎么有點落寞。

謝道韞點了點頭,含笑著說道,「你們都是好孩子。」

「謝先生……」梁山伯是欲言又止,不知說什么是好。

「我知道。」謝道韞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下去,自己已經明了,回他了一個微笑。

「謝先生,這是我平時做的一些小玩意,你拿著,也是我的一番心意!」祝英台念到,在書院再也見不到謝道韞,不免有幾分傷感。她將手中的木盒子遞給謝道韞。

「謝謝英台了!」謝道韞從容地接受了這個禮物。

「先生,山水有相逢。英憐在此就不多言了,望先生多加珍重!」祝英憐看著她,眼神有些微妙,但真誠懇切。

「好的!」謝道韞爽朗地拍了拍她的肩應下,轉過身走到馬文才面前。

她微勾唇角,「你現在,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馬文才怔了一下,忽地笑了起來,「先生,不愧是先生!」

他將手中的利器遞了過去,那是三支銀箭,閃爍著寒光,叫眾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一點送別禮!望先生笑納!」

「這……」謝道韞見了不由失笑,無奈地看向馬文才,「怎么?還是不服氣?」

「服氣。」馬文才眼眸映著銀箭越發幽深,用從未有過的平靜開口,聲音鏗鏘有力,「但不認輸!」

「呵!這還真是你的風格!」謝道韞搖頭正欲從他手中拿起銀箭,便聽見少年沉聲說道。

「希望先生此後依舊是這番模樣,像這銀箭一般堅固銳利!」

她抬眼看到這個少年,莫名的笑了起來。她果然沒看錯過人。自從她一箭打敗了馬文才,馬文才表面上仍是那副樣子,可教訓在她課上搗亂的人總是他。

她取走兩支箭,沒有拿走第三支,在少年疑惑的眼神中開口,「那我回贈你一支,希望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仍舊是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馬公子!」

馬文才對上她鼓勵的眼神,默默抓緊了手中的那一支箭――自娘走後,再也沒有人用這種眼神看過他了,用這種鼓勵的眼神。他爹從來不會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有的只是呵斥打罵。

謝道韞走到了祝英憐身邊,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把第二支箭交給了祝英憐,「我不需要太多,一支就夠了。」

祝英憐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沖著她點了點頭,「我接受了,你放心!」

這是馬文才送給謝道韞的,謝道韞轉送給她。其實是在代表馬文才給她道歉。那天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她雖然心里沒有疙瘩,馬文才卻總是躲著她,大概是因為愧疚。細心的謝道韞想必把這些看在了眼里,所以代為道歉。

祝英憐感嘆著謝道韞的盡心盡力,抬眼看到馬文才有些殷切的神情,她想到了,馬文才怎么會想不到?看到她看過來,馬文才不經意的撇開了臉。

兜兜轉轉,眾人說了一番話,謝道韞還是走了。

祝英憐心中不免有些感嘆。

馬上端午要到了,荀巨伯邀請眾人去他家玩,只可惜祝英台有約不來。梁山伯本來說是要來的,不知為什么又不來了。

兜兜轉轉,只有一個趙德正答應了。

祝英台最近和梁山伯離的特別遠,平常形影不離的就是她和梁山伯了,現在到是和親兄弟祝英憐是形影不離。

荀巨伯對此還是擔心這兒擔心那兒,但是也是沒話說,畢竟是親兄弟好一塊的。

再說他自己都顧不上,蘭姑娘對他還是愛理不理的,不過好歹也有點起色。

梁山伯知道祝英台不來,難免有些失落。祝英台是要去幫謝道韞的一個勁的起勁,倒是沒什么感覺。祝英台本來是想讓祝英憐和她一起去婚宴的,可祝英憐卻要呆在尼山上。

劉亦東這下可是慘了,馬統這事被山長知道了,端午不放假,被罰在山上抄書。好在小蕙陪著他,倒也不寂寞。祝英憐覺得他倆可以成。

王藍田壞事干多了,自然也要吃苦頭,同樣被罰在山上抄書,不得回去。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他被罰,倒也是意料之中。他之前被罰挑水桶,讓人代勞的事情被山長發現了。

馬統受傷了,馬文才並不打算下山回家了,打算留在山上陪他。說實話,他大概本來就不打算回去。這是祝英憐聽馬統說的,馬文才最討厭過節了,也挺討厭回家的。

只不過青衣照顧馬統周周全全的,馬文才這個貴公子實在插不上手。常常只能坐在一邊看著,他畢竟不是干粗活的人。他坐著,常常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那表情,祝英憐就知道想的不是什么好事。

最近書院里,最傷心的莫過於陳夫子了。他喜歡謝道韞,可人家這次回去就是為了定親。

不過,說來說去,端午終究是要來的。

天清氣高,自成一派清華。端午的清晨和往日一點也不一樣。學院里空落落的,人都走光了。幾許清風撫面而過,弄亂了少年郎鬢角的發,少年卻毫不在意。

他垂眸斂容,漫不經心地踩著青石板地而過,形影單只未免有些孤獨。按往日,他身後應該還有一個小書童。他走到哪,小書童就跟到哪。

只是今年,小書童的腿受了傷,但他卻幫不上忙,與其說幫不上,倒不如說是插不上手。分明小書童跟了他十多年,可反而是那個叫青衣的書童與他相處更和諧的。

終歸,他是少年,而他是仆人。總是有一些距離啊……算了,就算小書童在,他也只是跟著而已,偶爾才叫幾句少爺公子,沒意思的很啊,跟一個人也沒差多少。

「陸亭,你就不能快點么!」一個毛毛躁躁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抬頭,正看見兩個帶著大包小包的學子正在糾纏。